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视 三
……为什么他们这么轻易的就死去了？
浓重的无力感漫上来，邢恒愤怒悲伤的吼着，他倒在地上，用力捶着地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疼痛迅速传到大脑，这更加刺激到邢恒。
他持续的发泄，双拳止不住的锤击地面，疼痛更加刺激邢恒行动的疯狂，他抬头看着镜子前狼狈的模样，产生了厌恶感。
“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才加入到战神领域的？”
只是因为这像是异世界，只是以玩玩儿的心态加入的，只是从没有考虑过这样的后果。
邢恒从来没有想到过，死亡竟是这么的痛苦和无奈，生命的逝去真的只在一瞬间，变得如此的廉价……
“啊啊啊啊啊啊！！”
邢恒失控般的吼叫，他顺手抓起摆放在桌子上的老鹰雕塑，一个脱手砸到镜子上。
“咔嚓！”
镜子碎片洒满地面，溅起的玻璃渣子有一块划在邢恒的脸上，流下了鲜血。
“呼……呜……呼……”
邢恒的呼吸沉重，他退后几步，仰面躺在床上，手臂遮住眼睛，无声的哽咽。
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雨，雨滴无情的滴落在窗台。现在看上去是黄昏了，昏暗的雨云沉重，像是要挤下来一样。
时间轻易的流失，邢恒闭上眼睛，思绪开始涣散。
这时，他手腕上还没有拿下的域标闪着光，下一刻，邢恒不见了。
域标上闪烁的坐标，显示的是三个问号。
又是那熟悉的失重感，眼前的事物转换变动，再伴随着后脑勺落地的痛感，邢恒又回到那个只有紫色填充的空间。
不过邢恒眼神并没有从无神中变回来，他还是保持着倒在那里的形状一动不动。
任凭魇出现在那边。
其实魇从一开始就在那里，她半倚在太师椅上，手中握着折扇，冷眼的看着地上的邢恒。
她的目光冰冷，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失望。
“汝还要躺到何时？默不作声的。”
魇不耐烦的问着，她空着手一招，半空冒出一只足以握住邢恒身体的暗幽爪，拎起地上的邢恒，一拳包裹着把邢恒捆住。
在巨大的拳爪中，仅露出一个脑袋外加一点肩膀的邢恒仍耸拉着失重一般的脑袋，眼圈透红，目光呆滞。
邢恒的身体宛若无骨，以耸拉的姿势被拉起来，他双目无神，与魇对视。
“呐，学正，你说，什么时候，人的生命变得这么的廉价？明明不久前，还能和你笑着聊天的人，转眼间，就冰凉凉的只剩下尸体……”
“嗯，然后呢？”
但奇怪的是，听到邢恒这像是倾诉，寻求寄托的语气，魇并不像是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她面无表情的回应邢恒，神色仍是那样的平静，如同一切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过魇的说出的话，激起了邢恒心中那压抑不住的怒火。
“蝼蚁般的生命，与妾身何干？”
邢恒低下的头抬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从她的嘴中说出来。
可事实却是，魇不仅直接的说出来，而且表情看上去是如此的不屑，至少在邢恒眼中是这样。
“你……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妾身，只关心与自己有关之事，汝乃妾身之徒，妾身只在乎汝会不会于魔潮中殒命，其余怎样，妾身不关心。”
魇淡然的摇着蒲扇，扇起的风吹起她的秀发，也吹凉了邢恒的心。
她的话，像是惊雷一般的震在邢恒心中，怒火逐渐开始燃烧。
“你知道我们遭遇了魔潮，你知道魔潮的危险，你知道林小白、蔡分在魔潮中丧生，你明明知道，你看到了我眼中的一切，你为什么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为什么！！！！”
邢恒第一次，用如此的语气和这个自己绝对无法战胜、挡住一击的女人说话。
“你明明可以轻松的救他们！你为什么选择袖手旁观！？”
他不知道魇会做什么，但是如果邢恒不说这样的话，他根本忍不住，想不明白，有这样能力的她，为什么不救救他们。
但是，这样质问的语气，魇的表情仍没有任何的变化，她掸了掸蒲扇，似乎掸开了灰尘一样，她低垂眼帘，黑色的眼瞳平静如水。
“妾身还是那句话，妾身一只手就能泯灭的蝼蚁，妾身是不会低下头去看的。”
“混蛋啊！！！”
邢恒怒吼，他挣脱了那只抓住他的暗幽爪，猛地落在地上，黑色的世界之力在他的周身躁动。
邢恒左眼的灵眼邹然张开，青筋同时在眼眶边暴起，暗幽爪如同影子一样在双手手臂上淡现，爪尖尖锐得能反光。
“哦哦，用妾身赋予汝之尖牙与利齿对着妾身？真是不教好的徒儿啊……”
在魇话末，邢恒已然原地只剩下一道残影。
邢恒调动了全身世界之力，同时在身后张开了六个吞噬空洞肆无忌惮的吸收空间中的世界之力。
邢恒此时的速度和力量都达到了之前无法匹及的程度，他的灵眼直直锁定面前带着讥笑的那个女人。
尽管在他的灵眼中，魇浑身都是浑厚到无法看清的恐怖的耀紫色世界之力，但邢恒仍是举起了暗幽爪，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脚掌离地的瞬间，邢恒的身影换作一道残影，空气都被这极致的速度压缩。
这种速度，是之前的邢恒完全释放不出来的。
“呵呵呵，真是有趣。”
魇发出了轻轻的笑声，她举起蒲扇，对着没有人的，空荡荡的前方遥遥轻松一点。
一道淡淡的紫色半透明的墙立起来。
瞬间，金石摩擦的剧烈音裂声在距离魇伸出的手不过20厘米的地方暴起。
邢恒身影闪现，他狰狞着脸，左手撞在一道透明的墙前无法向前一步，明明差魇的死穴仅一手之差。
“就这点实力吗？太弱了。”
“还没还没啊啊啊！！”
“吼？汝还能做到何种程度？便让妾身见识一番。”
魇出言嘲讽，而邢恒怒吼着，他后跳一步，左手的暗幽爪消失，全部凝聚在右手。
邢恒借力转身，右手蓄力，饱满到溢出来的漆黑色世界之力围着右手丝丝的转，右手臂通红，邢恒压低身躯，全力再次击中刚刚打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