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代价与杀人
酒馆外，夏阳就这么和一群人默默对立着。
天空的云层黑压压的一片，但是依稀能看到，位于夏阳的那一边的云层更黑些，让人看了便是压抑得很。
夏阳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一片猩红的。
他心中杀意很足，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宛如一头嗜血的狮子，看到谁都想咬一口。
甚至，司空白的话他也没听清楚。
他只觉得这个金发男人应该蛮好吃的。
见鬼！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夏阳终于猛地清醒过来，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的一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些什么。
一切都是遵循本能。
“总算清醒过来了？”司空白看到夏阳的反应，以为对方是听从了自己的话，松了口气道：“清醒过来就好，接下来的交给我吧。”
夏阳只得点头，他也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太对了。
这感觉就像是喝了一夜酒宿醉之后的迷茫，又像是晕车晕机晕船脑子里的那种沉重感。
总之就是头很重，像是灌了铅水一样重。
但是当他看到司空白用手尖炽热的光束将剩下的亡命徒击穿脑袋后，他又会感觉舒畅无比……
“我原来是这么嗜血的一个人吗？”
夏阳眉头紧皱，沉默了一会。
他意识到这种感觉应该是出现在他吸收完那个壮汉的生命之后。
因为在方才嗜杀时，他的脑海中会不时闪现过不属于自己的一些记忆画面。
那是壮汉的过去。
一个人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由生长的环境决定的，而壮汉出自战乱国家，自出生的那天起，活着都是一种奢望……由此他成为了战乱国家的雇佣兵。
此后因为截取一次地下黑市的交易，壮汉意外获得了超凡药剂并注射，这让他的雇佣兵生涯活得更加滋润。
可惜生命在今天戛然而止。
夏阳拿起那颗壮汉生命化成的子弹，吸收完壮汉的生命，他懂得了更多。
如果一个人的生命分为灵魂和肉体，那么拥有着记忆的灵魂已经融入夏阳体内让他的精神更加坚韧，而这枚子弹，则是异能的结晶，同时饱含着生物肉体的精华。
灵魂与生物肉体的精华，一半被夏阳吞噬，而另一半化为子弹，夏阳可以选择是否将其吸收。
“代价也挺让人恶心，我能被我吸收的人的灵魂深深影响，从而勾起我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果然强大的能力不可能没有代价。”
夏阳低着头叹了口气，决定以后谨慎使用吸收对方生命这一异能。
一只手忽然伸到夏阳面前，后者抬头一看，司空白正打量着自己。
“还行吗？”司空白问。
“还行吧。”夏阳握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他看到前面司空白将尸体处理得很干净，鲜血都没流下。司空白目前表现出来的异能就是那炽热无比的白色光束，似乎对方也是变化系的。
弟弟是雷，哥哥则是光么。
夏阳忽然笑了出来，他莫名其妙想到了楚墨阳的异能是黑日，还想到了论坛上那些腐女们喜欢将司空白和楚墨阳凑一对cp，这可真是黑白配。
“能笑出来就行。”司空白终于确定夏阳又变成了师弟，毕竟他正常笑起来总是带着一丝猥琐和悲壮。
司空白抽回手给夏阳递了根烟，见夏阳摇头又自己点了起来，“知道么，你刚才的表情吓人得很，我差点就对你动手了。”
“抱歉。”夏阳停止了笑容，幽幽道：“吸收完那个壮汉，有了些副作用。”
“嗯。”司空白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他对打探别人的异能没有兴趣，反正对他来说，只要这次任务能圆满完成就行。
为此，他需要一些实力强劲又信得过的队友，即使这个队友不那么稳定，那也没关系。
反正司空白觉得自己会看着的，他觉得夏阳刚才表现得虽然很吓人，但是自己能压制得住。
“走了，他们到了。”
司空白弹弹烟灰，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转身看向一处大树的位置。
大树下，许久未见的楚墨阳和徐雅，以及那个从不说话的小姑娘终于现身了。
他们看到司空白和夏阳身上的战斗痕迹都是一愣，然后从不说话的小姑娘速度最快，一个瞬间就蹦到了夏阳跟前。
她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夏阳的身体，即便是夏阳身上有着浓烈的血腥味，她也没有皱过一丝眉头，表情反而越发担忧起来。
“我没事。”夏阳苦笑地解释。
事实上，他肉体确实是没事，但是脑袋里那种疲倦的感觉还在，要不是强撑着，他就要倒下了。
来自灵魂记忆的精神冲击伤害，真不是开玩笑的。
此时楚墨阳和徐雅也来到现场。
他们两个看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体，又看了一眼夏阳的拳头身上的血污，心中大概已经了然人是谁杀的。
而楚墨阳皱眉的是，为什么夏阳杀得这么暴力。
这简直就像是当初他跟陈封执行任务时，陈封杀人的手法。
“具体的我来解释吧，不过现在我们得先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司空白指着酒馆说道。
众人望去，就看到酒馆的门口那已经有不少人在望着这边，他们目睹了夏阳与司空白从头到尾的战斗，此刻眼神满是好奇这支小队究竟什么来头。
值得一提的是，壮汉的同伴早就消失不见了。
“跟我来，附近有学院的临时驻扎点。”
楚墨阳不想去酒馆谈事，那边太过嘈杂。
司空白没有意见，他巴不得去驻扎点，他有预感楚墨阳这暴脾气去酒馆那里指定得出点什么事。
夏凌依忽然蹲下身子，将夏阳整个人背了起来，动作之快，愣是没给夏阳反应的时间。
“诶你这。”
夏阳脸上闪过一丝困窘，他都能看到其他队友们假装没看到这一幕。
该死，这样让他更尴尬了啊。
但夏凌依现在倔得像头驴，愣是假装没听到夏阳的话，任凭夏阳怎么挣扎，她就是把夏阳背得死死的，而且还贴心地将两只手掌背过去当成了夏阳的屁股坐垫。
夏阳尴尬得可以脚指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偏偏这时候司空白还认真地补充了一句，“别在意我们，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你这样说我更在意了啊！”夏阳心中怒喷。
这时候，他忽然瞥到了酒馆那，一个女孩被人踢了出来。
是之前那个壮汉欺负的同伴，她似乎没被壮汉的其他同伴带走，如今正被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在地上拖着走。
夏阳眼眸微动，正考虑着些什么，就见到酒馆内那个名为拾玖的灰发女人将男人踹飞到人群里。
这个世界，坏人多，好人其实也不少。
夏阳闭上眼睛，精神上的疲惫让他缓缓睡了过去。
……
……
从雪国那一趟回来后，夏阳偶尔会做一个相同的梦。
梦里，他是一个名为锡兰王国的一位皇子，其名赤阳，身穿金色铠甲，每天都背着一把长枪在身上，除了练武就是练武，妥妥的天命之子。
在为数二十多年的生活中，对其爱慕者无数，武功高强，身世显赫，可谓是人生赢家。
可惜的是在某一年，人族找到了这个古老的古族王国，最后难免一战。
结局便是家破人亡。
“太惨了。”
夏阳缓缓睁开了眼睛。
脸上血色苍白如纸，梦中那个和他有几分相像的人似乎每天晚上都在告诉他，你得去向人类复仇啊。
但是那多少年前的前世托的梦，夏阳并不觉得和自己有多大关系。
前世因，为什么要今世果。
“我是夏阳，不是赤阳皇子。”
夏阳喃喃自语，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古朴的屋子里，而且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窗外绿意葱葱枝繁叶茂，空气中始终弥漫着好闻的植物香气，这屋子似乎还建立在树林中。
夏阳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思考着自己昏迷的时候，似乎随便哪个人帮自己换衣服，似乎都不是很合适。
这时候有人推门而进，夏凌依叼着面包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她看到夏阳醒了不禁眉眼带笑，端着水就跑了过来，用下巴示意夏阳可以洗脸了。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夏阳问。
夏凌依将水盆放到一旁，拉过夏阳的手心写了字，“不是我，是两个师兄帮你换的。”
“哦……”夏阳稍微放下心，又问道：“他们人呢。”
“出去办事了，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夏凌依慢慢地在夏阳手心写。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顿了顿，她又写道：“以后sunny别这么勉强自己了。”
夏阳先是对昏迷三天这个事愣了一下，然后看到夏凌依叼着面包认真劝告的表情，又失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贴心的小棉袄总是惹人欢喜和喜欢
洗过脸，夏阳虚弱地起身，在夏凌依的搀扶下来到了房间外，他这才发现这处建筑其实是一间类似于四合院的地方，夏阳的位置在西厢房。
整个建筑风格古色古香，中间的院落里夏阳甚至看到了饲养的鸡鸭。
“这是什么大佬在这养老吗？”
夏阳嘟囔着，在夏凌依的搀扶下来到大厅，一路上他都没见到什么人，倒是餐桌上有人吃剩下的早餐。
早餐很清淡，就是小米粥和腌菜。
夏凌依给夏阳盛了一碗粥，然后便乖巧地在一旁拖着下巴看夏阳吃早饭。
夏阳尝了一口粥，和城市里普通的粥没什么区别，身体也没什么异样，什么小说里的洗髓桥段没有出现。
“可恶啊，原来这不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奇遇吗？”
夏阳抱怨了一句，他刚才看到如此仙境真以为自己像小说那样有了一番奇遇。
比如什么一方大佬隐居，喝的粥都是无比金贵的以太米饭。
好吧，以太米饭是夏阳自己想出来的。
反正他觉得这种仙境一样的地方，不应该有点宝贝吗？
“呵呵。”夏凌依忽然笑了出来，他觉得夏阳还是跟以前一样，呆呆的傻傻的，这样的夏阳才是她喜欢的。
然后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因为夏阳吃到腌菜的时候被咸得吐槽，“这是谁做的咸菜这么咸！”
夏凌依低着头没说话。
咸菜是她做的，粥也是她熬的……
但是看来夏阳并不喜欢。
“嗯？”夏阳注意到了夏凌依低头，瞬间明白了什么，然后大义凛然道：“真是太好吃了，我这人就好这口咸的！”
说完，夏阳怒夹了一大块咸菜塞进嘴里，又咕噜咕噜喝下一碗粥。
脚指头难受得差点在地上抠出大洞。
夏凌依见状无声的笑，原来夏阳喜欢咸的，那下次多放点盐。
这时候，院子里的大门也被人推开，楚墨阳司空白徐雅从外面走了进来，只是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们看到喝粥的夏阳先是一愣，然后都笑了笑，“醒了？”
夏阳点点头，不知道说些啥，给三人让了让位置。
一行五人围坐在餐桌上，脸色各异。
夏阳注意到，司空白和楚墨阳保持了一点距离，似乎是起了什么冲突，他看向徐雅，后者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得，这是真起冲突了。
他刚想问些啥，楚墨阳就道：“三天前的事司空白说了，你差点以太暴走这个事，我们决定帮你隐瞒下来。”
夏阳一愣，没成想司空白居然是这么理解这个事的。
不过想来也是，当时自己的情况，确实很像以太暴走。
至于隐瞒这个事，夏阳也能理解，以太暴走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是因为暴走状态随时可能因为以太的缘故沦落为古族疯子，小是因为在自己的小队，大家都是疯子。
自己不疯点都不好意思在这个队伍待下去。
“另外，任务失败了。”
楚墨阳这时候又道：“应聘那位男人的保镖这个任务两天前就开始了，因为你昏迷的缘故所以没让你去，夏凌依也是为了照顾你没让他去。”
“应聘失败了？”夏阳弱弱的问，对自己拖累众人表示惭愧。
“两天前成功了，但是今天被辞退了。”楚墨阳摇了摇头，“因为雇主死了，保镖就没意义了。”
夏阳哑口无言。
楚墨阳的实力他知道，他当保镖对方都会死，这敌人得有多强？
但是这时候司空白闷闷地回了一句，“他杀的，把雇主和保镖都杀了。”
“是不是很逆天？”司空苦笑着问。
夏阳再次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