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7章
她下楼热留给许承潇的饭菜,然后一边热一边想要不要给他送上去。
被这样坑还送饭菜,好像不太合适吧。
饭菜的香味随着温度上升溢了出来,她咽了咽口水,又饿了。
许承潇会不会比她更饿?
还是拿吧。
热完送上楼,她在许承潇房门前停下。
敲了敲门,里面应了声。
推门进去,许承潇已经洗了澡换了身家居睡衣,头发还是半湿,坐在电脑前像在处理公事。
这睡衣,好像是她送他的那件。之前楼下服装店新开张,买二送一,这套是赠送的那套。
赠品终归是赠品,不过虽丑过了头,但质量不错,还是男装。所以她曾把它送给许承逸,没想到许承逸平时眼光不咋地,竟也觉得这衣服丑。
后来想把它扔了,又没想到许承潇会要了。
明明这么难看的衣服,为什么在他身上穿出了高定的感觉?
佛靠金装,衣靠人撑啊!
见她愣在门口看着他,手里捧着一大碟菜,他放下手里的工作,笑道:“给我留的?”
她下意识点头,回过神,问:“你吃了吗?”
“没,”他接过去看了一眼,“剩那么多,我做的菜不好吃?”
“很好吃的,”说着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歪了歪头,“你做的?”
“不然你以为哪里来的?”他勾唇刮了刮她鼻尖,把菜碟放在桌上,“还吃得下吗?我吃不完这么多,陪我再吃点?”
“好啊好啊!”她熟练的拉了把椅子坐他旁边,“哥,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比妈做的还好吃。”
他把鸡腿夹给她,她夹回他碗里,“我吃了一个,这个你吃。”
“我不爱吃鸡腿,阿笙吃。”他又夹过去。
她朝他笑了笑,捏着腿根咬了起来,咬着咬着,她说:“哥,我不想补数学。”
“为什么?”
“我不喜欢数学,我的分数够我上我喜欢的大学。而且你不是说过不用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吗?”
“偏科不好,学数学有好处,而且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你不是说不能轻易认输吗?”
“十几年我都没喜欢过,我玩不过它。”她哭丧着脸说。
“那就明天学一上午,”他嗓音和煦磁性得仿佛能把人卷进去,“实在不喜欢,我们就不强求,好不好?”
“真的?”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他点点头。
“拉钩。”她伸出小尾指。
他钩住她的手指,“喉咙还痛吗?”
“不疼了,”她摇摇头,“但我还想吃那个润喉糖。”
“好,明天给你买。”
……
第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阳光从藏蓝色窗帘中的星星孔透进来,温暖且柔和。八点半,许映笙被楼下的香气闻醒。
越闻越饿,她干脆起床,刷完牙洗了把脸下楼。
“好香啊,有什么好吃的。”
她欢快地跑到饭桌,桌上摆着豆浆油条,蟹黄小笼包,炒粉还有灌汤包。
“你先吃,”许承潇递了双筷子给她,“你的数学作业呢?我看看。”
“书包里,”她看到他眼下一圈淡淡的青印,“哥,你昨晚没睡好啊?要不再睡会儿?我们可以晚点补习。”
他嘴角上扬,捏了捏她的脸蛋,“别想偷懒,我先看看你的作业,等会吃完上楼找我。”
“哥,你不吃啊?”
“吃过了,你慢点吃,别噎着。”
她真就听话慢慢吃,细嚼慢咽,吃了一节课的时间,九点过了十八分,许承潇也没催她。
还剩一根油条,她吃不下了。休息了会,才磨磨蹭蹭的上二楼。
许承潇正在批阅她的试卷,时不时地用铅笔在上面做点记号。
选择题倒是对的挺多的,大题只做了两道图形题,其余的只写了个解字就没了。
昨晚的椅子还在原处,她立在他旁边,一条腿屈膝支在椅子上,手撑着桌面,弯着腰看他批改。
这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老师。
类似思路的题目,她选择题能做对,填空题却错了,靠蒙的?
他指了一道选择题,“这题选b?”
“嗯。”她点点头。
“确定?”他故意问。
“确定。”她十分确定地点点头。
也不像是蒙的。
“怎么算的?”
“不用算。”
不用算?这么厉害?
“那你怎么得出结果?”
“你看啊,”两人像是身份互换,她指着题目耐心解释,“这种公式这么复杂,得出的结果肯定很简单,首先排除小数点,分数也可以排除,剩0和1,从历届的题型看,1的概率大很多。”
“……”
他竟无法反驳。
“那这题?”没有公式,完全考的是概念。
“这个更简单,”她捋了捋袖子,热血沸腾,“三短一长,肯定选最长。”
“这题?”
“用量角器呀。”
好像明白了许承逸为什么会暴走。
他捏了捏眉心,“……哪一题是你真正做出来的?”
她把试卷上下掀了几掀,像认真在找,最终摇了摇头。
所以她居然还能考到75分?
他把平板电脑拿过来放在她面前,打开一个ppt,几十张幻灯片,弄得图文并茂,色彩吸引,还有动画视频,点开第一张,他说:“我们从基础开始。”
他一边举例一边解说,把枯燥无味的公式讲得生动通俗,她渐渐来了兴趣。
两个小时后,她好像把函数学会了。
怕说太多不好消化,许承潇只教了函数,找出本练习册圈了几道题,“先易后难,按顺序把这些题做一遍看看,后面是附加题,有点难,不会做也没关系。”
“嗯呢,哥,你黑眼圈好重,要不去睡会儿?我做完叫你。”
昨晚做ppt做到凌晨三点多,又费神讲了那么久,这会儿真的挺困的。
“好,你有问题再叫醒我。”
她马上就有了问题,“哥,我的零食呢?”
“在那边的箱子里。”他指了个方向,然后就去睡了。
许映笙开了包棉花糖,一边吃一边做题。许承潇教得很详细,她每一题都会,算得也快,不到半小时,就把全部题都做完了。
检查了一遍,对自己写的那密密麻麻的算式十分满意,简直称得上一句完美,成就感满满啊!
她开心的转过去想和许承潇分享喜悦,还没喊出口,发现许承潇已经熟睡了。他侧着身,呼吸绵长而均匀,她帮他把被子盖上去。平时没注意,这会儿安静地看他,觉得他的睫毛是真的长啊!
这得嫉妒死多少女孩?
要不给他剪剪?
她食指凑上去点了点,还挺好玩。
算了,还是少干这缺德事了。
玩心一起,她拿出手机打开原相机拍了张他的睡颜照。
这……
都说原相机拍照丑,又没开美颜滤镜,但这怎么拍得跟漫画里走出来似的。
还想着捉弄他来着……
可是,他这么帅的吗?
她靠在床沿,下巴搁在手背上,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他。
皮肤好好,像皎洁明月的清辉一样冷白,居然没有毛孔?
鼻梁为什么能这么挺?还有嘴唇,她凑近看了看,也没涂口红呀,怎么做到唇红齿白的?唇线也长得那么好看。
这完全只继承了爸妈的优点,毫无缺点可言。难怪白伊眼光那么高也会问他微信。
不公平啊不公平啊……
想到他经常刮她的鼻尖,她也想摸摸他的。指尖缓缓凑近,接近一毫米时,她忽地看到一幕重影,瞳孔直射到大脑。
重影中的许承潇也在睡觉,一根细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朝他伸过去,虚虚的描摹他的眉宇。
她不知道那根手指的主人是谁,房间的布局和这里不一样,暗色系,显得阴沉许多,床单被套也不一样,但却确实是许承潇的样子。
有种陌生且熟悉的感觉。
她耳畔响起一个声音——我给不了她未来,就让她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吧……
她从床旁弹站了起来,目光涣散的盯着一个虚点,内心有种难言的酸楚,逼着她喘不过气。
空落落的,她五指抓住心脏的地方,好难受,好像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刀绞一样的痛,眼泪不觉簌簌扑落,像黄河决堤一样止也止不住。
许承潇一察觉到动静就醒了,睁眼就看到她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里抽泣。他吓了一跳,一把掀了被子起身扶她起来,抱她进怀。
他轻拍她的背安抚,“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他弯下腰,她坐在床沿靠在他肩膀上,眼泪湿染了他一大片衣料,仍没有停的迹象。
他柔声哄道:“是题目不会做?那我们就不做了,好不好?”
她摇了摇头,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背,才好像找到了点安全感。
“哥,”她吸着鼻子抽噎着,“我想安静哭会儿。”
“好。”他不再问下去,由着她放纵的哭,只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一边肩膀湿透后,他轻柔地把她脑袋换到另一边让她继续。
等两边肩膀都湿透了,她心脏好像没那么痛了,呼吸也顺畅许多了。
原来痛快哭一场真的有用。难怪失恋的都喜欢哭。
她松开他,用手背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泪痕,眼睛哭得通红,睫毛湿的有几根粘在一起,鼻子一耸一耸的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