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佩月寻女
在神堂湾混战之中,佩月为救黑绫君身受重伤,差点丢命。
当时,黑绫君因佩月受伤,不敢恋战,急忙躲进了自己的洞府之中,暂且先为佩月疗伤。
一个月之后,佩月感觉到自己的伤好了许多,心里终是放不下女儿。想想女儿自出生之日起就跟着她深居山林,直到十二岁之后才放她出去,慢慢学着行走人间,适应尘世市井生活。她一生都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想想实在可怜,不由得流下了泪水,后悔那天不该下手太重,差点要了她的命。
眼下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打算出去寻找女儿。
前几日,她利用灵力寻找女儿时,只能看到她被一片耀眼的白光笼罩。她拼尽全力也看不清那白光具体在什么位置。以黑绫君的功法帮她察看,也还是看不清楚,只知道大概方向。
她知道女儿正处于法力强大的结界保护之内。在这武陵山中,能有如此强大正法的结界,除了观风堂,就只有黄石寨上的紫云观了。那天,她在红绫楼鞭打女儿之时,正是因为感觉到外面有一股强大的罡气逼近,她才急忙逃走。她猜测当时逼近红绫楼的人,不是观风堂的,就是紫云观的。
那么,只要女儿还在这武陵山中,就必然会在这两处的其中之一,这是可以肯定的。
这天,她跟黑绫君说要外出去寻找女儿。
黑绫君见她满面忧凄,知道她是挂念被自己打成重伤的女儿。无论如何,母女连心,何况佩月为了救自己,还险些丧命,在此情形下,如果不让她出去寻找女儿,显得太不近人情。
他对佩月说:“你实在想去就去吧。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丫头不会出事,你也看到了,她正身处正法结界之中。”他想了想又说:“孩子,你既然决定要出去,那就顺便也打探一下绿行者与千足子那两个老混蛋的行踪,看他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情况如何?弄清楚他们是还在撕杀呢?还是分开了?最要紧的是:眼下那二位具体在什么地方?”其实,他与其说是让佩月出去寻找女儿,不如说是出去替他自己打探情况。眼下他们三个分开了,那种千百年来相互控制的局面,看上去似乎一下子打破了。然而,潜在的危险更大了,因为他们三位谁都可以向对方进行偷袭了!
三位都非常清楚,眼下想要快速飞升的办法只有一个:夺取对方的千年灵力,成全自己!三个人分开之后,反而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所以就更方便动手了!
黑绫君心心念念都在想着要干掉绿行者,夺取他的灵力为己有。他时刻在掂量:是要继续埋头再苦修下去?还是取得绿行者的功法灵力为己用?毫无悬念,他选择后者!
所以,他借佩月外出寻找女儿之机,要她尽力打探绿行者的行踪。
佩月离开黑绫君的洞府之后,直接上了宝峰山。按照以往的情形,她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就是宝峰山!观风堂里的人视她为天敌。虽然在跟随黑绫君之前,她幽居山林,静心修炼,不问世事,只想自己早日得道成仙。
偏偏二十前的一个情劫,让她偏离了正道!
她并不后悔或者懊恼二十前的那桩情劫,放眼这三界众生的一辈子,谁不是每轮回一趟,便是来讨债、还债,报恩、报仇,结一些缘,了一段情呢?好吧,既然天意如此,就听天由命吧!
她现在只想能将女儿找回,仍然带着她幽居山林,继续修炼。
她干脆明目张胆来到观风堂的山门外,准备公然进去寻找女儿。她想,自己只是进去寻找女儿,又不是去杀人放火,你观风堂虽为正法之地,也不能随便就杀了我吧?!
谁知当她靠近观风堂时,居然没有发现任何结界!
那么就是说,女儿不在此处!
怎么办?她觉得应该把观风堂的人引出来,看能否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她大大方方地走近山门,站在那里大声叫唤叫道:“有人吗?有人就出来一个!”
果然出来了几个观风堂的弟子。那几个人一看,山门旁站着个极其美貌的女人,吓了一大跳。其一个低声说:“这女人身上透出一股妖气,小心!”
佩月见有人出来了,又大声说:“把你们当家的叫出来,我有话要问!”
几个弟子谨慎地后退了一段距离,问:“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找我们堂主?你先说明,我们才好去禀报。”
佩月见这几个人不过是平常之人,并无多少功法,她就将衣袖轻轻一挥,山门旁边的几棵正开着花的老石榴树齐刷刷折断。
那几个弟子急忙念动金光护体咒,大惊失色道:“你果然是个妖物!你好大的胆,怎么敢来公然挑衅我观风堂!”
佩月说:“我不是来闹事的,我就是有几句话想问你们当家的!”
这时,凌虚云已不知何时站在了几位弟子身旁。是山门外响动就他引出来的。
弟子赶紧围上去说:“堂主,这个妖女不知为何来此闹事!”
凌虚云对几个弟子说:“你们且先进去,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那几个弟子又害怕又担心,果然先退进了山门内。
佩月一见凌虚云,微笑着说:“法师果然长得如神仙一般的人物啊!看来传言不虚啊!”
凌虚云用法眼一观,见这个极美貌的女人的灵,是一只道法高深的狐狸。她猜想是碧落泉的母亲无疑了!她敢公然来到观风堂,目的只有一个:寻找女儿。
他一言不发地先以静观动,只拿双眼紧盯着她。他知道她纵然法力高深,也不敢轻意向他出手。
佩月见凌虚云只是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看,看得她心里发虚,她灵机一动,就故作轻松地一笑说:“凌莫那老东西可好?海棠花可好?”
凌虚云皱了皱眉说:“你认识我师傅?海棠花是什么意思?”
佩月哈哈一笑说:“凌莫那东西嘛,我与他可是老相识了!只是这二十年来,我们各吃各饭,各修各法,没走动,疏远了!至于那海棠花嘛,你真的不知道?他一直没告诉你吗?”
凌虚云知道师傅平常最为珍爱的就是那棵海棠花。那不过是师傅的一点小喜好而且,他从来都没在意过这么一桩小事。此事需要他非得告诉自己吗?
他说:“我知道你此来无非是想寻找碧落泉,但我告诉你,就算你找到她,她是宁死也不会跟你走的。你心里很清楚。所以,我劝你还是隐居山林,好好修炼正法,不要作乱人间,否则我的话,纵然你是碧姑娘的母亲,我也不会对你法外开恩!”
佩月忽然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地说:“凌虚云,我知道是你把我女儿给藏起来了,是不是?我从你身上嗅到了有我女儿残留的气息!你只把我女儿还给我,我从今往后,隐居深山幽谷,决不踏入人间市井半步!怎么样?把我女儿还给我吧!”
凌虚云说:“不是我不把你女儿还给你,而是你女儿自己不愿靠近你。她是一个人身,你为什么非要把她扣押在自己身边?”
佩月失控地大声叫道:“你们师徒全都一样,为人作事,如出一辙!你们知道把自己的儿子放在身边,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母女?!告诉你,如果不还我女儿,我与你观风堂没完!”
一听佩月此言,凌虚云惊懊无比,冷汗如雨,猝然而下!
正当他发愣时,佩月已化作一股冷风飘得无影无踪。
佩月离开观风堂,一路大笑,自言自语道:“今日真是痛快!哈哈,痛快!你们让我不得心安,我也要让你们不得心安!哈哈哈!”
她一路大笑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红绫楼。
此时的红绫楼,人去楼空,短短时间内,成了野猫野兔们的栖身之处。楼廊前那醒目的一串红灯笼,蒙上了灰尘,雕花窗棂布满蛛网,窗外野花疏影,如漂泊无依的弱灵,满目凄凉。
佩月进走进楼内,此情此景,不由得使她泪流满面。她独自低声哭泣道:“小泉,小泉,你怎么就真的能狠下心来离开娘呢?我那天是一时之气,伤你太重,我现在好后悔好后悔!你离开我,也是一时之气吧?你一定会回来找娘的,是吧?”
正当佩月悲从中来,无法自拔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仙姑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悲伤?”
佩月惊愕地本能一挥袖,见一个灵类扑倒在地。她回过神来一看,见是一只黄鼠狼,正睁大双眼望着自己。
她一看,这只黄鼠狼有了一点点灵力,能幻化成人形,还能说话。
她呸了一声说,气恼地说:“臭东西,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想吓唬老娘吗?”
黄鼠狼定了定神,赔着笑脸说:“我哪里敢吓唬仙姑您啊?!我是看仙姑在这里转了一阵了,忽然又哭了起来,不知仙姑您这是怎么了,这才上来问候一声啊!”
佩月看了它一眼,心生疑惑说:“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有了一点修为灵力,为怎么不在自己的洞里好好修炼,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吧!”
黄鼠狼狡黠地看了她一眼,说:“仙姑您还不知道吧,天子山准备干大事了,这满山的灵类都想投奔天子山了!我们这些平常总不被别人看好的灵物,现在终于也要有出头之日了!”
佩月大惑不解,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深居洞府时日太长,真的不清楚这武陵山中有什么响动了。”
黄鼠狼说:“天子山的槐王天子已经醒来,正在招兵买马,要重建王国了!”
佩月惊讶道:“那槐王不是死了有近千年,与他的兵马全都葬身于天子山下的大峡谷底了吗?出什么世?是你在胡说八道哄老娘!”
黄鼠狼说:“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仙姑去天子山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黄鼠狼对佩月微笑着说:“告诉仙姑,小仙我现在已是槐王手下一名小将,这不正在外面替槐王天子招兵买马嘛,等待槐王天子功成之日,就是小仙我出头之时!”说完一溜烟消失了。
佩月愣住了:真有此事?师傅不是要去打听绿行者与千足子的消息吗?如果天子山真有大响动,那两个老东西也许会在那一带活动,我且先去察看一下,也好回去向师傅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