第21章 恭喜你,被捕了
青年暗道不好,从对方刚才展现的实力来看,至少是七品柳筋境武夫。
而自己只是个九品赶尸人,且尸体生前毫无能力。
不是对手哇!
眼下,怀中婴儿是唯一的倚仗。
他急忙掐住婴儿,威胁道:
“不准过来!”
话音刚落,一股真气从地面悄无声息的冲击了他的脚底板。
青年措手不及,闷哼一声,趔趄了几步。
与此同时,邢凡弹射而去,一把夺过婴儿,一拳砸飞青年。
他低头微笑,勾了勾婴儿稚嫩的鼻子。
原本哇哇大哭的婴儿突然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这孩子真有灵性,知道我是好人,就不哭了。”邢凡将婴儿递给那位年轻妇人。
年轻妇人破涕为笑,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感激道:
“多谢恩公。”
邢凡淡淡一笑,旋即收敛神情,弹射到刚刚爬起来的赶尸人面前,将其双手擒拿于背后,道:
“恭喜你,被捕了。”
青年挣扎了两下,发现徒劳无功,慌张道:
“不,我最多就是私闯民宅,你不能逮捕我。”
邢凡道:
“你还绑架婴儿。”
青年企图狡辩:
“胡说,那婴儿分明好好在她母亲怀里,我何时绑架她了?”
邢凡笑了笑:
“绑架未遂,也是罪。”
他望了望,那具被他一拳砸了个透明窟窿的尸体,道:
“另外,你还违反了不得擅自使用他人尸体罪。”
青年愣了愣:
“圣朝何时有这条律例?”
邢凡拖着他走到井口,截取了一段井绳,将青年双手双脚分别捆住,沉声道:
“以前没有,以后……会有的。”
青年急道:
“就算我违反了圣朝律法,也应该由圣朝官府缉拿我,你凭什么逮捕我!?”
邢凡弯腰摘了一株小草,含在嘴里,深吸了一口空气,又用双指夹着小草垂落在右侧,缓缓吐气道:
“可曾听过天官邢凡?”
青年闻声,眼神一紧,突然就不说话了。
邢凡歪了歪头,示意道:
“走吧。”
青年耍赖道:
“我双手双脚都被你捆住了,怎么走?”
邢凡狠狠一脚踢在青年的脚弯处。
青年膝盖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疼得面红耳赤。
邢凡又将他拎起来,问道:
“能不能走?”
青年点点头,不敢再耍混了。
邢凡转身而行。
叮咚~叮咚~青年像僵尸一样蹦跳着。
邢凡突然转身。
哐当~青年犹如撞在一面铜墙铁壁上,两股鼻血越过嘴角,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邢凡指了指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面无表情道:
“叫上它,一起走。”
青年哦了一声,觉得鼻子有些不舒服,摆头把鼻血甩飞,这才给了尸体一个眼神。
那尸体如听敕令,缓缓转身,走向它的主人。
“恩公留步。”年轻妇人把孩子放好后,小跑过来。
“何事?”邢凡驻足问道。
年轻妇人指了指那具尸体,咬牙道:
“能不能把相公还给我?”
邢凡开解道:
“小娘子,你家相公已死,你无需牵挂他,若遇良缘,便再嫁了吧。”
年轻妇人顿了顿,苦笑道:
“孤儿寡母,能不能活下去都难说,哪来的良缘。毕竟夫妻一场,我还是想让相公早日入土为安。”
邢凡叹了口气:
“你的心情我明白。这样吧,等我把事情调查清楚,便差人将尸体送还于你,可好?”
年轻妇人点点头,顺口道:
“恩公,留下来吃口便饭吧!”
邢凡笑道:
“若是平时,我便真留下来了。但今日实在有公务在身,还要赶回京城,便不叨扰了。”
年轻妇人本来就是客气一下,家中余粮不多,能省一口是一口。
她抿了抿嘴:
“那……恩公慢走。”
邢凡颔首,转身而去。
身后一人一尸跟随。
刚走过老槐树,一缕清风至。
王德发出现在前方,狐疑地打量了一下邢凡身后的一人一尸,纳闷道:
“怎么回事?”
邢凡简明扼要的将刚才院子里发生的事说了一下。
王德发看着尸体,感慨道:
“我说小娘子的相公怎么迟迟不归,原来是被人赶了尸。唉……”
邢凡望向身后的那座农家小院,提醒道:
“小娘子家的井绳被我拿来捆人了,我担心她喝不上水,你空了记得去帮个忙。”
王德发一听,急得抓住邢凡的衣领,怒道:
“小娘子生活维艰,你怎么能随便拿人家的绳子呢!”
邢凡摘下腰间的钱袋,堵住王德发的嘴,叹道:
“近来京城本就是多事之秋。北方驭族的人又出现在京郊,恐是来者不善,这事还得仔细审一审。”
王德发这才松了手,把钱袋收进袖子里,道:
“你要找的人有线索了。审人这事交给我如何?”
“你行吗?”邢凡有点怀疑他的审讯能力。
“这话说得。”
王德发表示不服,反手扇了那被捕的青年一巴掌,然后笑吟吟道:
“不就是严刑拷打嘛!”
青年默默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一言不发。
邢凡想了想,此行出京只骑了一匹马,要带着这一人一尸回去的确挺费时,倒不如先交给白鹿书院。
王德发审得出来最好,审不出来,大不了等京城的案子办完了,再回来审赶尸人。
他点点头:
“也好。人我就先交给你,别弄死了就行。”
王德发冲着被捕的青年桀桀一笑:
“放心,我们伪君子的手段,只会让他生不如死。”
青年只是眼角颤了颤。
从知道眼前的少年是天官邢凡起,他就决定不再吱一声。
邢凡言归正传道:
“你从院长那儿得到什么线索了?”
王德发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
“此人名叫柳泽,曾是白鹿书院的先生,十年前外出游历,至今未归。院长老头说,你要找的人九成是他。”
“为何这般肯定?”
“你是武夫,可能对我们儒家一脉不甚了解。尤其是伪儒,五品善恶境之后,能力便纯靠自己异想天开。伪儒学派诞生的百余年间,只有柳泽一人以人心为论题,且精通音律。”
“柳泽是什么品级?”
“四品伪君子!”
“冒昧的问一句,那你的论题是什么?”
“伪君子的下限在哪儿,你想不想试试?”
“不了,留着伺候赶尸人吧!”
突然,邢凡的裤子掉了。
“老王,你要点脸行不行,我都说我不试了!”
话音刚落,邢凡的裆裤也掉了。
被风吹走了。
迎面刮来一阵刺骨的寒风。
无缘无故尿了!
结成了一条弧形冰柱!
底下燃起一团火。
……
亲眼瞧着这一幕幕的九品赶尸人脸色没有丝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