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章 袭击
“那家伙留下的东西吗……”
托尔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钥匙，又看了看面前的房门。
只不过是交出去的钥匙回到了自己手上，意义却不同了。
索菲娅还在睡觉，尽量为了不吵醒她，蹑手蹑脚。
将钥匙插到锁孔里，传来了完美契合的“咔哒”声。
咽了口唾沫，手上轻轻一转。
又是一声“咔嚓”，门开了。
好在并非是什么老旧的门，转动时没有发出想象中的噪音，托尔松了口气。
为什么在我自己家还要表现得像做贼一样啊？托尔为自己的行为露出苦笑。
在徐徐打开的房门背后，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床铺上空荡荡的，大概是为了防止落灰，已经把被褥之类的东西收起来了。
“我还以为那家伙的房间会乱成一团呢。”
托尔低声自语。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装饰物，除了窗和柜子，就只剩窗户前那一台小小的书桌了，清晨的第一丝阳光，透过白色窗帘间的缝隙，照射在书桌上的物体上。
仅仅两个物体，或者说三个，一个拇指大的沙漏，和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沙漏除了袖珍以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外观上也谈不上径直，给人一种草草做成“沙漏外观”的印象，就算倒过来，里面的沙粒也完全不流动。
不会是制作的时候沾上了胶水吧……
一边想着，托尔把沙漏挪开了。
下面还垫着一张纸条，上面用红色的超大号字体写着:
{请随身携带！}
右下角还有一行黑色小字:
{它比你的屁股还要硬，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它被压坏！}
“是打算让我带着当护身符一类的东西么？”
不，是那家伙的话，就算有什么别的作用也不奇怪，之后有空再研究吧。
这么想着，托尔将沙漏装进了衣服口袋里。
最后检查了一下布袋子，不出所料，一袋子都是钱，而且是面值最大的“英雄币”。粗略一算的话，确实相当于那个人这一年以来拿到的薪酬。
但这也代表，那个人几乎一点也没花。
“明明借我的钱时就一点都不客气。”
托尔叹了口气。
将那个人的遗留物都拿出来后，托尔走出房门，再最后看了一眼房间里。
“你的前主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吧。这样一来，这里也又变回闲置状态了，只能期待有朝一日，有新的住户把这里重新利用起来了。”
说完，托尔关上了房门。
“托尔，你不能跟着我一起进去吗？”
缇娜用恳求的眼神望着托尔。
“不能哟，按照那些人的话说……这是神圣的仪式，就连英雄都只有担任英雄王大人左右手的那两位能参加，我是不可以随便进去的。”
托尔否决道。
“呜呜……”
缇娜发出悲鸣声。
“没事的啦，你崇拜的那位‘凛冬的英雄’，不是也在场么？”
“所以人家才更紧张了啊！要是在行进时摔倒，要是在宣誓时咬到舌头……啊！伊莎贝尔大人一定会对我失望透顶的！我仿佛都能预见到那哀叹般的眼神了！”
“干嘛要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压力啊……”托尔扶额，“没事的，那个人不会那样看你的，你比谁都要清楚，不是么？”
“但是但是……”
“好了啦，抬头挺胸，大步向前。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勇者了，不是吗？”
托尔对缇娜投去一个信任的眼神。
“托尔……嗯！我出发了！”
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缇娜面向谒见厅大门，迈着平稳的步伐走去。
“是缇娜大人对吧？”守候在门前的士兵确认道，“提前祝贺您晋升勇者！开门——”
“嘭——”！
士兵话音未落，伴随着一声巨响，谒见厅的大门飞了出来。
左半门从缇娜身旁擦过，径直飞出，被托尔一侧身躲开，右半门则当场撞飞了另一名士兵，砸在不远处的柱子上。
“这……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还在和缇娜对话的士兵，现在已经目瞪口呆，僵住不动了。
“缇娜！没事吧？”
托尔已经冲到了缇娜身边，将她护到身后，双眼紧盯着大门里面。
“啊，我没事，但是……”
缇娜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愣愣地回答道。
大门的另一侧，谒见厅里，尘土飞扬。
待到烟雾稍微散去，托尔冲了进去，这才看清了里面的状况。
彩色玻璃全都被震碎，洒落一地，混杂在其中的还有碎石瓦砾。
无论是贵族还是神殿的工作人员，都很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已经失去了意识，还有的在叫着苦撑起身子。
在尽头那边，王座的两翼，站着两拨人。
左手边，是有着英雄王的左右手之称的，“凛冬的英雄”伊莎贝尔，以及“百斩的英雄”神之下。
而右手边，无疑是黑色史书的堕英雄们。狄丽雅，温蒂妮，卡里斯，布拉德，还有……堕王海涅。
“黑色史书！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托尔一边质问着一边持剑冲上去。
“哼，是你这家伙么……狄丽雅，温蒂妮！拦住他！”
随着海涅一声令下，两名女性堕英雄一同走了上来，受两人牵制，托尔难以继续上前。
【冰浪】！
抓住海涅分神的空隙，伊莎贝尔挥剑一指，寒冷的冻气带着地面的结冰轨迹一同袭向海涅。
“无聊。”
【书页四六·扭曲意志】！
海涅轻轻一抬手，书页翻动，只见伊莎贝尔的攻击转了个直角，猛地砸到了旁边墙上，结出一大块冰晶。
伊莎贝尔并没有因为攻击的失败感到惊讶，她已然出现在了海涅上空，挥动着水形剑向海涅斩去。
海涅以肉眼难以辨清的速度侧过脑袋，轻松躲过伊莎贝尔的斩击，紧接着回身一踢。
“唔！”
虽然以肘部接下了踢击，但伊莎贝尔还是发出了苦闷的声音，她从已经失去玻璃的窗口飞了出去。
“嗖”！
伊莎贝尔挥动软化的水形剑，系住附近的柱脚，将自己吊在外面。
“神之下！过来帮我一把，左手已经使不上力了！”
伊莎贝尔呼喊道。
“来了来了，嘿咻。”
神之下不紧不慢地回应着，走到窗边，将伊莎贝尔拉起来。
海涅等人只是静静看着他这一举动，没有采取下一步行动。
“虽然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那是个危险的家伙，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强……”
伊莎贝尔捂着受伤的手臂说道。
“是吧？我倒是挺佩服你敢直接冲上去的勇气啦。”
神之下挠了挠头。
“无论是安德烈·鲁道鲁夫，还是那不知名的英雄王，如今都不在了，已经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海涅伸出手，“归于我的麾下吧，英雄们，若如此做，我会保证你们以及安泊尔人民的性命。”
“开什么玩笑！那位大人尸骨未寒，怎么可能向你这种家伙摇尾乞怜！”
伊莎贝尔断然拒绝道。
“神之下，跟我一起上！再加上那边那位英雄，我们三人齐力的话，应该能看到一线生机！”
伊莎贝尔对神之下喊道。
“记得你是叫……海涅，对吧？我接受你的提案。”
然而神之下没有回应伊莎贝尔，神之下对着海涅说道。
“嚯……”
海涅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诶？你在……说什么？”
伊莎贝尔则是一脸不置信地看着神之下的脸。
“哎……你是语言不同吗，贵族大小姐哟，总之就是……这个意思！”
神之下将手放到刀柄上。
【居合·轮月】！
神速的斩击一闪而过，下一刻，血之花便在伊莎贝尔的胸口绽放。
“咕、咳！神之下！你！”
虽然面露痛苦的神色，但伊莎贝尔双眼死死地瞪着神之下。
“伊莎贝尔大人！”
另一边传来缇娜的尖叫声。
“陛下待你不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
用仅剩能动的一只手捂住胸口，不顾从口中涌出的鲜血，伊莎贝尔怒吼道。
“那位待我不薄的大人已经死了啊，”神之下表情冷漠，缓缓举起刀，“而且我本来就是追随强者主义，跟随那位大人也是因为他击败了我。”
刀刃挥下。
“神之下——！”
双眼充血的伊莎贝尔，撕心裂肺地怒吼着。
接着，地面上出现两道完美的刀痕，随着一声巨响，刀痕化为光滑的断面，伊莎贝尔连带她站的整块地板一同坠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