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嘴软
“啪”一声脆响,许希芸不可置信地捂着半边脸,瞳眸瞪大。
“你敢打我?”
安染反手甩她一巴掌,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这个女人,居然敢打她!
“我和你拼了!”
没待安染自己出手,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安泽知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许希芸,把人拉开两米远。
安染慢条斯理舒展着手指,朝身边的白复汔勾唇一笑,“教训一下小三,不过分吧?”
白复汔无奈摁了下眉心,“恩,不过分。”
“我被人打了你不关心,还有功夫在这里和别的男人说笑。”
一道哀怨低沉嗓音响起。
她一回头,看见贺楼铮绷着一张脸走过来,眉梢轻轻挑了挑,“被打?”
难道不是你单方面的碾压?
她的目光看向他身后,不远处的地上,许希芸正抱着鼻青脸肿的段词哭。
视线被贺楼铮侧身挡住。
她目光上移落在他脸上,对上那双幽幽怨气的桃花眼,忽然有点想笑,但得憋着。
“伤着没?”
他闷了一下,竟没回答她的话,转身走了。
“诶——”
安染看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
怎么还闹脾气了?不是碾压段词打吗,应该不可能受伤。
他的实力,她还是了解的。
落日余晖映照在山头,苍天大树绿草茵茵,在这童话一般的地方,一切显得格外不真实。
安染找到大半天,终于在这里看见贺楼铮的身影。
他坐在斜坡上,微微仰头望着橙黄色天边,侧脸轮廓略显清冷。
少年面庞干净,背影寂寥。
“在这里看什么?”
安染自他身旁坐下,学着他的模样仰头。
贺楼铮没看她,语气里带着难掩的酸味,“不去关心一下你前男友的伤势?”
“啧。”安染侧睨着他,问,“他和你说了什么,逼得你动手打他?”
他漫不经心道,“哦,单纯看他不顺眼。”
语气是一味的轻淡。
安染根本不信,“不说实话是吧?那我亲自去问他。”
她作势起身,手腕被一把扣住,禁锢在腕上的手掌带着微凉,逐渐收紧。
贺楼铮咬牙切齿道,“你还是迫不及待想见他是吧?”
安染动了下手腕,没挣脱开来。
她一脸无所谓道,“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不关心。”
“不关心还迫不及待跑出来看戏?”
“我路过。”
“姐姐,你嘴真硬。”
她觉得这句话有些无厘头,刚一偏头,脖颈被他一手掐住,被迫前倾,瞳眸里倒映出他放大的脸,唇瓣被用力覆盖住。
他的吻炽热霸道,根本不是浅尝辄止,而是浓烈火热。
安染一只手被攥住,只一只手抵在他胸膛,怎么使劲都推不开他。
他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缓缓后移至她后颈,摁住,一压。
只一个空隙,舌头抵进去,深深缠绵吮吸。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占据她的呼吸和所有感官。
安染简直要疯了!
这是弟弟吗?
这么强势?!
不知过了多久,在即将窒息之际,贺楼铮松开她,后撤少许,盯着她漂亮的眸子,笑得得意,“尝过了,不硬,很软。”
姐姐,你嘴真硬。
尝过了,不硬,很软。
他的唇瓣上还带着暧昧的湿润,笑起来时桃花眼潋滟波光,像勾人的狐狸。
安染捂着发麻的唇,嗔视他的目光里带着羞恼和气愤。
“贺楼铮!你敢强吻我?”
“嗯哼,任凭你处置。”
他怡然自得,显然一副餍足模样。
安染闭了闭眼,咬牙道,“吻技这么熟练,你到底亲过多少女孩子?”
“我可不像姐姐,随处都是前男友。”贺楼铮忽而阴阳一笑,桃花眼微微眯起,透着危险的光,“不知道我和那个小白脸,谁的吻技更好?”
安染哼笑一声,“你比他年轻,当然是你的。”
他脸上的笑缓慢淡下来,沉默几秒,点头,“那就好。”
安染盯着他的表情,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不紧不慢道,“只不过,段词没有你高,也没你帅,注定比不上你。”
“是么。”
贺楼铮冷笑一声,嘴里的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
“那我是不是应该笑?”
笑他眼下比过了段词。
早上的时候,段词来营地找安染,被贺楼铮偶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段词忽然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听他描述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安染有多依赖他,听他描述他们的牵手拥抱和接吻,甚至是安染在床上的样子……
那一刻,理智塌陷,贺楼铮恨不得将段词打死。
是嫉妒、是发疯。
可是在看见安染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平静很多。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副随心所欲的模样,对什么都不在乎。
似乎连,他强吻了她,她都可以不在乎。
夜色朦胧下,贺楼铮忽然面无表情起身。
“你去哪?”
“回去。”
安染跟上他,两人走进树林,黑暗环绕,她偏头看了看他紧绷的侧脸,试探性问,“你生气了?”
他不说话。
她忍不住抿唇笑,“我说错什么了吗?生什么气。”
他一字一顿道,“我没生气,姐姐。”
“别动。”安染忽而声音一沉。
贺楼铮下意识停住,警惕地观察四周的情况。
就在这时,安染双手摁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轻软的唇瓣印在他冰凉的唇上。
贺楼铮愣愣垂眸,撞入她亮晶晶的眼眸里。
“还生气吗?”
他轻轻摇头。
不能算是生气,只是一种无端的嫉妒。
他讨厌段词的存在,一旦想到安染曾和段词有过缠绵的爱,他就嫉妒得几乎抓狂。
“你信不信我,我和段词谈的那段时间里,两人只是名义上的情侣,最多只是牵手,连拥抱都没有。”
漫天的欣喜占据胸腔,贺楼铮弯了弯唇,伸手勾住安染的腰将人带回来。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假的也认。”
安染眉梢一皱,“我不骗你。”
“嗯。”贺楼铮后知后觉,放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两分,“所以你是故意气我的?”
“对呀。”
“……”
安染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弟弟就是弟弟,论起攻心,还是她略胜一筹。
贺楼铮也不计较这些,将她摁在树干上,深深吻下去。
他的如愿以偿,是一切美好的开始。
直至深夜,两人才回了营地。
“白复汔,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营地门口,安染疑惑看着白复汔。
他的目光落在贺楼铮身上停留几秒,又看了看安染红肿的唇,最终抿了抿唇,说,“夜里睡不着出来散步。”
“哦,那我们先进去了。”
“恩。”
路过他时,贺楼铮朝他眉梢一挑,眼底尽是嚣张得意的笑。
白复汔苦笑了下。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应该早一点下手,也不至于现在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抢走。
好在,他们还是朋友。
以后的日子,还有很久。
“就送到这里吧,晚安。”
安染站定,朝贺楼铮挥挥手。
贺楼铮看了一眼仅仅一步之遥的木屋,笑得意味深长,“姐姐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他眼底的狡黠和暧昧暗示十分明显。
安染不吃这一套,冷漠说“no”。
她还是有点小看弟弟了。
贺楼铮这厮看上去清心寡欲,可实际却坏得很。
方才回来的路上,时不时把她摁在树上深吻,硬生生把半个小时的路程走了一个小时。
看着他面带失望离开后,安染笑得跟偷腥的小猫似的。
正好转身进屋时,身后忽然贴上来一个滚烫的身躯,将她压在门板上,炽热呼吸瞬间被摄取。
“没良心的。”
唇瓣相贴,贺楼铮忍不住闭上眼,细致描绘她的唇形,而后深吻,攻城略地。
安染没有闭眼,她看着他长而密的睫毛,看着他逐渐沉沦的神情,心跳不断加速。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闯入视野。
在那人的倒吸凉气中,安染推开贺楼铮,恼道,“有人。”
贺楼铮意犹未尽地盯着她诱人唇瓣,语调却十分寒冷,“谁?”
扭头,如刺般的目光射过去。
“那个,我来得不巧。”
安泽知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得不知所措。
贺楼铮目光微顿,而后慢条斯理站直身子,朝安染说,“明天见。”
他走到安泽知旁边时,那股冷冽气息逼近,安泽知都不敢抬头看他。
破坏人家的好事,那指定要挨骂。
谁知,贺楼铮朝他微微一笑,非常有礼貌的打招呼,“晚上好。”
安泽知僵硬着笑,“好、好。”
他甚至看到了他脸上慈祥的笑。
好诡异的感觉。
人走后,安染轻咳一声,瞥向呆在原地的安泽知。
“找我干嘛?”
“那个,姐,我明天想去挖药材。”
安染眉梢一皱,“上次贺楼铮不是给了你很多药材吗?”
安泽知点头,“恩,但我想自己去挖,然后带回来种植,那才是我的药材。”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悟性。
安染心里头欣慰,“行,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谢谢姐!”
“不客气,去睡觉吧。”
“那个”安泽知纠结的小眉头皱起来,嘴边的话支支吾吾。
安染,“有话就说,就屁就放。”
“你和贺楼铮”
她眉梢一挑,改正道,“叫姐夫。”
哦豁。
懂了。
安泽知憨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