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先人
顾老环顾四周，最终眼光落在了顾兮的身上：“不错，想必你们是最清楚的，姜家和施家的功法，在两人成为夫妻之后，有怎样特异的效果。正是这个特殊的效果成为了最终的变数……”
“施以川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来到了姜柔儿的面前。两人原本已经认命，放弃了抵抗，心中只留下了一个死能同穴的念头。谁知道两人体内残存的灵力交织在一起，竟然有了生生不息的感觉。要知道，修炼到‘天命境’，原本就已经是无比玄妙的境界了。姜柔儿的水系功法充分发挥了回复的特性，两人的身体情况瞬间恢复了不少。”
“原本已经到了绝境，两人都已经认命了。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丝生机。他们两人自然要当作救命稻草，紧紧抓住。即便是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姜柔儿腹中的孩子搏上一搏！”
顾兮听到这里，也是为了那两位先祖紧紧的捏了一把汗。看着自己身边的安明煦，想着两人的身份和关系，代入感也是极强。要不是两人的家族一早已经没落，他们或许也将面对两位先祖相同的境遇……
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又将会有怎样的选择呢？
……或许，也是和两位先祖一样，选择生同衾死同穴吧……
想到这里，顾兮也是紧紧地握紧了安明煦的手。而安明煦此时也是眉头紧锁，不知道在考虑着什么。
“然而即便是有所恢复，两人的状况也是十分险恶。原本两人也只是想拼尽全力，争得一条生路。可是两族的长老们真的是太稳了，为了留下他们两人，族中的长老和族长居然在第一时间，结成了护族大阵。”
“应该说，族中的这些长辈也太过看重姜柔儿和施以川了，也太过了解他们了。为了将他们两人留下，可以说不惜一切代价了。即便是这中间有意外发生，也被他们提前考虑到了。”
“虽然两人是天命境的强者，但他们此时的身心都处于最脆弱的状态，一身的修为也只能发挥出十之二三。可笑的是，他们两人原本以为只要在一起，即便是神魔在前也可以越海开山。哪里知道，现在只是个阵法就将他们死死困住了。”
“两人并不知道，族中拿下他们之后，将是一个怎样的下场在等着他们。或许会留下他们一条性命吧，但怀中的胎儿是肯定留不下来了。他们现在就想为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拼一个未来。”
顾老说到这里，又停下来。狠狠地饮了一口酒，然后才又继续他的讲述。
“可是，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姜柔儿原本就已经十分虚弱，还要在激烈的战斗中时刻保护腹中的胎儿，最终还是力竭，灵力不够维持，而动了胎气。她腹中剧痛难忍，更可怕的，是双腿之间鲜血不断地流淌下来。”
“想必那时，冰冷的绝望，已经超过了疼痛。她的父母在战圈之外也是不住的大声哭嚎。他们也开始后悔，为了家族，竟然拱手送出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女儿，还有没出生的外孙。而且就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孙儿胎死腹中。”
“当施以川发现不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姜柔儿此时已经面如金纸，看来生机已然断绝。施以川震开战圈，来到姜柔儿的身边。看着奄奄一息的姜柔儿，众位长老也是停了手。姜家的长老们纷纷为之侧目，而施家的长老则是觉得此时已经没有再出手的必要了。”
“不过是为了一条家规，他们怎么能做到这么绝情啊？”顾兮听到这里已经双眼含泪，显然已经将自己带入到那个故事的人物之中了。“他们不都是一族人？不都是一家人吗！？”
“或许，在施以川和姜柔儿怀上孩子的那一刻，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安明煦淡淡地说道。
“不错，你确实很聪明。”顾老向安明煦投过来一丝称赞的表情。“不过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不论是姜家还是施家，都容不下这个孩子，两个家族不可能会允许这个孩子活下去的。而你们想想，你们能够亲手杀掉你们的女儿吗？所以，从一开始，两方的矛盾就已经不可调和了。只是姜柔儿和施以川一直都不明白族中的态度，他们以为自己特殊的身份，能够为自己换来特别的对待。只是没有想到，那些古老的族规，竟然是两族真正的底线。”
“最终，姜柔儿死在了施以川的怀里，她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有一丝愧疚，有一丝决绝，有一丝温存，但是却没有一丝后悔。她将自己最后那一丝带有生命气息的本源之力，通过双手，传递给了施以川。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施以川怎么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施以川亲手焚化了姜柔儿的身体，接着点燃了自己的生命之火！天空之中瞬间变成一片火红，其后，一条巨大的火龙和一只巨大的火凤从赤红的云端探头而出，它们围绕着施以川相互追逐。‘游龙戏凤’，整个天地仿佛成为了一个巨大的中式婚礼现场。这是施以川送给姜柔儿世间独一无二的婚礼。”
“也是姜家和施家这些亲族的葬礼！”
“以天命者生命之火引燃的火焰，就如同太阳一般炙热。即便是施以川有意控制，不愿波及无辜，战圈向外辐射的高热也将数十里的土地瞬间化为焦土。接下来专属于施以川的领域展开，‘九阳临空’。在他毫无保留的灵力释放下，姜家和施家的护族大阵几乎就在一瞬间瓦解。围攻而来的两族长老死伤惨重。即便他们大多数都有极强的火焰抗性，但在这‘九阳真火’的灼烧下，也都留下了永世难以抹灭的伤痕。甚至是灵魂中有烙印下了对于火焰的恐惧！”
“施以川并没有伤及无辜，但所有对他和姜柔儿出过手的人，却无一幸免。”
“最终他的身影在赤红的夜空中飘然而去。”
“据说，施家后来在不远的山林间，找到了他坐化的尸体。”
顾老看着安明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