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Best One……
番外二bestoneon……myworld
幼儿园的生活很有趣，又很不喜欢。
有趣的是有好多小朋友和我一起玩，讨厌的是那些男生总是过来抢走我们的玩具，还来嘲笑我们。
但我还是很快乐的。
今天爸爸妈妈都有事，我只能先在老师的陪同下再玩一会玩具，等着爸爸妈妈过来接我。
窗外下起了小雨，天空昏昏沉沉的，就差要撞上地面。
我轮番跟被爸爸妈妈接走的小朋友们说再见，他们撑开雨伞一步步欢声笑语地走进朦胧中，然后消失不见。
坐在地板上，我拿起芭比娃娃摆弄着。可能是公共玩具所以比较破损吧，她的头掉了下来。
我呆呆的看着人首分离的芭比娃娃，眼泪很自然的流下来。
“老师……娃娃的头掉了……”
当我想找老师寻求安慰的时候，却发现一直坐在我身后的漂亮的老师不见了。
这个漂亮的老师是我上大班的时候来的，大家都很喜欢这个新来的漂亮老师。
原本我老是嫌拥挤的教室，现在空旷得好吓人。
“老师呢……漂亮老师呢……”
雨点轻轻击打玻璃，教室里只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却是让我极其不舒服，很不安。
我拿住娃娃，小心的走向教室门，探出头张望。
这条过道我很熟悉，现在我还是很害怕，生怕有什么怪物跳出来把我吃掉。
本以为这里只剩我一个人了，我看到隔壁的大班门口的小板凳上坐着一个小男孩，他看着窗外的雨出神。
我带着抽泣走向他，手里不忘揣着那个娃娃。
那个男孩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看着我。
他的眼神有点吓人，我被吓到了。但我看到有一个人能陪着我，心里还是很高兴，我走到他的身边。
“……喂，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问别人之前不应该先说说自己吗？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手里还拿着一个破掉的娃娃？”
“我……爸爸妈妈工作很忙，说我要先乖乖在幼儿园等一下，爸爸妈妈很快就过来接我回家……你呢？”
“我？他们估计都不想接我吧……巴不得把我丢在这里。”
“啊？为什么？爸爸妈妈不是最爱我们了吗？”
我的爸爸妈妈都说我是他们的小宝贝，是什么天使送下来的宝贝，都舍不得让我受苦，为什么他……
“我的妈妈很少回家，就算回家也是跟爸爸吵架。家里乱糟糟的，爸爸每次回来都是会带他的女性朋友回来，在房间里吵吵闹闹，叫个不停。昨天妈妈回来，他们还是为了钱吵起来，然后打起来，从来不管我在旁边。今天，连来接我的人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
“我想，他们是要离婚了吧……”
“离婚，什么是离婚？”
“就是你的爸爸妈妈要分开，不会在一起了，你只能跟其中一个一起生活。”
“哇…………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爸爸妈妈分开！！！”
我控制不住眼泪，一想到如果我的爸爸妈妈会吵架，分开住，我的心痛得难受。
但是我的哭声好像把他吓到了，他有点手足无措，站起来不知道怎么安慰我。最后他伸出一只手，像老师一样摸着我的头，明明我们差不多一样高。
“对不起啦，我没有想把你弄哭的。”
“我不要我爸爸妈妈分开！我也不要你爸爸妈妈分开！！”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林……林小白，你呢？”
“我叫蔡分。”
我抬起正在流泪的脸看着他，我突然感觉，他那吓人的眼睛也不是很可怕了。
“小白！小白！！你在哪里？你妈妈来接你了哦！！！”
我听到漂亮老师的声音，赶紧要跑回老师那里去见妈妈。但我想起来一件事，我擦掉眼泪，转过身笑着说……
“拜拜，蔡分，明天见！”
他好像很吃惊，犹豫后也微笑着朝我挥挥手。
我才发现，雨已经不下了。
我一直很讨厌班级里面的那些臭男生，他们只会欺负女生，抢我们的玩具，把我们惹哭。
但我却一点都不讨厌蔡分。我经常在活动时间找他一起玩。本来我叫上了我那些朋友，但是她们都被蔡分的眼神给吓跑了，最后，都是我一个人和蔡分在玩。
每次我去找蔡分，他总是一个人坐在门口，或者和老师一起打扫教室，没有小朋友和他一起玩。我问他为什么，他回答我。
“没有人愿意和我玩，因为我的眼神。”
“可我不讨厌啊，我很喜欢蔡分的。”
蔡分明显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说着。
“那……我们玩什么呢？”
“过家家！！”
我喜欢玩过家家，我当妈妈，他当爸爸，一起喝着空气茶还有吃着沙子饭；我们会讲白雪公主的故事，我喜欢白雪公主，最后幸福的和王子生活在一起，而他喜欢的是猎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放白雪公主一条生路。
有时候班级的那些男生会过来捣乱，他们嘲笑和我一起玩的蔡分，踢掉我们用沙子辛苦建起来的“家”。
我很生气，打不过他们的我只能哭出声。蔡分一声不吭，阴沉着脸站起来就和他们扭打了起来，即便寡不敌众被打倒好几次，他也会要求他们给我道歉。
我一直很喜欢这样的蔡分，我可以跟他分享我的小秘密，他守口如瓶，不会像班级里的人一样到处乱说；我向他倾诉我的苦恼，他会很笨拙的安慰我，努力逗我笑。
蔡分喜欢吃老街的姜糖，总是从口袋里拿出来掰成几瓣分我吃。我以前很不喜欢这种没有好看包装的东西，但是在看到他吃得这么的津津有味，我也尝了尝，然后我也喜欢上了这种姜糖。
“甜中带辣不粘牙的最好了。”
蔡分一直是这么说的。
可以的话，我想一直和他这样玩，长大了也是。
那天是周一，过了周末我回到班级里上课，我还是一样在活动时间去隔壁班找蔡分。前一天晚上我想到了一个过家家的新玩法，想立刻找蔡分分享。
“蔡分！！”
还没有进到班级门口，我已经迫不及待的喊起他的名字。
但那个熟悉的身影不在。在外面的操场上我也没有看到他，我觉得很奇怪。他班级里有一个男生走过来，怪里怪气的说。
“小白，你不知道？蔡分那个家伙已经走了。”
“不会的，你一定是在说谎。再乱说我就去告老师！！”
“哟哟哟，那个笨蛋真的走了，不信你去问问啊！”
“你个坏蛋！我不许你说他的坏话！！”
“哪有？那天他的爸爸带着他到老师办公室，写下了叫什么转学什么的，早已经走了！！”
“住嘴住嘴住嘴住嘴住嘴！！！！！！！”
我很生气，我感觉的很清楚，自己的脸因为生气而涨红，不由分说，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打架，我用身体推倒那个让我觉得讨厌的男生，狠狠揪住他手臂上的肉，而他抓住了我的头发。
他和我纠缠起来，我们的动静吸引了小操场上所有人的视线，很快在一旁的老师闻讯赶来，及时分开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人都哭了，不过，我忍着，用哭腔问他的老师。
“老……老师，你告诉我，蔡分没有走对吧？对吧老师？”
那个架开我的是蔡分班级的老师，我用泪汪汪的眼神看着她，希望她能够一语点破那个男生的“谎话”。
“小白，蔡分的确已经转学走了。”
“什……么……”
“周五那天晚上放学，他爸爸带着转学手续过来找我签字，签完后收拾完东西已经走了。”
“我……我……哇哇哇哇…………………………！！！”
我用尽全力放开喉咙去哭泣，眼泪不断不断的涌出来。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为什么蔡分转走这件事情从来不和我说一声，他难道是讨厌我了吗？是因为我平时太过任性了？
我隐约记得，上周三的活动时间，他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我一直拉着他说先陪我玩游戏先，他就像平常一样很我玩，但是那天我总觉得他很分心，所以我有点生气。
他和平常一样安慰我，我记得，蔡分好像说了一句……
“真是的，要是我不在了会怎么样啊……”
“怎么可能啊，来，亲爱的，这是我为你一天的辛苦工作做的新菜哦……”
原来，他那天是想说的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我把错误一件件的放在自己身上，妄图用此来慰藉受伤的内心，其实这不过是一种可悲的安慰罢了。
接受不了离别带来的难过，可这不变的事实却同铁毡一样扎下去，无法改变。
不久后，我幼儿园毕业了。
时间过的很快，我开始上小学，再次认识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事情，慢慢的，那个叫做蔡分的小朋友，不再出现在我的嘴边和梦里。
这就像是泡泡一样，在吹出它的时候满心期待，飘上天空后手舞足蹈，而它破了后却立马吹起下一个让自己快乐的泡泡。
我忘了他。直到……
高中我选择在本地的陈科学校念书，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不想每周都跑到隔壁镇上私立，可以安安心心的每天回家。
我的成绩算是比较一般的，没有被分到重点班级，这倒是没有什么关系，至少内容我都听得懂。
比较大的问题是……从开学半个月开始，午休回来后我的桌上总会多一瓶奶茶或者是什么名贵的甜食。
“欸，小白，这明显是男生送给你的。哇，有人喜欢你耶。”
“不会吧……谁会喜欢我呢？我也不是很好看啊。”
“小白又谦虚了，你皮肤白，摸起来有弹性，身材也不错，有点自信嘛~~~~”
我看着课桌上的零食，迟迟不知道怎么办。
我不太愿意接受别人以这种形式的馈赠，更何况，那个男生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啊。
朋友们劝我赶紧吃了先，毕竟这种机会可不多。我犹豫了很久，觉得扔了也不好，最后决定还是让给她们解决了。
“小白，你这样多可惜啊。如果是个帅哥的话，不如你让给我怎么样？”
“嗯，没关系的。”
身边的朋友有些从初中就有谈过恋爱，更有那时候就了的，有时她们也趁机想给我介绍，不过我都是拒绝了。
老实说看到她们这样的恋爱我也是有点羡慕，但……就是做不到，我无法对这些男生产生除去友情的其他感情。
这很奇怪，我想不明白。
最后我决定不想了，这种事情不能急，不能因为冲动让自己受伤。
这天在走廊上，我们几个朋友结伴聊着有的没的话题，这时周围有人传出了惊叹还有欣喜般的声音。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离我最近的人激动的凑到我耳边。
“快看快看快看快看！！！是馨七学姐！！！”
“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你连馨七学姐都不知道？成绩运动几乎全能的高三学姐孟姜馨七，人长得又漂亮，很多人都喜欢她呢！不过就是她的眼神很冰冷，有时候让人不敢接近。不过听说有些男生喜欢这一口的，真恶。”
“欸~~~~~这样啊……”
我看着迎面朝我们走来的孟姜馨七学姐，他靓丽的淡蓝色长发轻轻扬扬的飘，真的好好看。她的眼神的确有些冷漠，但在看到我们的时候眼神突然在我们这里停顿了几秒，随后直接离开。
“馨七学姐是不是朝我们这里看了！”
“对对，肯定是！”
“哎呀，馨七学姐真是大美女呢，要是我也有这么好看的话……喂，小白，你怎么在发呆啊？”
“啊……啊，有吗？”
“是呢，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抱歉，我走神了，时间不早了，先回教室吧。”
我跟她们打一声抱歉，准备回教室。我总感觉，那个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有些冷漠，但是却让我……
“对了对了，我记得，我们这一届新生是不是也有一个看起来很凶的？”
“好像有一个男的。听别班的说，眼神超级吓人的，看起来就像是在外面混的那种，幸好不在我们班级呢。”
“他叫什么名字？”
“嗯……不知道，没有问清楚。别管他，我们快回教室吧。”
“这个……”
“是情书吧。”
“肯定是情书了。”
和平常一样，我的位置上放上了零食，但不同的是，这次下面塞着一封信。
我无助地拿出信，我在开始几天就在桌子上放了张纸条希望他不要再给我送东西了，但这不管用，东西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在这张桌子上停下来。
“放学，学校后的小树林，我有话对你说。”
这是这张粉红色很少女的纸上唯一的一句话。
“小白，怎么办？”
“拒绝他啊，我没有想谈恋爱的想法。也不打算接受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男生的示爱。”
“小白，你的语气怎么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了。”
“嗯，有些霸气。”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实在受不了这个男生的行为，也许是别的什么的，我不知道不清楚，总之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我平常脾气很好的，也爱做家务，父母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自己去买菜烧饭，不耽误自己。
可现在却为这种事生气。
我坐在位置上，将情书上的字再仔细看一遍，塞进抽屉里。
上课铃响了，我把那些甜食放在地上。
突然有些想吃姜糖。
“对不起，我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是很对不起。”
放学后，我如约在校园后的小树林与那个男生见面，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了。
这个男生长得算清秀，戴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见到我的时候脸涨得通红。
“小……小白！我喜欢你！！请……请你和我交往吧！！！！”
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不过我拒绝他了。
他看起来很失望。当然了，被自己暗恋许久的女生拒绝之后还能保持心平气和地也没有几个吧。
“拒绝你我表示很遗憾，但我希望你收下这个。”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信封，递到他的手上。
“这是……什么？”
他打开信封，看到里面装着部分的钱。
“这是你送我的东西的钱，我知道这么做不是很好，但我希望这样之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告辞了。”
我向他道别之后转身先走了。
黄昏之下的小树林看起来有一种特殊的朦胧感，在树林里面朝外看，倒是很美呢。
我寻思着，眼前正好有一个长得跟蘑菇一样的亭子，估计是学校拿来装饰的吧，反正之后也是回家，就在这里欣赏一下风景也不错。
我拍拍座椅上的灰尘坐下来，顺便抬头。
天空中的云被渲染成黄色，在懒懒散散的飘着，还有归巢的鸟在空中徘徊着，好一副美景呢……
“嗯嗯……真美呢……”
“真美呢……”
…………背后原来有人啊……
空气中只剩下昆虫的吱吱叫。
气氛一下子有点尴尬，我完全想不到背后会有人，刚刚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吧……？？没有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最后是他先打破了沉静。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的样子。
“没有，是我不知道这里先有人坐下了。”
我摇摇头，也表示自己的态度。
我说完之后，他也没有再说话了，我没有听到物品相互摩擦的声音，他没有离开。空气一下子又冷清下来。
“……那个同学，你为什么这个点还在小树林里面呆着呢？”
“……夏天快结束的这时候，林子里有不一样的虫鸣，我喜欢一个人来这里静静的听着。你呢？你为什么放学后来这里？”
他的声音清楚的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呀……有个男孩子在这里向我表白，我拒绝了他。离开的时候就突然觉得这里风景不错，就……”
“啊啊，刚才的声音就是你们发出来哒？”
“你听到了？！”
“这里间隔不是很大，声音还是可以听到的……”
“这样啊……”
“没事的，这里经常有人表白，我习以为常了……”
“什！习以、不是，你都知道？”
“还好，我不太愿意听，他们只顾自己讲，从来没有发现我。”
“还有这种事？那是不是只要没有人看到你，你都在这里偷听他们浪漫的一瞬间？”
“……我又没有偷听的奇怪癖好……”
“哈哈哈哈！！！不觉得这样也挺有趣的吗？”
“哪有……”
好奇怪啊……明明我们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一面，一直是隔着蘑菇小亭，背靠着中间的蘑菇柄，却在这里聊着漫无边际的话题，开着无谓的玩笑，可以说的很肆无忌惮，笑得前仆后仰，就像是……
心有灵犀一样。
“我很久没有跟别人讲的这么开心了。”
背后的男生突然这么说了。
“怎么会？我们刚刚聊得很有趣啊。”
“不。我跟别人完全聊不起来，他们都避着我，而我也没有办法跟他们聊，一讲话，我不自觉就说话说不好，说的很难听。”
“怎么可……咕咕……！！”
我肚子的咕咕叫一下子结束了话题。我难为情的捂住犯饿的肚子，暂时先不说话了。
可恶的肚子，偏偏这个时候叫！不知道有没有给他听到……
“你饿了？”
“对……”
给他听到了！！！好难为情啊！
“我这里有些糖，要不要先填填肚子？”
“好……”
我听到他站起来的声音，顺着方向我转过头，那个男生从我左手边走过来。
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冰冷，整个人散发一种我是坏坏学生的气息，但我却不害怕这种冰冷的眼神。
他在我旁边坐下来，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块包起来的牛皮纸，小心的揭开几个角，掌心躺着一块褐红色的糖块，他拔下块后递到我手上。
我盯着手掌心的糖，意识有些飘远。
这是……我有印象，我记得，从前也有过……什么人，给过我类似的东西……那个我好像不愿意忘记的，谁……
他好像没有看到我的异样，自己也拔下一块放在嘴里含着。
“这个是老街的姜糖，现在这里都没有什么人买，但幸好那家店还开在那里，我常常去那里买。你知道吗，姜糖啊，一定要……”
“……甜中带辣不粘牙的最好……了……”
我把姜糖放进口中，小心的含着。
“你知道啊，现在都没什么人会这样说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能跟你放开的说话。所以，能不能再听我说一件事？”
“嗯，好啊，你说吧。”
我点点头，看着他的侧脸，此时的他眼神中好像闪着些许光芒，朝着前方的小树林，接下来说的，一定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情吧……
“我小时候，没有朋友，一直是一个人，像是在牢笼一样的活着。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闯进我的牢笼，拉着我的手扯碎了牢笼。我和她相处的非常愉快，一起玩我不擅长的游戏，配合她做着从没有做过的事情，有时她会有些任性，我又不会安慰别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摸着她的头跟她道歉。”
他说的，我好像……有印象。从前，好像就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和我一起……
“那时候跟她在一起的时光真的是很美好的，我希望直到长大都能像那样打打闹闹。可惜做不到，很快的，我就要搬家了，我只能转学。我带着沉重的心情再见到她，本想告诉她这件事情，可是看到她灿烂的笑脸，我就想，像她这么开朗、可爱的人，未来一定、一定会很受人欢迎的吧，她的朋友未来一定会有很多，所以，没有必要在这里为我哭泣的，那时候我是这么想的。”
心跳的很快，他这时候露出的笑容，我看的，心好痛……
“这样，我那几天就跟平常一样和她玩耍。最后一天下午，签好转学手续之后我收拾东西离开了，在走的最后一刻，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回应她的那一句‘再见’了。”
“在另外一个城市，我还是孤单一个人。我常常想，要是我在原来的城市生活，会不会跟现在的结局不一样呢？所以在中考结束的时候，我选择回到这个城市去读高中，希望能碰到那个人……哈哈，抱歉，让你在这里听我长篇大论，不如……你，你怎么哭了？”
我的眼泪早已经挂下来，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心中五味杂陈，随后……
“啪！！！！！”
……我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个眼神吓人，但却温柔对待我，陪伴我的人……
“你个笨蛋！！白痴！！为什么那时候要不告而别！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一声！为什么一个人善做主张！为什么从来不想想，也是有人会因为你的离开难过的啊！！蔡分!!!!”
他捂着发红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因为生气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的我。
“你……你是……”
“我是林小白啊！！那个你口中把你从牢笼拉出来的人啊！！！”
他——蔡分的脸色变了，他低下头，沉默片刻，然后说了一句话。虽然声音有些低，不过我听到了……
“对不起，那时候什么也不说就走了……”
我没有说话，靠近蔡分，抱住他，把脸埋进他怀里。
“我才是那个该说对不起的人。对不起……这些年我把你忘了……”
“不，这时候应该这么说——我回来了，小白。”
“欢……欢迎回来……哇哇哇…………！！”
我又哭了。但我知道，这是我对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生气的眼泪；忘记蔡分的愧疚的眼泪；重新见到蔡分时高兴的眼泪。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忘记蔡分了。我害怕再次重逢时，他认出我，我却认不出他，我不想看到他脸上难过的表情……害怕他孤独的看着欢笑的我……害怕我、没有办法和他一起……
原来……我是这么的在乎他啊……
这么久了，我好像还差一句话，从来没有和他讲过。
我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胸口我的泪痕，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蔡分，有一句话我想对你说，这是我欠你十年的一句话。”
我深吸一口气，在这黄昏吞没天空的时候。
“谢谢你，一直包容我，一直记住我。”
他笑得很灿烂，双手摊开。
“这有什么？亲爱的，我还等着品尝你为我精心准备的空气茶和沙子饭呢。”
“你走开！喂狗都不喂你！！”
华夏纪年52年9月15日
林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