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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天真,伪善的餐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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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古老的王度,那是一座人数不多,但是人民生活无忧无虑的国家。

    但这种快乐很快就被打破了。国王的密探从紧挨国家的森林哨台急急忙忙的赶回王宫,他脸色慌忙的跪倒在威严的国王面前,大声汇报说着——

    “魔王——魔王复活了!!!”

    朝野震荡,国王的脸色凝重的都要滴出水来。

    在扶额沉默了很久,国王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从现在开始!朕向全国招募能够打败魔王的勇士,谁能带回魔王的项上人头,朕就追赠他勇者的称号!并把朕最心爱的女儿许配给英勇的勇者,再度缔结本国的千古佳话!!!”

    据说这个国家,在千年前也同样出现过一名打败魔王军的勇者,他带着只有被承认的宝剑前往魔王城随后凯旋归来,他的故事被传送为千古名话被传颂下来。

    但是,没有人站出来。没有人认为自己能够成为拯救国家的勇士,所有人都在为了守护自己的小家而献出所有的时间,哪里有时间背井离乡,战死陌土。

    即使是能人异士在了解国王的许诺后也纷纷摇头。国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敬爱美丽的公主作为皇族气质权利的象征,与国内外各种各样的男人有着深度的合作和交谈,甚至包括皇室的私人军队。

    没有人愿意未来的生活头顶有着一片人尽皆知的草原。

    看着国王贴出来的昭示,人们摇头继续为了自己生活下去。

    唯独有个年轻人站在昭示前,心中翻涌的热血久久无法消散,带着为国为民的一腔热血,他揭下昭示,被一边的大臣带下觐见了国王陛下。

    很快的,这个满腔热血的少年穿着一身特质的铠甲,握着锋利的宝剑,背负着国王公主的信任和承诺,郑重的踏出了城门,朝着遮天蔽日的森林穿越而去。

    少年一路披荆斩棘,流过血,获得过不少值得信赖的同伴,一路上收获了如若珍宝的回忆,却也因为敌人的狡猾而失去伙伴。

    直到最后,当少年踏上了魔王城,手中的宝剑早已锈迹斑斑,自己也不知不觉孑然一身。

    他踏入了魔王城,空荡荡的城堡,没有一丝存活过的痕迹,厚厚的灰尘积累在台阶上。

    抱着疑惑的少年不敢擅作主张,他一点点靠近主殿,到了那宏伟的大门前,少年推开了尘封千年的大门。

    眼前像是象征权利的皇椅,只坐着一名女子。

    那是一张美到惊心动魄的面容,傲人的身段,迷人的曲线,眼中的睿智令少年差点丢失了神志。

    她就是千年后再次诞生了的魔王,恐怖如斯的能力,自己在他面前不过如蝼蚁渺小,甚至掀不起波澜。

    少年架起宝剑,在没有退路的征程上,少年早就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他不过只是叹息,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了吗,看来要辜负众人对自己的期待了啊……

    “这就是你这次的回答吗?”

    少年迷茫的抬起头,他没有听懂魔王嘴中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魔王眼中带有怜惜,其中,还包含了一种浓浓的情愫,少年没有看明白。

    不过,这种眼神,少年有印象。当初在王城接受国王的觐见和昭告国民时,在身边挽着自己手的公主,在看向站在身边身形臃肿的镇国大将军时用的眼神,也是一样的。

    “我们,不过是想在这片无主之地静静的生活下去,仅此而已。不论是千年前,还是现在,挑起战端的,都是你们。”

    少年摇头,否定魔王所说的话,他坚信身负的正义,曾经雪亮的宝剑,都是他当初为什么要踏上行程的标志。

    “……人类和魔物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少年一言不发,但从他紧紧握剑的手势,魔王就知道他的回答是什么。

    “那要怎么做,你才愿意从这里离去?”

    少年回答,要带着你的项上人头,才能回去觐见陛下。

    魔王被少年的回答镇住了,然后不加掩饰的大笑,眼泪一点点从眼角落下,腐蚀了地表的砖块。

    “你真的想要?那就拿去吧。”

    少年没有从魔王的回答反应过来,魔王却早已做出了动作,少年甚至不知道手中的剑什么时候飞到魔王手中。

    少年慌了,他害怕魔王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但宝剑在到了魔王手中的那一刻,突然绽放出光芒。

    那是炫美到难以形容的圣光,整个昏暗的空间似乎都被斩成两半,陷入了令人沉沦的地区。

    少年漂浮在空中,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在王城拔出这把宝剑时,明明已经发出了代表勇气的光芒了,为什么魔王能做到这一切?

    一个个气泡在空中浮起。它们出现的毫无征兆,彩色的泡圈倒映了少年的面容。

    气泡突然出现了画面。

    那是两个人。

    前面的人稚气未脱,他勉强的提着一柄沉重的宝剑,眼中的坚毅从未散去。

    而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模糊重叠的气泡恰好挡住了少年的视线,只知道那个可爱的身影一直陪伴着握着宝剑的人,直到最后。

    魔王再次挥动宝剑,两人再次回到了魔王城中。但是少年的神志似乎还溃散在刚才的气泡中。

    “千年了,希望你的选择,还能是对的……”

    魔王笑了,笑容很凄凉,婉着数不完日夜的期待,挥动宝剑,在脖颈上侧面一抹。

    鲜血高撒,人头在空中转动,落在地面上,滚了几圈停留在少年的脚边。

    少年呆呆的站着,良久后擦去了脸上的血迹。

    只身一人独闯魔王城的少年回国了,他战胜了魔王,还提着魔王的人头凯旋归来。

    全国沸腾,欢迎仪式从城门一路办到了王城。少年穿着华丽的衣裳,怀里是扭动腰肢的公主,坐着十六人抬的豪华轿子,受到了国王最高礼节的接待。

    几天后,盛大的婚礼举办了,公主与头戴草原的勇者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全国上下真诚的祝福笼罩着这一对新人。

    勇者麻木的望着底下祝福的人群,穿着洁白礼服的他熟若无视,空洞的双眼无法被这幸福填满。

    魔王的人头被国王用特质的水晶瓶封存在城堡的地下中,用青绿色的液体保存着。

    勇者出现在人头面前。

    每一个深夜,空无一人的卧室,勇者拉开窗帘,天空的惨月令勇者的心空荡荡的。

    当到这时候,勇者的脑海总会闪过一道陌生的面容。

    他突然回忆起魔王曾经说过的话。

    什么选择?为,什么选择?

    魔王的人头仍是带着那天凄美的笑容,好像不为勇者的决定而愤怒和绝望。

    勇者摸着水晶瓶冰冷的外瓶,手指宛若穿过液体,轻轻的抚摸到魔王的脸颊。

    “千年了……”

    水晶瓶中的魔王人头,左眼角突兀折射出一道细微的光芒,那是一滴水滴形状的水晶。

    勇者死在了自己的卧室。

    全国上下悲痛万分,国王亲自解释,勇者在击杀魔王时,身上染上了剧毒,时日早已不多,只是没有想到,离别的日子这么快就降临了。

    这场悲痛的闹剧很快就结束了。

    时光穿梭的到第三年,魔王不符时节的再次出现,朝野震荡,国王不知所措,连忙派遣军队前去镇压。

    因为没有人再能让宝剑再次绽放光芒。

    在下一年,魔王军攻破了城门,血洗了王国。魔王亲手杀了国王,提着从卧室找到并劈裂的,与多个男人一同愉悦的公主那残破的躯体,找到了当初存放人头的水晶瓶。

    那天下着雨。掺杂着血的雨一点点落在残砖破瓦上。

    水晶瓶里头,勇者带着解脱的笑容,似乎在静静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真是一个荒唐的故事呢。

    黄泉合上书本,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不,是少年,他拍着少年的后颈,确认了东西是否放好。

    “你可是我的希望啊……别让我失望哦……”

    “不会的,黄泉大叔。”

    崇长市总是下着不和气节的雨(暗黑时代的主要城市)。

    雨伞是城市出行必备的物品,地位不亚于手机。

    欢快的雨点违背着天气预报的一切在肆无忌惮的跳跃着,城市的人似乎早已习惯这一切,没有人会抱怨天气为什么这么差。

    街边结伴出行的同学,在各色雨伞下绽放的笑容有着不一样的魅力;在公交上疲惫下来的上班族,红肿的眼圈撑开遮天的伞,挡住结束一天落不下来的水珠;情侣共处一把伞下,微红的脸颊比起被淋湿的墨黑色沥青马路更加耀眼。

    有人说,太阳是上帝的微笑。有人说,雨滴是上帝的泪水。那么,在崇长市的雨,为什么难以遇到微笑?

    我不禁有这么一道疑问。看着周围不断穿过的人群,在脚底下看上去是这么的渺小。

    高楼的风很是吵闹,明明夹杂着雨滴的风刮在脸上不是很痛。但是心中却是在滴血。

    外人说,崇长市是一座奇怪的城市。太阳在这里像是一名稀客,就连太阳雨都比外面见到的稀奇。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我不能喜欢我不能喜欢的东西?

    当我第一眼看到商场橱窗玩具柜台的地方,我的妈妈低头亲切的抚摸我的头发。

    “小宇,喜欢这个吗?”

    我通红着脸,兴奋的点头。

    妈妈答应过我,这次能买一个我心仪的玩具当做我的生日礼物,她的手不假思索的伸过去,拿起了一边的超人模型。

    我呆呆的看着妈妈的身体,她转身把内裤外穿的男人放进了购

    <script>mark("tip");mark("page");</script>前,我静静的打量自己。然后学着妈妈换衣服的姿势,捏着裙摆转着身子,重新对正镜子中的自己,任凭裙摆肆意的飘动。

    我照着镜子,打开梳妆灯,小心的别上自己偷偷买的发饰中,最喜欢的粉色花带。打开妈妈的化妆袋,取出了一小节口红,卷出一点抹在嘴唇上,然后慢慢对着镜子中逐渐变化的自己,抿抿嘴唇,均匀着鲜艳的红色。

    在上初中时,我偷偷留了点头发,在这个时候,已经在后脑勺慢慢留了个足以扎个小马尾的长度。

    我摸到妈妈的发带,笨拙的在脑后找到了用拳头包裹起来的小撮头发,忍着头皮的痛意扎上马尾。

    最后,我重新站在了落地窗面前,看着第一次化妆而狼狈不堪的模样,我突然笑出声了。不是因为自己化妆有多丑,而是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才是我想要的样子啊…………”

    我想把一切都还原的一模一样,但世界并没有密不透风的窗,我的作为还是被发现了。

    那次刚放学回家时,妈妈黑着脸,把我当时偷偷拿出来用的口红放到我眼前。

    “你是不是偷偷拿去用了?”

    我低着头默不作声,不敢回应,带着叛逆情绪的自己,只想着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

    巴掌呼啸而至,准确的击中我的脸庞,致使我的思路突然中断,呆呆的看着呼出这一掌的妈妈。

    我完全不记得妈妈之后在说什么,她一拳一拳的打在我的身上,我从没有见过如此发疯的母亲。

    唯独有一句话我听的真真切切——

    “为什么你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你要喜欢女孩子的东西啊!!为什么啊!!!”

    我因为疼痛流出眼泪,但我还是什么都不说,任凭雨点力度的拳头尽数落在自己身上。

    但妈妈却放弃继续打我,她冲进我的房间,我心中传来一丝不好的预感,这让我赶紧步妈妈的后步进入房间。

    接着,我眼睁睁的看着妈妈……把我装着,我小学辛苦攒到现在的小首饰的盒子丢到细雨连绵的外面。

    那时我心中只剩下了妈妈要将我的宝贝丢出去的身影,心已经提到嗓子眼,我害怕恐惧,我的嘴唇都是在颤抖,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扑倒了妈妈,骑在她的身上,拿着因为撞倒桌子滑落到地上没有了笔盖的水笔,把笔尖插进了妈妈的肩膀。

    妈妈的惨叫覆盖了整栋楼。

    邻居扑向了事发之端,蚕食着发酵的腐肉,将故事添油加醋的插上翅膀带向四方。

    我捧着只剩下最后一个枫叶的发饰,蹲在了房间角落。妈妈像一只蠕虫一样,在地上扭动。

    我休学了。

    杂乱的房间是我唯一的归宿。斜倒在一边压着地板的是我的衣柜,堆积许久的垃圾散发出恶臭,许久不曾拉开的窗帘,床不过是放置衣物餐盒的平台而已,只有书桌下的狭隘空间,才是我的庇护所。

    我喜欢蜷缩的躲在里面,用手环抱住膝盖,手掌心捧着只剩下的一只枫叶形状的别饰,我不顾攒紧时陷入肉深处的刺痛感,这样反而能告诉自己,自己还在为了某样事物而活着。

    雨熙熙的下。刮在裂痕的玻璃上。

    我被父亲剃了平头。在送母亲进医院的那个晚上,父亲从另一座城市赶回来时,当着所有人扇在我脸上。

    那时的他没有考虑到“面子”的问题吗?还是母亲的伤让他失去了理智?

    在家里他发疯似的砸毁我房间的一切时,他眼中布满了血丝,手缝和指甲渗出了血,他把我强行按在床上,拿着剪刀一下一下的剪下我的头发。

    他很不满意。因为他吼着,说我没有哭喊。

    他布满血丝的瞳孔,我看到了空洞的我的眼睛。他是对我身为“男生”的没有作为而愤怒吗?

    还是因为我作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脱离了他所掌握的一切?太可笑了。

    从这时候开始,我知道一件事情。在他眼中,我已经不是男生了,不过我可能在他眼中……连人都不是了。

    今天仍在下雨。

    我撑着红色的伞,伞骨低低的快要打到耳边,伞沿的尽头只延伸到脚边,一步接着一步的前进。

    加速到50码以上的车切割开周边的空气,风压压过路边积滩的水潭,污水划过曲折的线,甩在伞遮不住的大腿上,在淡灰色的校裤留下污褐的污渍。

    早餐的烟雾带着果腹的气息,璇璇的,气旋,飘到崇长市的上空。

    风是湿漉的,泥沙尘埃的味道,莫名的清甜。如果梦是这番令人难以忘怀的气道,那么清晨醒来的一定是上帝又开来的玩笑,因为你看啊,又下雨了。

    早上的桌上,放着两张通知单。

    一张是母亲的住院通知单。

    一张是离婚证。

    “呦呦呦!!!你不是能穿女装的吗!!怎么不穿一个给我们瞧瞧啊!!还真别说,他的皮肤真的很光滑啊!”

    “就是啊,把脸遮住,感觉跟真的女生没有什么差别呢~~”

    “要不,就试试看?”

    “不行!!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我们应该‘正确的’帮他树立价值观,让他知道他是个男人啊……呵呵呵呵呵……”

    又是他们三个……

    又是在这个地方……

    又是在这个应该老师会经常巡查的楼道……

    我又被玩坏一样的丢到地上,手臂上新添了几道乌青。我挪动着身躯,想要躲过这无情不知轻重的殴打。

    但是这楼道的尽头,教室看不到的死角,承载了多少未知的暴力,两只手又可以挡住多少?

    我能做到的,也就是等他们尽兴后,撑着墙壁,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放学铃如期而至,我随着伴过的惊雷,回到教室。

    那里空无一人,高中的教室,在放学后,除去参加社团活动,其他人早就回去了。

    崇长市很大,有大大小小十几个高中。

    父亲将抚养权交给了母亲,在帮我做完高中的就读手续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所高中离我原本的生活环境很远。父亲是希望我们的丑闻不会在这里被人刨出来。

    但他的算盘还是落空了。同班级中,居然有与从前我居住的地方有关系的三个人。

    他们似乎正是打准了这个空虚,对我拳打脚踢,诉斥着暴力,宣泄来自青春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老师和学生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不过是一种透明的公开处理,上不报,下不传,当双方达成共识,这张名为“伪善”的教育假象就巧妙的构成了。

    我撑起伞,伤口简单遮掩了下,就踉踉跄跄回到了出租屋内。

    推开门,是浓重的酒精和呕吐混合的杂味,昏暗又湿臭,身上的几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母亲倒在全是换洗衣服堆在的沙发上喝酒。

    “呵哈哈哈~~~!你回来啦,宝贝儿子,哈啊啊……”

    我面无表情,踢开她匍匐在地上伸过来的手。

    “呜啊啊啊啊啊啊!!!!!”

    她像个婴儿一样发出没有任何依据的哭声,尖锐的回音刺激着我的脑膜。

    不要去想,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去到浴室,这只有简单的浴缸,我平常有在清洗,还是很干净的。我脱下衣服,开始放热水,看着镜子里空有形状的自己。

    透过镜子,我摸着胸口,这里……好空啊……

    眼窝积着黑漆漆的痕迹,皮肤白皙,瘦弱,营养不良,身体有多处的伤痕,乱糟糟的头发,一无是处……

    我闭上眼睛,准备开始洗澡。

    “轰轰!!!”

    有人擅自撞开了浴室的房门。一脸傻笑的母亲一点点靠过来,满脸酒气的她压在我身上,承受不住她体重的我倒在地上,皱着眉地盯着她。

    “居然还帮妈妈开了热水,嘿嘿……太好了、太好了,我最喜欢洗热水澡了……”

    她自顾自的开始往上脱上衣,但是被酒精麻痹的手臂,七零八落的随便扯了扯衣裤,就自顾自的爬进了浴缸里面,掀起的水花溅了我一脸。

    一股从没有出现过的怒火冲上了我的脑门。

    那是什么样的情绪?来自被霸凌的迁怒?还是在悔恨一切一切的始端就是因为母亲而起的?更多的是,为什么要让自己诞生到这个世界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

    我爬进浴缸,骑在她的身上,用尽全部力气掐住母亲的脖子,用力到手指关节发白,听到她脖颈的吱呀作响,拉着她的头按在浴缸最深处,衣服吸水的沉重下沉,看着充满雾蒙蒙的浴室内,浴缸上不断吐出的气泡……

    我不断间歇的抬起母亲的头,让她再次喘气后按下去。看着她嘴角不断泛起的白沫,红肿的脸颊,快感的表情,一阵恶心感油然而生,我用力向下发力,把她的头按下浴缸最深处。

    许久后,我爬出浴缸,蹲在一边,躯体不自觉的颤抖。

    母亲的半截身子悄的浮上热水面,快感充盈着母亲最后的面容,异样的酒精味从口中混着热水溢出来,披散的头发浮起,静静的漂着……

    “哈哈哈哈哈…………”

    我无力的笑着,爬出了浴室。

    已经结束了,全都结束了。

    刑牢,意味着无法逃脱,无处可躲,无处遁形。

    终于还是做了,为什么总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

    我随手扒拉起一件衣服,那熟悉的质感,我愣愣,抬头看。

    这不是我最初穿过的,那件母亲的长裙吗?怎么会在这里放着?鬼使神差的,我穿上它。

    外面下着雨,上帝似乎在掉眼泪。

    我拿起了玄关的雨伞,轻轻的撑起来,遮住头以上的部分,在外面踱步。

    “……哼哼哼~~~哼哼哼……”

    好轻松,好轻松啊……

    雨滴垂落枝丫,顺着不规则的树干纹理,轻轻滑过枝叶的嫩芽,然后抱着重头再来的希望,在第二天回到天上,再度走一遭。

    那是蜗牛吗?慢慢的趴在墙壁的老缝隙里,粘液沾着自己的家,那是它不大的归属,却是能承载起它的地方。

    麻雀不大,成群相伴,乞米而食,雨小心的侧面翻过它柔顺的翎毛,惊险的低鸣一声声回荡在空中。

    从没有这么放松过。心中一块堵住的东西溜出去了,不要去想,不要去想,让它顺着这种的感觉去,管他沉入海洋,还是客死他乡,碎开的也许不是堵塞,而是自我。

    楼梯一层层向上,黄昏也挡不住夜的袭来。

    高楼有比起地面更新鲜的空气,它好像能更加触碰到天空,触碰到奋力伸手够不着的地方,那接近上帝的方向。

    我丢开了雨伞,翻过高楼外圈禁忌的围栏。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一只,自己居然没有感觉到,但也不在乎了。

    要结束这一切吗?下面是百米的平地,纵身而跃,到达的将是身心的解脱……要跳吗?

    或者说……你想跳吗?

    雨突然停住了,风也不再刮。我已然迈出了一只脚。

    脚边有一只缠绕的水蛇,它极其细小,亲亲环抱这脚趾轻轻吐着蛇信,由水构成的竖瞳盯着自己。

    “你想死?”

    有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的。

    我诧异的抬起头,还真是,一个男人就这么凌空站在自己面前,他脚下什么附着物都没有,却信步向自己靠近。

    “你对生活失去了所有信心?还是家人的死亡对你的伤害更大?亦或者,少年郎你悲叹世事的不公,想用身陨来明示众人?众多的理由,你会是哪个?”

    这个大叔有着看似有些油腻的脸庞,笑的很猖狂,他轻易的提起我瘦弱的身躯,把我丢进了高楼内侧。

    “算啦,这种事情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一点就行了,我会给你一次新生命,然后好好感激我就行了。”

    他突然领起我,然后,把不知道什么东西插进我的脖颈后面。剧烈的热量和疼痛顺着脊椎爬满全身,高温宛若灼烧我的躯体,体内似乎多出了好几个旋涡在不断摧毁又充填我的全部。

    这种难以忍受的痛感持续了很久,最后我摔倒在地上,猛烈的咳嗽。那个大叔发出奇怪的声音。

    “真没想到,你这个意外之喜居然听过了三阶……哦哦,少年郎,你的欲望,可真是奇妙啊……”

    “什么意……”

    我正打算反驳他,突然的,我被自己的声音镇住了。那是我说出的话,但是音调和语气,不像是平常的自己,更想一名……女生的声音啊……

    我不敢相信,藏在裙子下面的身体仍是看上去瘦弱,但是没有之前那种隐疾存在的疼痛,而且,头上有点沉沉的。

    我扑倒一面水洼前,端详自己的样子。

    瀑布般漆黑的长发垂下来,精致美丽小巧的面容,充斥着女性那青春的魅力,年纪看上去16岁左右,皮肤比起之前更白皙,但不是那种病态的白,而是恰到好处的,健康的白色。

    “……这是……我……”

    我捂住自己的嘴,又不知道该不该放在自己的脸上,水滴在地上的水洼上掀起涟漪,那是我的泪水啊……

    “哇啊啊啊啊~~~~~~~~”

    我放纵的哭,大声的哭,怀疑一切是梦的我,用尽全力哭泣,如果这真是临死前最后一场盛大的梦,那就让我哭个痛快吧!

    一张温柔的大手遮住了我的头,轻轻的抚摸。

    “没事了,一切坏事都过去了。接下来,就跟着我一起生活下去吧,正好我缺一个帮手。”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大叔带着笑容,满脸的胡渣好几天没有剃过,但他的笑容好温暖,甚至感化了天空的积云。

    雨停了。来自夕阳的余晖透过了仅存的缝隙,照到了这栋大楼的楼顶,斜斜的覆盖在他的脚上。

    他对我伸出了手。

    “来吧,我叫黄泉,你叫什么名字?”

    他给了我新的开始。

    他会带着我走到哪里去?

    那里会有什么等着我?

    还是说,回到过去?那个不堪的一切?

    “我叫姚明宇。”

    我握住他大大的手,被拉起来了。

    那又怎样?他的身边,现在开始,就是我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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