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视 一
“划拉——划拉——”
天空是灰蒙蒙的沉重，雨水从下午一点差不多开始就不间断的下着，从白天的阴沉到这时的落雨，似乎都是理所当然。
空气十分的湿润，房间白色的墙壁也润润的，像是平铺了一层不透的水，令人浑身不舒服。
这是一套单人公寓，在刚入夜的晚上6点，这一整栋的灯光基本都是通亮，唯独这在其中第六层的位置漆黑一片。
“————”
街道上撑着雨伞走过的行人熙熙攘攘，而没有雨伞的人也是单手遮住头或者拿着包挡着，在街道快步的飞奔，寻求遮雨处。
馨七住在六层的中心套间，她的房间没有开灯，她蜷缩在自己的床上，杂乱的衣服和被子丢在地上，她枕着膝盖一动不动。
“滴答——滴答——”
雨滴顺着窗户滴下来，以及被风吹斜的雨滴欢快的砸在窗户上，清脆的滴答声令人迷茫。
馨七的耳边只有雨滴不断滴落的声音，她睁着大大的布着血丝的眼睛，埋在膝盖之间的脑袋根本不敢抬起来。
空气中散着奇怪的味道，十几个不同的酒瓶七零八落的躺在馨七身边，地面还有玻璃渣子。
“轰隆——”
雷声阵阵，天空在嘶吼，在为什么不甘的事实而悲愤，像极了古书中的六月飞雪，还有人神共愤的说法。
至少那时候馨七是这么想的，至少她是这么希望的……
“嘶——嘶——呜呜——”
惊雷划破天空，呼啸的风刮动着世界，瞬间照亮馨七靠窗的半边身体。
馨七时不时发出哽咽的哭声，一闪即逝的泪滴在臂弯之下的床单沾湿。
她佩戴在手腕上充当手表的域标不知去向，她视之重要的域标从一年前开始就不再因为个人原因，而在这次之前被取下来过。
好像是梦中都在哭泣一样，她被这道闪雷惊吓醒。
馨七缓缓爬起来，本来青色的少女睡衣沾着颜色深浅不同的黄色印记，她的黑眼圈深重，眼眶通红，她头发杂乱，双目无神。
“咳咳——！”
她的喉咙很干涸，口水都难以下咽，关节和手臂因为长时间没有动弹而僵硬难移。
馨七勉强的探出一支脚，颤颤巍巍的站在地上，馨七扶着墙，踢开玻璃渣子，一步步拖着身子走进漆黑的厨房。
所有的房间一盏灯都没有开着，馨七是摸黑着前进。
即便脚上踩到了玻璃渣子，尖利的尖刺刺入脚掌，馨七也好像无视了痛觉，地面透着血迹往前进。
馨七打开冰箱，里面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一道菜，其余什么都没有了。
“咔啦。”
关上冰箱门，身体倚靠在冰箱上，身躯无力的滑下去，又坐到冰冷的地面上，几近干涸的眼眶再挤出泪水。
馨七双膝并拢，头又埋到其中，沉重到再也抬不起来，淡淡的血味又在心头摊开。
空荡的黑暗随着悲伤占据内心。
“……我……对不起……对不起……”
“哒哒哒——哒哒哒——”
案板上，切菜的声音清脆铿锵，但也盖不住室外不停的雨。
天气十分的阴沉，继承了昨天了雨，明明不是什么梅雨季，这熙熙攘攘的落雨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听过。
林欣切着包菜的手又停下来，握住菜刀柄的手停下了动作，转而拿过擦手布擦拭，神色不安的看向厨房外的二楼房间。
“唉……”
叹息一声后，林欣遥神的再拿起菜刀，心不在焉的切着包菜。
林欣发觉，邢恒最近很不正常。
昨天，也就是周六，邢恒告诉自己，他要参加社团的重要活动，周六中午就不在家里吃了。
林欣一开始并没有感觉什么，毕竟邢恒之前的周末也是好几次和自己的朋友出去玩。
毕竟自己并不是邢恒唯一的朋友，他也有自己的交界圈，只要他按时回家就行，其余的林欣也不会说什么。
虽然自己答应了邢恒父母会照顾邢恒，但也没必要什么事情都盯着他做，这样显得太越界了点。
得知到这条昨天晚上发过来的消息，林欣把手机放在胸前，既然阿恒要出去玩，那要不我也找姐妹们出去转转？
打定主意的林欣也没有含糊，她很快的联系到了自己同班级的好姐妹，约好了在周六白天好好玩玩。
不过早上的早餐还是正常到邢恒家里做好然后一起用餐。
昨天早上天气阴沉，不会很热，倒是挺适合出去玩玩，只要不下雨就行。
邢恒和林欣吃着简单的早餐，白粥加咸鸭蛋配上榨菜，简单的部分，毕竟吃完两人都要出门。
“林欣，你吃完了？”
“差不多了，怎么？”
“你出去玩到什么时候回来？”
“……恩，不清楚，早上10点汇合，玩玩转转，吃个午饭，大概下午5点左右回来。”
“哦，这样啊。”
“怎么？打探我的行径轨迹干嘛？跟踪啊？”
“哪有，我有这么无趣。”
邢恒咽下一口流油的鸭蛋蛋黄，无奈的看着说出玩笑话的林欣，他否认了林欣的说法。
“确认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看要不要一起去准备一下晚餐。”
“嗯嗯，可以啊，那就大概5点吧，你应该能回来。”
“好，到了记得发消息说一下，我怕忘了。”
听到这里，林欣不满的嘟起嘴，伸过手把摆在中间的大锅白粥挪走，不让邢恒打下一碗。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打算放我鸽子？”
“没有没有！这不是怕自己不记得了，我什么记性你不知道吗？”
“哼！！”
林欣显然不是很相信邢恒的借口，不过她也就把大锅放好，慢慢把早餐解决。
十几分钟后，两人都吃完了早餐，而林欣早早的就准备出门。
“那我先走了，别忘了。”
“好的。”
林欣穿好了鞋，转头看着站在玄关处目送她的阿恒，林欣淡淡一笑后，便率先出门了。
直到这里，都还没有问题的，邢恒看起来也很正常……
林欣与自己的好姐妹们愉快的度过了一整天，不过唯一不太好的是，在下午天空飘起了蒙蒙雨。
林欣她们担心着雨在半路下大，为了避免浑身湿透，林欣几人便提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