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谁动了朕的粮食
戴家庄的土著紧张起来之后，只会选择四散而逃。
但是长安城里的土著，面对惊吓的时候往往会勇于拔刀。
身着丧服的李世民已经砍掉了好几张桌子，依旧愤怒地喘息着，烧炭般的双眸里带着猩红的杀气。
大殿当中，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玄武门之变刚刚过去四年，长安城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洗干净。
擅长征战的李世民，不仅仅是大唐的陛下，而且还是战无不胜的天策将军。
“朕，刚刚得到蝗灾消息，长安城就已经开始乱了。你们告诉我，蝗灾的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李世民喘着粗气，脸上带着森然的杀意。
由不得李世民不愤怒。
自从发动了玄武门之变后，大唐不少的人都私底下谴责李世民。
天灾人祸不少，全都引申到了皇帝失德这个话题上。
现在，杜如晦死掉了。
亲手策划玄武门之变的杜如晦死掉了，这个事情对于想要改变唐人心中形象的李世民而言是个非常大的打击。
所以，纵然尊为帝王，此时的李世民依旧给自己戴上了丧服。
古往今来能做到李世民这个程度的帝王非常罕见。
因此纵然李世民暴怒，群臣内心深处更多的是焦虑和感动。
“陛下节哀，臣等知道，您痛心克明兄的不幸。蝗灾这个事情，传出去未必都是坏事，至少老百姓可以提前有个准备。”长孙无忌看着无人说话，只能站了出来。
贞观年间的君臣，最大的感受就是世道太乱了。
杀不完的盗匪，杀不完的反贼，救不完的灾，改造不好的世道。诗词里的煌煌大唐，在这个时候还举步维艰。
天可汗李世民，此时也显得很狼狈。
各类糟心事情全都交汇在一起，纵然是大唐这个时期的顶尖智囊团，面对汹涌的各类问题也有些力不从心。
李世民阴沉着脸说道：“克明兄的葬礼，必须要风光大葬。现在粮食价格已经开始飙升，我们必须要平抑粮食价格。”
粮食价格对于大唐而言就是催命符。
在李世民的带领下，大唐人杰们的共同努力，铸就了硕大的威名。
但是从经济角度来看，唐初期的经济情况，甚至都不如隋朝时期的经济情况。孱弱的经济和军事力量不匹配。
再加上李世民睚眦必报的性格。
所以，痛打突厥花费了不少的粮食，导致经济发展越发艰难。
“粮食，我已经通知了江南地区的不少州府，相信很快就能够到达长安的。”长孙无忌脸上带着几分忧虑，但依旧安抚李世民。
现在是冬春交接的时候。
水路运输的条件比较差，大唐陆路条件也不够理想。
想要在短时间内运输满足灾民的粮食很难，但是这个话长孙无忌只能憋在心里。
李世民冷笑了两声说道：“现在消息刚刚泄漏，长安城的粮食价格就已经飞涨了起来。诸位臣公，谁能告诉朕，这粮食价格为什么会暴涨？”
大唐之前的王朝当中，大臣中世家子弟众多。
王朝大臣一大半都是来自于各个世家，导致皇权也不敢轻易的挑战这些庞然大物。
每当天灾人祸的时候，古老的世家就开始鲸吞财富。
国难财几乎成为了世家发展的养料，每一次都将帝国给冲击的七零八落。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既得利益者选择了缄默。
李世民的一颗心开始不断地向下沉，然后冷冷地说了句：“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留下，散朝。”
当大殿当中只剩下李世民、房玄龄、长孙无忌三个人的时候。
暴躁起来的李世民，狂摔了几个杯子。
朝堂之上的怒火积压，让李世民的脸色非常难看。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没有规劝，而是静静地等待着李世民平静下来。
在臣子面前失仪态，除了无道昏君之外。
剩下的情况就是，臣子是天子的心腹，是可以见到天子真面目的人。豁达如李世民，在这两年也被流言蜚语给打击的不轻。
所以，纵然心中对世家子有了怨恨之心，但是却不能在大殿当中表达出来。
李世民深吸了口气，彻底平静下来之后才说：“让长安县令，施展所有的手段筹粮。同时，给我揪出来趁火打劫的世家，既然他们不肯为朕的江山考虑，那就等着被朕收拾吧。”
皇权虽然在封建王朝很强大。
但是，这并不代表可以肆意妄为。
君权和臣子、宗教之间的斗争与平衡，才是封建王朝发展亦或者毁灭的主旋律。
“陛下息怒，世家大族他们习惯了在国难期间渔利，这个事情恐怕很难连根拔起。但是，长安县令这里的筹粮，我可以全面监督。”房玄龄冷静的分析，脸上带着几分阴沉。
刚刚夺权没有几年的李世民‘团伙’，根基不稳的情况下，更不敢跟当下的世家大族起冲突。
这对于李世民而言，多少有些憋屈。
长孙无忌看着氛围冷静下来之后说道：“在价格上涨之前，有人提前购买了大宗粮食，所以才让这个消息发酵的那么快。”
刚刚平静下来的李世民，再次变得杀气腾腾。
如果这个事情是有心而为，那么很可能将市场搅和的更乱。
李世民沉声说道：“可知道是谁家购买？”
“据说，是一个村子里购买的粮食，叫戴家庄。按说起来，村子里购买粮食也算正常，就算是大宗购买也不意外。但是，一次600石的粮食，这才引来了整个长安城的粮食价格暴涨。”长孙无忌愁眉不展。
自忖眼光长远，做事情滴水不流的长孙无忌，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为什么有人能够在蝗灾爆发之前，大肆购买长安城的粮食。
李世民心情再次平复了下来，低声说道：“关注这个村子，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查一下，看看是不是隐太子余孽。”
愤怒的李世民，都已经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当年玄武门之变，程咬金几乎将整个太子府的人杀干净了，现在又那里来的隐太子余孽。
只是，现在粮食成为了影响整个大唐的压舱石。
所以，由不得李世民不小心应对。
“是，我这就去查。”长孙无忌应答了一下，这才和房玄龄离开了大殿。
现在杜如晦刚刚离世，作为好友，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
李世民更是心怀戚戚然，导致整个大唐都有山雨欲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