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鬼庙
来到钟南村村口,只见那村灯红酒绿,路两边摆着小摊,饭香自家家户户大门飘来,燃放鞭炮,犹如喜庆。
虽与大城市夜景不同,却有着农家独有的节日气息。
伫立村口,就能看见村深处聚集着几个身影,好像在观看什么繁华,几个小孩跨上了大人们的肩,手舞足蹈地看起来很是激动,使人产生想凑上去瞧瞧的冲动。
张三横看了看眼前这个村庄,神情凝重地说道:“这里是鬼庙,最早有据可查是北魏时代。那是初一举行庙会,所以把这种怨灵幻化庆祝活动叫鬼之庙会。以后逐渐简称鬼庙了。”
““没听说过怨灵幻化如此景象。
也算遇到很多怨灵。
祖洲之上那些暂且不说,终究还是仙人之怨所化,那么祖洲就不是一般般了,与外人不一样了。
不过别的地方我可没见有鬼庙这种东西呀。
不说其他了,刚开始认识怨灵时那孤儿院里的人们是豺组织成员杀害的,但并没有看到任何怨灵制造出来的幻化场面。
张三横道:&34;逝者如斯,怨满天下,当那些从过去相熟之人那里来的怨愤毫无活物存在时,就会相互吸引交融而形成一体,那个物已不能再叫怨灵。”
张三横说完,递上一小瓶牛泪精华:“你自己看!”
我把那双牛泪精华涂在双眼上,然后睁开双眼,前面村子的已回复到原来荒芜的模样。
确切的说,这个村庄现在,比起我以前走时,更差了。
地上、房子里,布满了浓墨重彩的墨绿色烂泥——这满村的烂泥就像生物在不停地蠕动。
在这烂泥中间,刚才看到了那几个人集中的位置,有一个很大的东西,就像烂肉堆积起来的高塔,就像尸骸集中的山,变形、难看,外表却是一副安详的脸。
那些脸,是这个村村民的脸。
两人瞪大了眼睛,一双无神双目全都聚集到了我和张三横身上。
这一遍地烂泥都从这些乡民们的七窍里流走了。
“这个玩意儿是啥东西?”
“噬魂温床只要让其有充足时间,噬魂虫便会源源不断地孕育而生。噬魂虫并不诚实地待在某个位置上,而只是不自觉地四处移动,猎食与之接近的任何活东西的魂魄。”张三横道:“虽曰尚未成形,然亦应十分注意,这些污泥能在刹那间将生物之血液溶出,以使人类化为噬魂温床之滋养,加快其滋生速度。”
“我们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我问道。
“这。”
张三横递了把不显眼的桃木匕首给我。
我伸出手去拿,但感觉这把木头匕首比钢的还重,好像手中有一块铁。
“那么重?”
他说:“这是祖上遗落下来的,共有两件,曾经过我们家三代人不断地祭炼才变成一件威力强大的法器,尽管它本来是木质,但如今即使用斧头劈割也不能把它劈碎,只需一把刺在那个噬魂温床里,它应该能化解掉。”
我瞥了眼手里那把桃木匕首,这个人居然把自己家祖传的全部拿出去,看来那什么噬魂温床还真不是好处理。
“和我一起走吧!注意不要碰这些烂泥!”
张三横说着,抓起衣兜上的朱砂洒在那个村庄。
那颗朱砂落到村口,顿时变成红毯般,伸向那噬魂温床。
我紧随着张三横,踏着那块朱砂进村。
在接近那个噬魂温床时,突然觉得脖子有点重了,伸出手一摸才知道脖子上居然跨了两条腿!
我赶紧两眼往上一翻,往上走,结果看见有个小孩不知何时骑到我脖子上,一双空眼睛正和我四目相对。
头没头盖骨、脑腔里没脑,像个开口的碗,像在等什么填充物进来。
要放什么进去?
还有任何东西可以比个新鲜大脑更好地装进人们的脑袋里。
但是,到哪里去寻找新的头脑?
脑袋里是两种声音,问答着。
当我的视线落在他面前、毫无准备的张三横的身上,两种声音一起寻找着答案。
呀,鲜活的头脑,不是近在咫尺么?
我望着眼前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个想法,手里那把桃木匕首顺手扔在旁边的烂泥里,反手抽出腰里般若送给我的那把短刀朝眼前站立着的张三横脑壳一挥。
我是干什么的啊!?
我呆呆地望着这个场景,但又只能望着,身子像变了个人。
而且我的认知只是能够看见这个场景出现的观众,并不能改变将要出现的事实。
不过手里短刀锋刃斩击硬物上给人的手感还是能感受得到。
望着紧紧贴在张三横头上的利刃,我差点紧张地在这个瞬间止住呼吸。
我究竟是干嘛的!
“你们是干什么的!”
张三横一声怒吼,才发现手中那把短刀是用手中那把桃木匕首架着。
他突然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匕首,一边拍着我那握着刀子的双手,一边朝我颈上的小孩刺去。
扑哧一声!
这把刀刺入那个小孩的胸膛,跨到我颈间的那个小孩发出不知是哭声还是笑声就不见了踪影。
当那个小孩不见时,我觉得浑身发软,往旁边一摔,幸好张三横把我抓起来。
他一把抓住我,晃来晃去:“好一点没有?”
我用逐渐回过神来的腿站着:“我什么都没有,不过那把桃木匕首&34;。
张三横看着烂泥里的匕首叹息道:“不要管它,倒头就是你,颇能招来怨灵呀,难怪般若要依附你!”
我凄然一笑,引来怨灵,明明是我手上背叛者的印记啊。
诶啊。
等一下!
我突然想到这个背叛者烙印有增强怨灵!
那我在此不就成了、眼前这个温床上的催化剂么?!
反应过来,我赶紧抬头朝眼前噬魂温床望去,只见那条温床正上方延伸出一条纤细的胳膊,虽然只有婴儿胳膊那么长,但也有五、六米长,而末端纤细的指头指头往上一弯,使得那条胳膊看上去就像一根根有血有肉的枝条。
如果我们还没有进村,这个混沌的温床就像一个难看的树干的话,那今天,这个树干就长成了一棵歪曲的树!
在我面前张三横也有所感,回头看那个产生异变的土壤,吓得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