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辛馍一心想要看看自己新长出来的腿是什么样的, 一时也顾不得房间里有没有人在，伸手就将亵.裤扯了去。
    许是担心他没穿过人族的裤.子，睡觉时会不舒服，故而沈青衡给他套的那条亵.裤极为宽松舒适, 布料也很是丝.滑轻.薄, 一看就是适合夏季夜里穿的, 连腰带都是松松系着，脱.起来极为方便。
    辛馍不过扯了两下就扯开了，直接在被窝里掀开被子, 低下头打量。
    触目所及的双.腿又直又长, 肤色亦同辛馍的手一样, 是微冷的瓷白，看着很有些易折的孱弱感。
    当然，在辛馍眼里, 他只觉得平平无奇，仿佛自己的胳膊翻版，确实没什么好玩的。
    但他还没用过腿，到底好奇，不由弯下腰，伸手在小腿肚上捏.了一下……
    软乎乎的, 像温泉里的水, 还有点滑。
    少年大概是觉得手感还挺好捏的, 又自己捏了自己好几下, 随即松开手, 试探着想要把腿曲起来。
    辛馍微微蹙起眉, 腿上用力……
    然后, 无事发生。
    他不由露出果然如此的沮丧神色, 干脆伸手扒拉扒拉，将腿折起来，摆成平日里沈青衡打坐入定的姿势。
    没记错的话，梦里的自己就是经常这样打坐的。
    辛馍有些新奇地将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掌心朝上，掐了个指法，如同佛修那般合起眼。
    他尝试着默念梦里的口诀，想看看自己还能不能修那个好玩的众生道。
    然而，任凭他来来回回念了几次，都没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有什么变化，只好睁开眼，放弃了。
    或许因为他现在是龙了，所以修不了人族的众生道？辛馍默默地想着。
    不过，他也只是觉得那种去哪都能保护别人的心法挺好玩的罢了，并不是真的决心要修炼。
    毕竟梦里修众生道都要轮回转世，可辛馍不想转世，他只想一直当龙族，和沈青衡一起玩。
    要是他转世了，沈青衡一定会很着急的吧……
    辛馍想想就觉得难过，索性摇摇头，赶走这种猜测。
    不再纠结众生道的事，辛馍便伸手将双腿重新放直，看了一会儿，才嘀咕道:“不能飞了，怎么找人类玩？”
    正在这时候，脑海里沉睡已久的金书竟然又哗啦啦翻了起来。
    《龙崽养成守则二十》:“崽崽，腿没力气要锻炼啊，比如做瑜伽？附图:《瑜伽入门手册》”
    《心魔求生守则二十》:“沈青衡随时会回来，还是把裤.子穿好，瑜伽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运动，就不要不穿裤.子练了。或者，你应该复健，而不是练瑜伽。”
    随着一道金光闪过，两本小册子掉到了榻上。
    辛馍有些惊讶地捡起来，分别翻了翻，就见上面都是画着一个人在做各种奇怪的动作……不同的是，《瑜伽入门手册》和《常规复健方法》里画的很不一样，后者倾向于让他走路，前者要他做动作。
    辛馍确实很想走路，倒是真正地把图册翻完了。
    最后，他犹豫地看了看摆在榻上的两本图册，道:“走路要有东西撑着，我现在没有，先玩这个吧。”
    话音刚落，少年便开始比比划划，做起了动作。
    过了一会儿，将前面几页的做完，他就俯身将手指尖贴到足尖，直接把自己对折，轻轻松松做了个坐立前屈。
    如此保持了一会儿后，辛馍又仰.躺回了榻上，接着双.腿并拢，想借由腹部的力量慢慢往上抬。
    图册上管这个叫做“仰卧举腿”，可无论他怎么努力，腹.部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辛馍郁闷地摸了摸软乎乎的肚皮，索性破罐破摔，伸手绕到腿.根一使劲，直接将双.腿并拢抱了起来，一直到跟榻垂直为止。
    “挺简单的。”他说了一句，便一直保持这个动作。
    原本这也是正常的锻炼动作，没什么奇怪的，可问题是，这会儿纱帐有一边被挂了起来，以至于少年光.着.腿这么做，就直接走.光.了。
    金书这会儿已经自动隐匿了。
    不是它们不想出主意，实在是作为一本书，像这种非.礼勿视的场面，它们从来都是被屏蔽的。可以说，两本手册直到今日，甚至都没有真正见过辛馍本人，唯一能接收到的只有辛馍潜意识传来的讯息。
    这就导致小龙这会儿还觉得自己做得挺好的，懂得随机应变。
    他是做得认真，可推门而入的沈青衡看到的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因着未曾开窗，室内有些昏暗，从门边看过去，因着有屏风的遮挡，一般而言只能瞧见是否有人坐在床头，再往下便被隔绝了视线，无从探究。
    可此时此刻，少年不知为何躺得有些靠上，纤细的胳膊努力抱着一双腿，恰好完整地从飘飞的纱帐缝隙里露了出来。
    远远望去，那腿.修长而白.腻，在青色纱帐的掩映下晃眼极了。甚至连圆.润蜷.起的脚趾都能看得分明。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被紧紧关起，又被随手插上。
    辛馍听到动静，疑惑地侧头，就见沈青衡从屏风外走了进来。
    他不由松了手，双.腿.无.力地落回了被褥里，带起一阵细微的风。
    似乎是想起来自己将亵.裤褪了，辛馍忙将被子拖过来，盖到自己身上，又无辜地望向沈青衡。
    只是男人动作极快，在他堪堪盖好被子时，沈青衡已随手将纱帐挂了起来，坐在榻边垂眸看他。
    “刚刚在做什么？”
    辛馍一时有些紧张，小声问:“你看到我啦？”
    “嗯。”沈青衡眸色不明，扫了一眼被丢在榻上的雪色薄.裤，斟酌了片刻，道，“不是在歇息？好端端的又玩什么？”
    辛馍一想到自己刚刚做的都被看见了，就有些难为情，脸上不由烫了起来，支支吾吾道:“也没……没玩，我在锻炼。”
    “锻炼？”沈青衡低声重复。
    “嗯。”辛馍连忙点头，又伸手将盖在被子底下的两本册子掏出来，塞到沈青衡怀里，害羞道，“我只是想快点有力气走路，就忘记没穿……”
    后面他不好意思说了。
    沈青衡接过图册，一本一本翻开来看。
    倒是有些像凡间锻体的身法，只是都极为基础，入门的级别。
    事实上，里头随便哪个动作，以辛馍这般柔软的体质，都能轻而易举做出来，除了站不起来这一点，图册里教的，根本都不需要学。
    尤其这册子……后期着实有些荒唐，那明显就不是为了锻体而存在的动作。
    沈青衡冷静地翻完，便将两本手册收进了芥子空间。
    辛馍顿时急了，翻过身去抓男人的手，央道:“我还要练的。”
    “不必了，学了无甚效用，本座教你另外的身法。”沈青衡沉静道。
    “唔……没用吗？”辛馍蹙起眉，慢腾腾地将自己卧回榻上，闷闷道，“我刚刚还练了好多页。”
    话说着，就见沈青衡俯.身.下来，将手撑在他的脸侧，专注地看他。
    辛馍红了脸，看着男人深邃的眉眼，忙抬手捂在男人脸上，道:“你凑那么近干嘛？”
    “本座将身法传授于你，也不开心么？”沈青衡并未后退，只低声问。
    辛馍觉得更热了，扭过脸胡乱点头，道:“又没说不开心，你不要总问。”
    沈青衡闻言便低笑了一声，捏了下辛馍的下巴，直起身离开。
    本是要去给少年取套新衣裳，哪知，刚刚还觉得男人离太近的辛馍，一看人要走，又忙起身扑了过去。
    他扑得太急，几乎就是往榻下摔，沈青衡忙将人接到臂弯里，扶抱了起来，搂在胸.前。
    “这么急做什么？”
    辛馍揪住男人的腰带，嘟囔道:“你别跑。刚刚醒了你都不在，我才自己玩。”
    “嗯？”沈青衡闻言，展眉低哄，“是本座不对。并非要离开，给你取件衣裳。”
    说着，男人便将辛馍身上长长的亵.衣下摆扯好，遮住腿.根。
    此刻少年腿.上无.力，几乎是半跪在榻上，被子被滑了下去，便露出完全并拢歪.着的小.腿。
    那个弧度和姿势，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出来的。
    沈青衡早已替他检查过双.腿，确实不良于行，见状并不觉得奇异，反倒心念一动，将被子拉过来盖住小腿。
    “你先坐着，本座取衣裳给你换。”
    “你给我穿吗？”辛馍眼巴巴地问。
    “嗯。”沈青衡小心地将人放回榻上。
    辛馍便乖巧地坐着，仰头看对方给他找衣服。
    他以为应该还是以往的春衫之类的，哪知这一回，沈青衡直接取了一件玄色的长袍。
    那长袍是之前一块买的款式，袖口下摆都用金线滚了边，下摆带着些许祥纹，看着极为低调。
    辛馍伸手摸了摸，发现布料有些不一样，质感更好了，明显是后来重新照着款式定做的。
    “为什么穿黑衣服？”辛馍配合地伸手。
    “你身份特殊，自然要与本座一致。”沈青衡替他整理好亵.衣，套好了外袍，扣上扣子，这才转而将另一条较修身的亵.裤取了来，掀开被子。
    辛馍一看对方要给他穿裤.子，忙抓紧被子，挣扎道:“我能穿的。”
    “真的？”沈青衡问。
    “嗯嗯。”辛馍忙不迭点头。
    沈青衡便替他放下纱帐，站在外面。
    辛馍这才尝试将裤.子套上，边套边看着自己的腿。
    他只是刚刚突然想到，人类应该看过他的腿了，那会不会觉得他变丑了呢？
    在龙的眼里，双.腿固然新奇，但到底比不上龙尾自然天成，瑰丽神秘。
    沈青衡说过心魔就是执念中的样子，说明他之前的模样是人类最喜欢的。
    那现在变了呢？
    辛馍忽然不太确定了，好像变成人，他就没那么特别了。
    可怜的传统脸盲小龙，除了沈青衡之外，其他人在龙的眼里，可不就长一样吗？两只眼睛一鼻子一嘴巴。
    辛馍开始觉得路上随便拉一个来，都跟他长一样了。
    心情莫名逐渐低落。
    他穿到一半就罢工，还把裤.子丢出去了，沈青衡当即接到了手里，眸色莫名地转身。
    纱帐被撩起，颀长的身影转了进来。
    “怎么不穿？”
    “我要尾巴，不要腿了。”辛馍立刻可怜巴巴地看向男人。
    沈青衡无奈，俯身握起少年细细的脚.腕，分别套进裤.筒，又动作利落地往上提。
    辛馍便去按男人的手，继续撒娇:“腿不好看，要尾巴嘛。”
    少年心性反复无常，之前还答应得好好的，一眨眼就变卦。
    沈青衡只得将人抱起来，提好长.裤，搂在怀里系腰带。
    玄色长袍穿在肤白如玉的少年身上，有种奇异的禁.欲和贵气，腰间被腰封紧紧束起，又显得格外高挑。
    如此整理好之后，沈青衡便将少年抱下了榻，一路行至不远处的铜镜前。
    可惜那铜镜实在模糊，看不分明。
    辛馍正要抗.议，面前便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水镜，清晰地映照出横.抱着他的沈青衡。
    少年一时有些怔住了，显然是头一回在镜中看到自己和沈青衡的合影。
    辛馍被男人放了下来，沈青衡从身后圈着他的腰，防止他摔倒，却依旧比他高出一截，就那么拥着他，一同看向镜子。
    “如何？”须臾间，男人俯.身贴近他，一边在他侧脸上轻.吻，一边意有所指地看向镜中，“怎么不好看？”
    辛馍不由紧张地抓住了腰间的手。
    踩在毛毯上的双.足雪白，与墨色的衣裳下摆形成极为鲜明的对照，几乎是一眼就能看见。
    仿佛感受到男人专注的目光，少年裸.着的双.足害羞地蜷了起来。
    他想要把脚缩回袍子底下，又动不了，只得撒娇道:“这毛扎我的脚……”
    “会么？”沈青衡有些讶异，想了一瞬，竟是直接将怀中人提抱起来，又轻轻放下。
    转眼间，少年赤.裸的双.足便踩在了男人墨色的长靴上，安安稳稳地站着。
    长袍下摆垂落，很快便遮住了辛馍的足.背，再看不见了。
    可此时脚下踩着的长靴，身后紧贴着的微凉却宽厚的怀抱，以至于抬起头时，被男人下巴轻轻抵住的发顶，都无一不在明晃晃地告诉辛馍，他是如何整个人被沈青衡裹在怀中，不分你我。
    ——《心魔娇养日记五十一》
    【(陈旧的字迹，空白，唯有一副绘制到一半的画像，少年坐在池边，双.足浸泡在水中，随着粼粼波光一摇一晃)
    (未干的新字迹，是一副被补全的画像，依旧是玩水的少年，水中绷.紧的足.尖前停着一尾红色的小鱼，似乎是被足.尖被鱼碰到，少年痒得笑起来，眯起的双眸中盛了满园春.色，仿佛下一刻就要捞起双.足从画中奔出，投入落笔之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