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另外的价钱
帖子红底黑字，其上工整地写着「请帖」二字，做工不算精美，但能嗅到其上散发的脂粉香气。
“这是什么？”
楚辞边问边抬手拎起陶瓷水壶倒了杯水。
“请帖啊，你不识字吗？”沈莯习惯性嘴欠，撩了下衣袍坐在她旁边。
噗~
楚辞正端水喝，差点被他呛到，白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谁的请帖，干嘛给我看？是请我的吗？”
“你想得挺美，”沈莯随手将请帖扔在她面前，“甄臻筹备了一个以她为首的舞蹈班子，三日后，她们将在桃林湖花船上献舞表演，我们可以混进去，这是我高价买来的请帖。”
楚辞展开请帖：“你起早就为了干这事？”
“本公子还沐浴焚香换了身新衣裳，这请帖是在楼下用早饭时顺便买的。”沈莯错开手里的折扇招摇道，眼神不加掩饰的不耐烦，“若不是看你午时还未醒，害怕你睡死过去，本公子也不会不识趣地来敲门。”
「你每时每刻就没有识趣过。」
楚辞内心腹诽，好笑地看向他：“你入戏挺深啊。”
“服从人设也是游戏规则之一，这叫信念感。”沈莯聊胜于无地解释了一句，但偶尔瞄向楚辞的眼神欲言又止。
“”
楚辞的目光与他接触时，他又假意不着痕迹地避开，这肯定不可能是害羞。
她看着请帖上的被邀请人「张中宝」：“你只买了一张请帖吗？到时候你去还是我去？”
她相信沈莯肯定不会让她逍遥快活地放假。
沈莯：“你陪我去”
果然，哼。
“放心吧，你扮成本公子的贴身奴仆就能进去了。”沈莯弯眸轻笑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自个儿很贴心吧。
楚辞兴致不高地“哦”了声，旋即又不解道：“甄小姐是三日后才献舞，你没必要打扰我睡觉吧？这事儿可以晚上再说啊。”
她略微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敏感想到沈莯方才欲言又止的眼神或许真是别有用意，她掀起眼皮定定地瞥向他。
沈莯注意到她的目光，有意挑了下眉，那双神采飞扬的纯澄凤眸锁住了她。
！
楚辞一下子就看出来他不怀好意。
“是这样的，今日申时，本公子得与一名世家小姐见面，地点在湘墨坊的彩云轩茶肆，这是我爹的安排。”
沈莯说着，右手束拢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左手手心，漆黑晶亮的眼眸小心地观察她的神色。
楚辞敏捷地提取关键字：“相亲？”
“可以这么说，”沈莯舔了下唇瓣，“对方是当今安远侯之女赵允嫣，李家是簪缨贵族、世袭爵位，无论怎样，下午这趟本公子都得赴约。”
「关我屁事。」
楚辞即将回复时，不小心触发鸡汤人设，出口变味道：“逃避不能解决任何办法，乐于助人是传统美德，沈兄你需要我做什么？”
沈莯看清她由生气不适到佛光普照的丝滑转变，差不多可以拿捏她鸡汤语录的触发机制。
楚辞说完即后悔：“我收回刚才的话，那不是我的本意你相亲应该没我什么事吧？”
“不可，有事，”沈莯郑重点头，“你替本公子去。”
“不不不不不，”楚辞慌忙拒绝，“这办法太傻了，要是你们以后在其他场合见面了，那得多尴尬啊。”
“说得有理，既然如此，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沈莯不紧不慢地询问，“如果没有，那就你去。”
楚辞态度坚决：“我不去。”
沈莯：“否则我就诅咒你。”
“”
楚辞绷紧唇角，竭力控制了爆粗的冲动，吁出口浊气轻笑：“沈兄不必把自己想得太高贵，或许人家赵小姐根本看不上您。”
沈莯缓缓摇了摇头，语气里不含一丝怒意，反而看着楚辞惋惜道：“独美兄，我无意冒犯，本公子若是长相家世和你差不多，哪里还会有这种顾虑？所以还是你替我去比较好。”
“”楚辞气得吞了吞唾沫，忍不了阴阳怪气，“你可以假装有一般女子都接受不了的癖好，赵小姐就不会被你的美貌蒙蔽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沈莯大可不必想太多，大部分女子应该都没法接受他的性格。
沈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有道理，不如独美兄配合本公子演戏吧？我想，应该没有哪个姑娘能忍受夫君喜欢男人吧？”
“呵，”楚辞不禁干笑，“如果我不答应”
沈莯：“我就诅咒你。”
其实，「乌鸦嘴」和「鸡汤女王」一样，这种人设都是不受控制地自动触发，并非玩家想怎样就能怎样。
所以，楚辞明白，沈莯也不是想诅咒就能诅咒，但她仔细想了想，可以趁机做笔生意，补偿一下她没钱的空虚。
楚辞：“这个不属于我们的主线任务，所以，要我帮忙可以，是另外的价钱。”
沈莯：“只要价格公道，我没问题。”
楚辞：“唔——一百贯？”
沈莯：“成交。”
楚辞：艹，这么好说话吗？那我要一千贯啊！
彩云轩和尚书府皆在湘墨坊，他们不必担心在外逗留太久赶上宵禁回不去。
未时末，沈莯和楚辞就到达了彩云轩事先订好的碧螺雅间，他端坐在镂空雕花的圆月窗前，一面品茶一面等候赵允嫣。
楚辞充当跟班就只有在沈莯身后干站着的份儿，如果有兵器就更符合她此刻的身份了，可惜啊
她又无比怀念她的弯刀了，不知道她的弯刀过得还好吗？
不一会儿，雅间房门被敲响后推开，赵允嫣带着她的贴身丫鬟走进，沈莯立即起身，彼此礼数还算周到。
蛮长的一盏茶工夫过去，沈莯和赵允嫣除了刚见面时的寒暄外，就没再有其他交流。
楚辞和沈莯上下对视了好几眼，眼神你来我往各种交锋，搞不清楚赵允嫣是本身性格就沉默，还是人设崩坏了。
毕竟，不是所有崩坏的角色都疯得那般鲜明。
“赵小姐，你我就打算这么安静坐着品茶吗？如果你没意见，在下也能接受。”沈莯半是试探半是疑惑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