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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是噩梦还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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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晚,江采坐在凉亭里,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她下意识站起身来,追随着那道黑影而去,到了一处林中,黑影消失不见。

    突然,眼前一道身影停下,她正要攻击过去,却在看到那白影的容颜时堪堪停下,“湄愔姐姐——”

    江采向着湄愔走去,“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湄愔抚了抚衣角,“看见一个影子,便追了过来。”只见湄愔忽然紧皱眉头,“不好——江采快走!”

    一瞬间,她们站立的地方直直陷落,湄愔定了定身,在空中飞去接住了江采,然后悬空落地,四周成了一个虚空,脚下看不清方向。

    江采挽住了湄愔的胳膊,这地方太过诡异,她有些担忧道,“姐姐,我们好像中圈套了”

    湄愔看了看上方,“调虎离山,应该是想困住我们。”

    周围没有方向,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她们站在中间,像极了沧海一粟。湄愔施法向四周打去,只是那法术霎时便反弹回来,砸在脚下。周围场景瞬间变化,成了滚烫的火山,脚下是冒着热气的岩浆,空气被膨胀得稀薄,汗水大滴大滴砸落。

    湄愔与江采对视一眼,湄愔随即甩出攻击,江采在弹回时拉开湄愔,顺便又补了一道灵力,那灵力滚落岩浆,漫天溅起火红得火星,一瞬间,眼前的场景又变成了冰天雪地,白雪飘落,寒风簌簌。

    湄愔了然一笑,“这是道阵法,四周环境因灵力反噬而变,我们先找到阵眼”

    江采点头,只是这空无一物的地方,什么才是阵眼呢?

    “江采,你目之所及,能看到什么?”,湄愔伸手接住了飘下的雪花。

    目之所及,除了飘雪,还有什么呢?江采疑惑地看着湄愔,“姐姐意思是,看不见的才是阵眼吗?”

    湄愔摇了摇头,“不,阵眼不止靠眼前所见,还需用心推测,一个阵法,创造它的,它所创造的,凡有异常,皆可突破”

    江采有些似懂非懂,湄愔拍了拍她的脑袋,“无碍,你以后好好学便是”

    江采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知识的浅薄,她善药理,便醉心于此,却忽略了均衡,文禾尊者曾告诫过她,各处有所长,有所悟,方能相辅相成,事倍功半。她如今才理解过来。

    “置之死地而后生——”湄愔笑着看着江采。

    江采蓦地睁大双眼,她好像明白了,她们在阵法之中,山川河流可为一物,她们亦可为一物,一切皆是虚妄,那她们也是虚妄,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湄愔见她明白过来,赞赏地点头,这么快便反应过来了,也算可造之才。

    “姐姐,这个阵法灵力强大,只有你的灵力才可打破阵眼,所以,来吧——”,江采闭上了眼,她和湄愔皆是阵眼,湄愔修为颇高,她根本不能伤到湄愔分毫,所以只能湄愔杀了她。

    湄愔点点头,随即祭出灵力。

    她被灵力掀翻在地,鲜血在口中喷出,好疼,疼得她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

    湄愔看着江采倒在她面前的模样,一样的姿势,一样鲜血满地的场景,渐渐与梦中的场景重合,她的眼前变得有些黑暗,仿佛又到了那个梦中,那个她无能为力,被受屈辱的梦中。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撕扯着她,疼得难以呼吸。

    “姐姐! 湄愔姐姐——”

    江采看着晕倒在地的湄愔,慌乱地把人半抱在怀里,她们已经从阵法里面出来了,可是湄愔却晕了过去。江采想起湄愔说的话,她们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想着,便把湄愔慢慢扶起来,然后挪到背上,湄愔看起来很瘦,可是身材高挑,江采一时有些吃力,还是咬着牙向前走着。

    湄愔陷入了梦魇中——

    是她时常会做的那个梦,只是平时她能醒来,此时却怎么也挣扎不了,她看着四方黑暗的牢笼,潮湿,阴暗,令人窒息。

    然后梦里的那个人又再次向她来到她面前,他束缚起她的双手,用力掐着她的下巴,他的声音阴鸷,嘶哑不堪,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恶狠狠地向她靠近,他说,“我亲爱的师父,你该臣服于我,做我的奴隶,供我驱使——”

    湄愔直直望着他,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可却仍旧是黑漆漆的一团,“陆良泽!你这个怪物!祸害,你本就不该存活在这世上!我只恨没有亲手杀了你!”

    “哈哈哈!你想杀我?你竟想杀我!——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陆良泽的手放开她的下巴,慢慢掐住了湄愔的脖子,“是你们对我喊打喊杀!是你们把我逼到这个地步!错的是你们!”

    他整个个突然癫狂起来,周遭灵力翻涌他,湄愔有些不堪重负,直直倒在了地上,湄愔看着他的模样,趁势打开了牢笼,逃了出去。

    “湄愔——你逃不掉的!”

    身后阴冷的声音传来,她只得拼命跑出去,牢笼外布满一道道的陷阱,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任由利箭,反噬之力打在身上,依旧向着外面跑去,她不要落在那个魔头手中,她必须得逃出去——

    可是她灵力被制住,只能堪堪使出一半的力,只是身后的人影越来越近,她的心里恐慌更甚,只见一个闪现,那人便直接出现在她眼前。

    他摇了摇头,湄愔被禁锢在怀里,“我的好师傅,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她蓄了蓄力,作势要回抱着他,趁他怔愣之际,一掌拍在他的心口上。

    鲜血随着他的嘴角溢出,他看着眼前清冷决绝的女子,笑得有些苦涩,“湄愔,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啊——”

    “陆良泽,你身怀魔骨,注定为祸苍生,我教不了你,也不会纵容你”,湄愔看着眼前的人,她是一派仙师,她的身后是生灵福祉,她别无选择。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杀了我,杀了我,你既然对我如此狠绝吗,那便,一起——下地狱吧!”

    他说罢,天空黑沉沉一片,魔力翻涌,向她袭来,这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仙师!快走——”

    湄愔看清了那人,那时梦里的江采,她被魔力击得满身鲜血,四肢尽断,却还是执着护她离开。

    泪水染尽了衣裳,湄愔离开了,只是那个身躯一直徘徊在她脑海。

    在梦里,苍梧掌门即将仙逝,湄愔找到他时,他把毕生修为传给了湄愔,告诉她,“阿愔,若有一天你发现真相,你别怪为师,去杀了他,杀了陆良泽,否则,人间大难,生灵涂炭!”

    她看着师父的仙躯一点点消散,然后魂归于天,湄愔痛苦跪地,目眦尽裂,她想伸手留住师父,却只抓到一片虚无,“师父——师父——阿愔错了,阿愔不该引狼入室,不该对他心存妄念,师父——”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隆隆作响,她的嗓子喊得沙哑,却终究没有唤来她的师父。

    她还记得那年,师父牵着她的手,告诉她,“以后我便是你师父,我授你修为,教你识字,小阿愔要快快长大——”

    可是如今,最疼她的师父没有,那个总是爱拿糖葫芦哄她的师父离开了,那个如她父亲一般呵护着她的人永远走了。

    泪水一直流着,师父也回不来了。

    她握紧了手心,师父走了,她会完成师父的遗愿,苍华山不能倒。

    只是她终究来晚了一步,她到时,人间早已成了一片炼狱,数不尽的火焰燃烧着,苍华山早已成了一片废墟,尸体散落在各地,血流成河,枯骨成山,没有一点生灵的气息。

    她飞到大殿,她的弟子,她的师兄,她的师弟,早已经死了,他们的尸体倒在地上,冰冷得令人发寒。

    湄愔瘫坐在大殿上,呆呆地看着眼前得景象,没有了——都没有了——

    她捧着那些鲜血,染红十指,染红衣裳,泪水好像早已流尽了,只剩干枯得眼眶还在哀嚎着,她的心在滴血,浑身痛得好像要撕裂,她护不住,护不住师父,护不住同门,护不住苍生,都护不住——

    她笑了,笑得疯狂,笑得嗜血,既然做不成圣人,那便杀身成魔!

    “以吾之血,献吾真身!地狱阎罗,还索吾神!九天怨灵,尽归吾命!——”

    她周围得灵飞速变换,然后翻涌,腾冲,由纯净得蓝湖变成血红得烟霞,一瞬成仙,一瞬成魔。

    湄愔冷汗不断溢出,眼睛倏地睁开,她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手,她醒了,她是现在的湄愔,苍华山没有覆灭,她也没有堕魔,一切,还来得及,无论那梦是真是假,她都还来得及。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席卷全身,她慢慢调整了呼吸。

    江采看着醒来的湄愔,拿出锦帕想替她擦去额角的汗,却被湄愔一把抱住,“江采——你要好好活着,我会护着你的,你要好好活着——”,梦中的场景太过清晰,四散的四肢,鲜血淋漓的伤口,她真的不希望那是真的。

    江采有些疑惑,随即想到湄愔之前说的梦境,想必又做噩梦了,江采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曾经奶奶安慰她做噩梦那样,轻柔出声,“没事儿啦,没事儿啦—,梦都是反的,醒来就把它忘了——”

    良久,湄愔慢慢抬起身来,看着江采。江采立马作发誓状,“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湄愔有些无奈地笑了,“我不是在意这个,我昏迷了几日?”,她虽孤傲,却也不是死要面子的人,这家伙,未免把她想的狭隘了些。

    “嘿嘿·——”,江采笑了笑,竖起手比了个三,“三日——”

    “这几日可发生了什么?”,湄愔想了想那日的情况。

    江采听着她的话,陷入了思考——

    那日她背着湄愔回来时,凌霄殿好像刚经历完一场混战,四周遍布打斗的痕迹,门前的石狮也倒了一个,树叶斑驳在地,纪成渊最先看到了她,然后接过了她背上的湄愔,“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世上能伤仙师应该没有几人吧?”

    “先帮我把仙师带去休息——”,江采对着纪成渊道。

    “好。”纪成渊点头答应,然后抱着湄愔离开了,江采本想跟着过去,眼前突然混乱起来,大脑昏沉,其实即便出了阵法,因为攻击阵眼的法力攻击在她身上,即便没有没有重伤,可还是有些波及,她一路走来已经耗费完心神,此时便再没有了力气,便昏了过去。

    她醒来时,祉息正端着汤药进来,其实她应该只是累了,所以睡一觉后便觉得生龙活虎了,江采立刻跳了下来,“祉息,仙师呢?”

    “在你隔壁的卧房——”

    江采听到祉息的话,便要跑出去,却被祉息一把拉住,“你先把药喝了。”

    “我喝——我喝——”,江采有些急着去见湄愔,一下仰头把药倒在嘴里便冲了出去。

    祉息有些无奈地摇头,怎么这么着急忙慌的,仙师还没醒来。他听到凌霄殿的弟子说,看到仙师受伤被人背回来了,便猜到是她,便赶了过来,一来便看到他要昏倒在地,立刻上前抱起了她,安置好后,请人来把脉,得知她只是劳累过度,便放下了悬着的心。

    只是这个家伙,一醒来便直奔着仙师去了。

    江采看着在床上躺着未醒的湄愔,揉了帕子放在她额头上,然后走出了寝殿。江采看着走来的祉息,轻轻把他拉到一旁,“祉息,这凌霄殿可是发生过什么?”

    “是。”祉息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昨夜我来凉亭寻你,这时院中突然出现了那日在剑行山攻击我们的魔物,那些魔物来势汹汹,立刻便飞满了凌霄殿,众人纷纷抵抗,这才成了这般模样。”

    江采心里闪过思索,继续问道,“那霍掌门呢?”

    “霍掌门昨夜出关了,否则,这次的魔物不可能这么快便消失了”,祉息如实答道,随后看着江采,“你和仙师昨夜去了何处?”

    “我们被一个黑影引出去了,然后落入了一个阵法里,破了阵便回来了”,江采回道。

    只是,真的有这般凑巧吗?湄愔被引了出去,魔物刚好来攻击,霍掌门也在此时出关,江采看着有些阴沉的天,出了神。

    她不信,事情一旦太过凑巧,便大部分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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