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一个教训
也对，沈莯许是认为，正常人都能因此想到那个办法，根本犯不着表露。
楚辞也适时地收敛了开心情绪，沈莯不显山露水地从赵允嫣手中拿回请帖：“谢谢。”
赵允嫣端庄自然地双手搁在小腹前，与他错身而过，波澜不惊地打听道：“沈公子是喜欢她？”
楚辞：“”
“可以不回答吗？”沈莯把请帖揣进袍袖。
虽然他选择「不回答」，但他纠结的语气和态度都让赵允嫣误会他确实喜欢甄臻，而沈莯想要的就是这种误会。
只有模棱两可的误会，才方便后期对质时甩锅否认，反正他又不算撒谎。
赵允嫣自嘲地笑了：“我赵允嫣可不想做别人的第二选择，既然沈公子喜欢的是甄臻，那我就成人之美，此次见面我会向父亲说明，你我二人彼此没有眼缘，顶多做朋友，也算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多谢赵小姐的慷慨善良。”
沈莯顺势拱手道谢，这下他回去也有交代咯。
如此风淡云轻又不着痕迹地度过了相亲危机，楚辞不得不佩服，沈莯的脑子是比她的转得快一些，拐的弯也更多。
正当她打算邀请赵允嫣上花船时，沈莯已经抢先开口：“三日后，甄小姐在花船献舞，赵小姐会去支持吗？”
赵允嫣微微侧头，眼神起初不解，但很快就意会地展开笑颜：“沈公子是想让我为你引荐吗？难道你还没有正式认识甄臻？”
沈莯礼貌笑道：“如果可以，在下先谢过赵小姐。”
“甄臻不愧是「凰城全男子的梦」啊，没问题，本小姐可以帮你这个忙。”赵允嫣爽快答应，“不过，我并非不求回报。”
沈莯：“赵小姐请说。”
赵允嫣思量片刻：“我还没有想好，但这个回报我肯定会向你索取。”
沈莯：“行，你想好了告诉我。”
他和楚辞不约而同地天马行空：若直到通关游戏后也没交集，那就不用回报了，真好。
离开彩云轩后，又是一个绚烂美好的黄昏。
夕阳西沉，登高楼的暮鼓声悠远而深沉，催赶行人加快回家的步伐。
不过，楚辞和沈莯都不急，两人形色悠闲、步履轻松，尚书府就在本坊，他们不必担心因宵禁被捕。
再加上沈莯失败的相亲为他们获得了一名辅助，不出意外的话，赵允嫣将在三日后促成他俩与甄臻的见面。
“「同化感染」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啊？”楚辞抬手轻轻抚了抚下颌，若有所思地朝上睨了沈莯一眼。
沈莯思忖了小会儿：“主要看角色之间的亲密程度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楚辞想了想又问，“比如赵允嫣正常了，但甄臻不正常，那在她眼里，甄臻的表现不会奇怪吗？”
沈莯腰后插着束拢的折扇，双臂自然下垂，英俊眉间隐约有一抹疑云，眼神似是而非：“我感觉应该不会，毕竟他们都在一个剧本里，很多东西其实早就设定清楚。”
“那甄臻恢复之后，她不会觉得自己以前的行为奇怪吗？还有与她奇怪表现有交集的那些人，他们会记得甄臻不正常时候的样子吗？”
关于这个崩掉的剧本，楚辞油然感到剪不断理还乱。
她以为沈莯会认为她脑子有病，又不是作者，想那么多干嘛？
为避免沈莯的乌鸦嘴严重影响到她的健康，她头脑发热，一下子拽住沈莯的胳膊，抬起左胳膊欲捂住他的嘴。
在她的手距离沈莯的唇瓣只有几公分时，沉浸在她问题里的沈莯摇摇头，薄唇轻启：“我觉得不会你想干什么？”
他后半句话立马警惕。
楚辞讪讪地笑了笑，收回手：“没什么，我以为你会骂我。”
沈莯拧了拧眉：“本来不想，你一说就有点想了。”
楚辞：“”
幸好，沈莯的「乌鸦嘴」并没有被触发，他只是冷哼一声，兀自先走到前面。
楚辞快步跟上，求知欲强烈地继续问：“为什么？为什么不会？”
“剧本有完整的世界观和架构，如果不正常的表现会被记载下来，这个剧本无论如何也回不到正轨了。”沈莯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楚辞被说服：“好像挺有道理。”
天际晚霞旖旎，傍晚日渐凉爽。
目光所及，黑瓦之上炊烟袅袅，晚饭的香气缠绕着家的味道，惹得行人逐渐稀少。
楚辞不免内心感慨了一番思乡愁绪，忽然反应道：“昨晚我们才得知对方的玩家身份，今日下午你就相亲，你不觉得这很巧吗？”
“不觉得。”
沈莯傲娇回避了她的眼神，轻嗅着晚风送来的凉意和弥漫的温馨菜香。
他的回答反而坚定了楚辞的推测，沈莯昨晚肯定是故意暴露，因为他不确定今日的相亲会不会让楚辞误会任务的主角是他和赵允嫣。
如果楚辞产生了误会，那他们就得走弯路，在相亲之前彼此确定队友身份才是上策。
这手段真是高啊，哼。
“给钱。”
楚辞伸手到沈莯精致下颌前，比他更傲慢地催债。
沈莯嫌恶地垂眼：“什么钱？”
“你答应我的，一千贯啊，你不会想赖账吧？”楚辞站定并拽住沈莯，不许他走。
沈莯取出腰后的折扇，敲在了楚辞的肩膀，微微笑道：“虽然本公子不会给你一千贯，但本公子会给你另一样受益匪浅的东西。”
楚辞登时只想打人，脸皮轻微抽搐：“没有什么比直接给我钱，更让我受益匪浅。”
“你能说出这句话，更加说明我给你的东西意义重大。”沈莯挑眉错开纸扇，灼灼目光煞有介事地凝视着她。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有屁快放。」
楚辞努力牵扯出一弯礼貌的假笑，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以免刺激鸡汤人设。
沈莯故意曲解她的笑容，顺坡下驴道：“看你这么开心，那我就放心了。本公子给你的，就是一个教训。”
「你tm玩我呢？」
内心话即将喷薄而出，楚辞唇角微扬：“哇哦~人生就应该坦然面对得失，过于纠结失去的东西只会增加更多的遗憾。”
沈莯明白，楚辞刚才肯定是想骂他呢。
“「坐地起价」这种行为太缺德，幸好你遇上的是我，要是其他达官贵族，现在已经吃不了兜着走了。”沈莯日常忽悠，“我给你这个教训也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