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再见南雪儿
记忆停止,我便沉入恍惚返回心海。
在心海看到的是夕阳海景。那几颗金星还有红星依然在我面前。
我想了想还继不继续。但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总觉得,我已经看了够多。
从幽幽子梦境中跳出来时,我她怀里床上。窗口能看到外面星光闪闪,可见依然是晚上。
白魂已然消失了。我想虽然没过夜,但也有一个小时了,它走了吧?接着我倒头就睡。
睡梦中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我见到了小时候的幽幽子。不过她并不是然然那样的黑发,而是金发。
所以我以为,我不是看到幽幽子的回忆,仅仅是做梦。
早晨我是被抱醒的。睁开朦胧睡眼,我看到是眼圈红红的幽幽子。她把我抱在怀中,抱得很紧,好像不打算分开一样。
幽幽子为什么抱猫猫抱这么紧?我很茫然。
“猫猫,我昨天做了个梦。梦到君君了。”
“君君?”看梦记忆不会清晰,我回忆了下,才想起这是幽幽子所养猫儿的名字。
“君君,君君怎么了?你看到什么哭成这样?”
我下意识猜到,她可能是想起君君死时的样子。
“君君,君君走失了。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不过这不重要,我只是梦到了那个伤心的事。”
幽幽子的话和我看到的记忆有所出入,我有种预感,但没来得及猜测。
“什么伤心事?”
“是我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吧?至少从出生到现在。”她眼中噙着泪道。
“其实,君君是我从亲戚家要来的猫。小时候君君很调皮,很爱挠人。我童年也不友好,即便它脾气不好,我也还是会挑逗它。”
“起初我打不赢它。后来我长大了,它就老实多了。我第一次打赢它很开心,现在想来虽然没那么开心。或者说……我觉得那么想战胜它的自己很讨厌。”
“记得那一天,我不知道发什么疯。放学到家,它朝我迎来欢迎我,而我则向它发脾气,大吼。它本来吓了一跳,背过耳朵。我以为它要和我打架,可之后它却夹着尾巴逃走了。看到这一幕我很高兴,因为我的强大。我这么强,君君不敢和我打。”
“可是……高兴却只在一时。从那之后,每次想起我都无法释怀。我不该欺负它。它当时肯定吓坏了。”
“后来我们无条件和好了。君君越来越乖,我却总觉得它和我想要的不一样。我想要的,是之前那种,回到家它开心地朝我跑来,而我则迎上去抱着她在沙发上打滚。”
“有一天,我想明白了。我明白我欠君君的是道歉。因为一直相处没出问题我总忽略道歉。直到它离开了,我才越来越觉得道歉很必要。我要向君君道歉。告诉它我不该朝它大吼。”
听到,我了然地点点头。“也就是说,你昨晚梦见和君君大吼了?”
幽幽子摇了摇头说:“不,我梦见和君君打架了。”
听之,我点点头说:“那如果再遇到君君,你可得好好倒歉。”
“嗯,一定。”
下午的时候,我的变身无力症莫名其妙地好了。再变成人,我顿时有种全身伸展开了的感觉。
即然如此,我便告别了幽幽子家,去学校了。
走到楼下,看向幽幽子家窗口。一只白猫正在那看着我。
不是白魂是谁?白魂不是君君,它的身份又重归于谜。但我唯一能确信的是,它是一只好猫。伸手朝它摆了摆。但它没理我,只是转身下了阳台。
略微有些尴尬,但不是什么大问题!
刚到学校,就上课了。我赶紧坐回自己坐位。坐着坐着幽幽子传给我一纸条。我接过来一看。
“家里门锁了吗?”
遭了!猫猫没锁怎么办啊?我焦头烂额,只好颤抖着手写下“没有”二字。
这字抖得应该能证明我慌乱吧?
我没想之后幽幽子传来的纸条上说。“那就好,我一般不锁门。”
这话让我一愣。她在期待君君回家吗?
我想询问,但怎么也动不了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君君已经死了。
我应该告诉,因为她有权知道。我不应该告诉,因为她得知之后可能会还愿成佛。
人都是有私心的,猫也是。现在她生活没多差吧?我希望她能重新找到生活的乐趣,而不是沉浸于过去。
最后我还是把纸桑好放进兜里。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和别人传纸条诶!一定要拿回家裱在日记本里。
心中想着。想了一阵就迷糊了,然后就一下午恍恍惚惚,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回到宿舍,正好看到外面赶回来的南雪儿。
“雪儿?”“猫猫,你回来啦?”
“诶呀,我的天!雪儿,你怎么背了这么大个包?哪来的?”
她刚进门,我就看见她背得个比人都高得大包了。
南雪儿脸上带着秋收农民伯伯的笑容,道:“别光看了,跟我一块把包搬进去。”
“什么啊?”我上去着手。它一放我直接被压在包底下了!可真沉啊……
“猫猫,你没事吧?”
“没……没事……但要成猫饼了。”
然后吧,好不容易,我们才把包放屋里,就放在大柜子里边。结果柜子直接压漏了,大包直往下嵌了一格。
我尴尬地看了看她,她也尴尬地看了看我。
“等毕业再修吧?咱没这么多钱。”南雪儿道。
我深表赞同,于是我便点点头。
鉴宝时间到!南雪儿打开大袋子,里面装得都是压缩饼干。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就能赚钱了。在把钱亏掉前,我把它们全买压缩饼干了。这下我们饿不着了。
南雪儿脸颊有些红润搓着鼻子说。看着她的腼腆,我忍不住热泪盈眶。
我还以为南雪儿另谋出路去了,我不怪她。我们两个一起是没好结果的。可是她打工之后,竟然把钱都买压缩饼干了为了分我一半。
“啊,哈哈哈。”我忍不住大哭,扑她怀里。
她摔倒在地。轻抚着我的头,她脸上满是无奈道:“别哭啦,花花。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我才不到两岁,我就一孩子……”我呜囔着说。
不过也忘不了直戳重点。“还有,我不叫花花啊,阿北。”
“魂淡啊,别用那名字叫我。”她如此回到,说着说着,也带上哭腔,抱紧我大哭。
兴许是打工太苦了,也真难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