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
不过, 金木匠这次有一点儿，显然是想错了——
对这件事儿，金素虽然震惊，可她却不是那么脆弱之人。
她家阿父说的这件事儿, 确实很紧急，不过, 她却不能因此，来去抱怨那家借牛给她们的人家。
那户人家，已经帮了他们很多忙, 现在农忙时候, 人家需要牛也是理所应当。
现在，她需要思考的事情便是，如何将这件事情的危害, 给降到最低？
没有牛的话，摊儿，她肯定是摆不了的。
他们不可能天天自己手提肩挑，把东西搬过去吧？
金素又在心中盘算了一下, 自己这么些天积攒下来的银钱, 然后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家中没有牛, 那她就努力买一头牛回来好了！
有了牛以后，阿父也就不用再欠别人人情, 不得不去借牛了……
他们家的也能清闲很多，尤其是在做农活的时候。
这么一举多得的事情，比她盖什么棚子, 似乎还要更要紧些……
“阿父，您刚刚说的，我都已经明白了，农忙时候人家需要牛，着实很正常，不过，咱们家的小摊儿，暂时倒也不必停！”
金素的这句话说出来后，金木匠的神色，还是有些黯然。
他开口对女儿说道：“素素，我明白你不想停那个小摊儿，那是你的心血，但是没有牛的话，你们又如何能去驰道那边？”
金木匠本来还以为，自家女儿这是被刺激地太过心痛，所以说，她才会说出上面那番话……
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金素直接朝自家阿父，眨了眨眼睛，然后笑着开口道：“阿父，没有牛的话，让咱们家有牛，不就好了吗？多简单的事儿……”
金木匠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让自家小牛？这……这又该从何说起？
他那黯然中，带着几分不解的神色，让金素也有一些心焦。
为了不让自家阿父胡思乱想，她直接把话摊开了说道：“阿父，咱们家没有牛，可以去买的对不对？有了牛之后，咱们刚刚担忧的这些事情，就都不是事儿了……”
“去买牛？！”
这么一个石破天惊的提议，让金木匠很是惊讶，声音都不由得提高了几度
。
金素点点头道：“对呀，阿父，本来最近咱们家就已经攒下了一些钱，买一头牛回来，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有了牛以后，您之后再下地干农活，也能方便许多，咱们也就不需要再去麻烦旁人了。”
金木匠本来还想反驳，不过，他转念一想，倒觉得女儿说的话，很有道理。
先前，他们家买不起牛，倒还好说，现在既然素素已经积攒够了银钱。他买一头牛回来，不正是应有之义吗？
于是，金素便看着自家想通了的阿父，神色从愁云满布，到欣喜不已。
而这个变化，其实也就是在那么一小会儿功夫里，所发生的。
金木匠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开始同自家女儿商量起来，他们这次，要买什么样的牛等问题。
“素素，这买牛的话，村中并没有人家会卖，而且，阿父也没听说，村里谁家的母牛下了小牛犊；“
”因而，我们要么在这十里八乡找一找，看有没有哪家，愿意卖头小牛回来；要么就必须得去槐里城一趟，看看城中的东西市里，有没有卖牛的铺子了。”
买牛的话，直接买小牛，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金素自然也是明白的。
不过，金素这次却不太想，买头小牛犊回来，小牛犊又能做什么呢？
她们买回来后，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让它拉车下地呀，还得养上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吧？
到时候，别说自己的小摊儿等不及，这连黄花菜都要凉了吧？
自家阿父还是被固有思维，所限制住了啊。
金素直接开口劝道：“阿父，买牛的话，我们还是买大一些的吧，买小牛回来，毕竟有些麻烦，不能及时用上哩！”
金木匠忙点头道：“是是是，速度，这点儿，你倒是提醒了我，是阿父先前想差了……”
眼看着，阿父他已经应了自己的要求，金素又道：“至于买牛的地方嘛，去槐里城，应该会稍微贵一些，但是，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十里八乡乱找，浪费时间……”
“对了！我记得上次，我同阿父你一道去城中之时，你不是说过，城隍庙附近有很多自城外来的庶民，在那边歇脚吗？”
“那里肯定会有，急着
卖出牲畜的人家，到时候，我们去问一问，说不得便能直接促成生意呢。”
“当然，阿父你之前提的，从十里八村买，也是不错的想法的……”
金素并没有直接向自家阿父，输出自己的观念和想法，那样看似最简单实际上却麻烦重重……
她刚刚只是尽可能把所有的选择，都摆在了阿父面前，让他自己选择而已。
至于去城隍庙附近，寻找买家这个想法，她也是突然想到这一点儿的。
听到女儿的提醒后，金木匠不由得开口赞叹道：“素素，你考虑的就是比阿父考虑的，要全面的多！这买牛之事啊，就按你说的来！”
最后，金木匠拍板儿，定下买牛的事情之后，金素便要转身，去忙别的事情。
谁知道这时候，金木匠又抬手拦下了女儿。
只见他的目光里，满是关心，看向女儿，问她道：“素素，我刚刚看你似乎有什么话，要对阿父说的？”
“哈哈，是不是经过阿父刚刚说的事情，让你把你要说的事情给忘记了？你现在说来，也不晚的。”
金素没想到，自然阿父的观察力，居然这么敏锐又强悍！
自己之前的表情变化，应该不大的啊，他居然直接便透过那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看出了自己之前表情上的异样，这实在是让人不能不敬佩……
她心知没法再瞒过去，于是便把自己原本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至于能不能成？还要看阿父那边的意思，以及。自己手里的钱，够不够了……
“阿父，我之前想和您说的，便是打算在摆摊儿的那个地方，搭一个小棚子出来；“
”夏季将要来临，到时候雨水多，没有遮蔽的地方，这生意自然是做不成的；”
“当然，现在买牛之事更为要紧，还是先紧着这件事儿来吧，搭棚子可以晚些时间再做的。”
金素一股脑儿地就把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全部给吐露了出来。
金木匠闻言，眉头紧皱，心中暗忖道：素素说的这个问题，确实也是个大问题啊！春季少雨，还不怎么明显，她们可以及时躲避，可到了夏秋之时，素素她们那可就要遭罪了……
不过，素素说的小棚子，到底要怎么建，金木匠一时
间倒有些不太明白。
为此，他直接开口问了出来，“素素，你刚刚说的小棚子，要怎么搭？用什么料子来搭？是就像咱们家搭茅草屋这样吗？”
金素摇头道：“不是的，阿父，若是修成茅草屋式样的话，到时候坐不下几桌客人的；”
“我说的那种棚子是方形的，四个角立四根粗一些的柱子，然后，两侧只用一些短木板遮一遮，能避雨便好，遮的太严实了的话，到时候说不定还得用灯烛照明呢，那就更不妥当了。”
……
经过女儿的多番讲解，金木匠最终终于明白了，女儿所说的小茶棚，是个什么模样。
他心中有数后，自然就有了信心，搭这个，倒是不会耗费多少银钱。
毕竟，无论是柱子还是木板，他都可以自己上山去砍，山中的木材应有尽有，并不需要花钱。
至于准备好木材以后，想搭起来这个棚，确实需要一些人来帮忙，给他打打下手，他一个人根本忙不开。
到时候，也只需要请村里几个汉子过去，然后，管一两顿饭，也就可以了，并不会花多少钱。
经金木匠把这么个“招工”条件，说出来之后，金素的神色就有些震惊——
她先前确实以为，这一切会很麻烦的，而且需要花很多工钱。
但是那些想法，其实是她受到了现代思维的影响，才会那么想的。
实际上，在古代，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力成本了。
大部分活计，你都只需要管饭，就能找到人来干，甚至还需要来抢活儿……
当然，他们还会把这些活儿，干的又快又好。即使不需要花什么钱，也不需要担心工程质量问题！
如果真的是像阿父那么说的话，那买完牛之后，搭棚子一事，自己也可以考虑操心起来了……
接下来的这两日，整个金家都很是忙碌。
金木匠虽说答应了，女儿用她摆摊赚的钱来买牛，但是，他也不可能全部都依靠女儿，把所有的重任，都压在女儿一个人的肩上。
他最近也接了几个木匠活儿，全部都是趁着干完农活儿的闲暇之余，在自家做出来的。
正好这几日，快要做出来了，他可以拼一把，提前把活儿干一干，交工之后，也就有银钱
可拿了！
而金素在有了许三娘子家，供应的菘菜之后，每日接待的客人数目，都有所增长。
更不会再出现之前，下午刚过他们就卖完了东西，最后不得不提前赶车回来的尴尬。
现在，她们一般都会固定时间收摊儿，赚来的钱，自然比之前要多上许多。
过了两三日，金木匠教完货之后，终于拿到了银钱，他便开始和女儿商量着说，要开始买牛的事情。
金素本来想同自家阿父一起，去集市上查探一番的，但是她又实在走不开。
现在，小摊儿上，阿垣和宋娘子做些辅助性质的杂活儿，还是可以的。
但若是让他们自己，撑起来整个摊子，那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做食物的重任，全部靠金素一个人，这种□□乏术的感觉，让金素很是无力，神色间也有些焦虑……
不过，就在这时候，金木匠却开口，劝慰女儿道：“素素，你还小着呢，莫要操心这么多，阿父去槐里城买牛，也不是什么太难繁的事情，你如何就这么担心了？”
“放心吧，阿父的眼光不会差的，更不会被那些个黑心的，骗我买头瘟牛回来的！我啊，定会买头最健壮，最能干的牛……”
金素越听，越觉得自家阿父后说的那些话，不像是要去买牛，反而像是要给自己找个后娘……没看到他刚刚，居然还树立起目标来了……
不过，金素很快也就想明白了过来，她脸上的神色，也就不由得柔和下来。
在这个时代，牛真的是太重要了！没有一个人不看重的，他家阿父如此激动，自然也不奇怪。
而对她来说，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她，现在心中的那丝丝紧张，倒是消退了许多。
阿父说的很是，自己之前确实操心的太深，阿父他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他身上还挂着一个墨家传人的名头呢！自己又何须操心那么多呢？
她不相信别人可以，也总该相信自家阿父才是。
商定好整件事之后，第二天一大早，金素她们几个，便继续去驰道路口摆摊儿。
而金木匠则和他们几个，在那个三岔路口分了道后，他自己一人便走着路，朝着槐里城中而去。
对自家阿父的这一打算，金素原本还有些不
赞同。
她想劝自家阿父，最好再在村中借头牛出来，坐牛车去槐里城，会更好些。
谁知道，她家阿父对此却是摇头的，只听他开口道：“素素，我这是去买牛的，又不是去做旁的事儿，怎么还能再去借头牛出来呢？到时候，平白让村中人说闲话；”
“而且，槐里城离青山村，本来就不远，之前阿父病着的时候，你自己一个人不还走到了槐里城中吗？阿父这么大一个人，走几步路又能如何？累不着我的！”
“何况，阿父还蹭了你们半程路的牛车，只是在路口和你们分别而已，这就更近了，你只需要记得，及时把钱给付给我就好了……”
金木奖劝到最后，突然点出了这么一点儿，那略带着几分笑意的话语，把金素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有自家阿父这句话打底，金素便在没多说什么，至于她家阿父所说的，要准备银钱之事，她又如何会不提前备好呢？
她早早把自己屋中的那小钱箱，给拿了出来，数了一遍儿钱数后，便要把其中的□□千前，给自家阿父。
谁知道，她的钱还没给出去，就被自家阿父给拒绝了。
他并没有要这么多，只要了七千钱后，就对金素说可以了。
其实，金素心中还是有些怀疑的，七千大钱，就能买下一头牛吗？牛的价格，应该不会这么便宜才是……
但对金木匠来说，他却觉得从女儿这里拿走七千大钱，就已经足够。
“牛虽然说贵重些，但也没有素素你想的，那么昂贵的，七千大钱足够了……”金木匠看着那女儿不太信任的目光，出声劝解道。
虽然说大部分成年的牛，价格都在十辆银子左右，可是他最近也去交了两批木匠活儿，大概赚了快二两银子，再加上从女儿那里，获得的七千钱，算下来也有将近十辆银子了。
就算错那么一点点，砍一砍价，应该也是能拿下的……
能少花素素摆摊儿赚来的钱，就少花些吧，这是金木匠早早就在心中，对自己定下的要求。
从三岔路口分开后，金木匠就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便赶到了槐里城中。
他先依照着最初的想法，分别去了东西市，转了两圈儿
。
可结果，却有些不尽如人意——
他只在东市发现了一家，有牛可卖的铺子，但那铺子里，却都是些小牛犊，而且价格也很昂贵，超过了他的心理预期。
金木匠不得不放弃，转头去了城隍庙附近，打算在那里碰一碰运气。
城隍庙四周和自己上次来时一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有很多家底不丰的农家人，在这里栓着牲畜，暂时歇一歇脚。
金木匠在人群中，搜寻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一个看着有些瘦弱的汉子，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他绕了几步路，然后走上前去，与对方攀谈起来，打听了一下对方的情况。
最终，金木匠才从对方口中得知，原来是这位郎君之所以面色焦急，是因为他家的孩子，突然生了病，病的颇为严重，他这次过来，便是为了带自家孩子，来城中寻找良医的……
金木匠隐晦地问起对方，如果孩子实在是病的不行了，治病的钱又太多的话，对方会不会把身旁的牛车卖掉，用来筹钱治病云云？
那汉子直接摇头叹息道：“娃儿的命要紧不假，但是，这牛更是我家的命根子啊！娃儿如果……如果实在是治不好，就……就算了吧；”
他说出这句话时，神色很是痛苦，但也颇为坚定，那股子坚定甚至让一旁的金木匠，都觉得有些骇人……
“……没了这个，反正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呢，但是没了牛，我又如何向家中阿父阿母交待？”
金木匠听完了对方的话之后，神色倒很是漠然。
他不是不能理解对方的做法，毕竟，很多人家的孩子不止一个，但是牛却只有一头，相对来说，孩子的重要性，自然就不那么高。
这个做父亲的，在孩子生病时，能知道把对方送进城中来，为他寻找良医，已经足够说明，对方很爱这个孩子了。
更多的人家，会直接把病了的孩子扔在床上，让对方熬病，熬过来了，就继续养着，熬不过来的话，那就……
但是，若是想让他为了孩子，不顾一切，把家中的全部银钱花干净，甚至还要卖牛换钱的话，对方是做不出来的。
可明白是一回事儿，金木匠自己，打心底里却不是
很认同这一做法。
在他看来，这天底下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家女儿更重要的，如果素素她哪一日生了重病，他就算拼了自己的命，有一定要保全素素！
不过，这便是他们两个做父亲的，对同一件事情的不同想法吧？金木匠也并不想去指责对方，大家本来就很艰难了已经……
他又同对方聊了几句，祝愿对方家的小郎君赶快好转云云，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既然对方不打算卖牛，还和自己对待孩子的理念，有那么几分冲突，自己继续呆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很快，金木匠便又瞅准了一个人——
这个人和之前那个汉子相比，神色更加焦急了几分。
而他身旁则靠着一个，用门板抬着的老妇人。
看那老妇人的神色，应该也是得了重病吧？
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了自家阿母，而起了买掉牛车的打算呢？
金木匠几步上前，开口和对方攀谈起来。
这次询问的结果，依然不出乎金木匠所料——
对方确实很孝顺自家阿母，但是卖牛却是不行的。
而且，和上次不同的是，那老妇人也在半途中睁开眼，神色间满是痛楚，她对自家儿子摇摇头，让他不要为了自己，而去做傻事，毁了全家人的根基和希望……
面对这样一对母子，金木匠心中实在不知是何滋味。
他更觉得有些头疼的是，难道自己今日带了钱来，竟买不回一头牛吗？
或许是前面两次的失败，终于耗光了金木匠的霉运，好运紧跟着就降临到了他身上。
这一次不是他去找的别人，而是有人找上了他。
那是个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大，体格很是健壮的汉子，对方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问他道：“这位郎君，我看你刚刚在这里忙忙碌碌，问了好几户人家，你可是想要买牛？”
金木匠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和动作，居然会被旁边的人看了出来！
他有些尴尬地抬起眼，看了看四周，那汉子却再度出声道：“这位郎君莫要担忧，其他人都离得远，听不到我同您讲的话，而且，我也是无意中，才发现您的目标的……”
“至于那
些人，他们应该没有看出来才是……我就只问您一句，您是不是真的想要买牛？”
对方都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一旁的金木匠心中再如何尴尬，也不得不点头应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有买牛的打算，马上就要到农忙时候，家中正好需要牛呢，难道你就甘心把牛卖掉吗？”
那汉子被他这么一问，脸上顿时出现了沉痛的神色。
之后，金木匠便听对方喃喃自语道：“我……我也不想卖的，可是我那婆娘生了大病，她又怀着孩子，我若是不为他寻医问药，怎么对得起她呢？”
对方说着说着，眼眶竟有些红了……
对此，金木匠完全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在感情这件事情上，他其实挺失败的。
好不容易娶回家里，放在心尖儿上疼爱的人，最终却离自己和女儿而去……
现在看到对方，愿意为妻子掏心掏肺到如此地步，更是让金木匠一时间有些恍然，他似乎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权当是鼓励，或许是心中太过难过，或许是压力太大，又许久没能发泄，那高壮的汉子，被金木匠这么轻轻一拍，竟然突然流下了眼泪。
这顿时让金木匠更加不知所措，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人，尤其是这么一个陌生人……
“你……你……你别哭啊！这个……嗯……吉人自有天相！你家娘子肯定会好转的！”金木匠干巴巴地安慰道。
说起来，他刚刚那句“吉人自有天相”，还是从素素那里听来的呢，这或许是哪个仙姝爱说的话吧？
那高壮汉子听了他的安慰后，居然果真止住了眼泪，然后对他抱歉一笑道：“刚刚，实在对不起，让您见笑了。”
金木匠笑着摇头道：“没事儿，没……没什么的，你也不用太难过的……”
为了缓解，这一略带着几分尴尬的气氛，金木匠直接开口问道：“对了，你的牛在哪里，可以让我去看看吗？”
那高壮汉子忙点头道：“就在那边的。我带您去看。”
说着，他便带着金木匠，拐了两三个弯儿，然后来到了城隍庙的后面。
这里确实没什么人，一头看起来还没怎么成年，半大的牛犊身后，拉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