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高组长
第二十四章高组长
第二天早上，梁晶晶起床后，用朱圆圆送的笔记本整理了这一段时间要做的事情，自穿书以来一直忙忙碌碌的，还是昨天在派出所的时候，让梁晶晶起了要做个生活规划的心思。
做完规划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梁晶晶换了一身朴素些的衣服出门向制革厂进发：去完成规划上的第一件事：解决工作问题。
走到前院时，梁晶晶特意拐到李家看了看，屋里出奇的安静，平日都会在家的李母和李忠英竟没有一个人在。
“一大早就出去了！”见到梁晶晶在李家门口张望，旁边洗衣服的邻居热心喊道。
“哦，谢谢啊！”梁晶晶答应着，纳着闷儿出了大杂院。
一迈出大杂院，梁晶晶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那人叫着连退两步。
梁晶晶心里惦记着李忠英，走得并不快，那人同样速度不快，两人只是因为都没注意看路碰了一下，梁晶晶晃了晃便站稳了，听得对面的惊叫声，便一面道歉一面好奇的打量着，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不经撞。
那人惊叫着被撞的后退两步，好容易摇曳的站稳身子，抬起娇弱的脑袋，嗔怒的看过来。
这不是钱真真吗？梁晶晶失望的暗暗叹口气：怎么又来了？找虐上瘾啊？
梁晶晶决定快速略过她：“忠英不在，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你可以问旁边洗衣服的大姨。”一面说一面大步从钱真真身边走过。
钱真真一肚子埋怨对方力气好大，撞得自己好疼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赶忙调整情绪拉住梁晶晶：“哎，我不找她，找你！”
梁晶晶耐着性子道：“找我干什么啊，真真姐？”
“那个，”钱真真努力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听说昨天有个老太太跑来说你是她家没过门儿的媳妇儿，都闹到派出所去了？”
梁晶晶的白眼实在压不住翻了上去：心说原主就让这么个藏不住的货坑了一辈子？
钱真真赶忙找补：“哎呀，你别不耐烦，我这不是……”
“担心我吗！”梁晶晶替她说了下半句。
钱真真忙不迭点头：“是啊，我担心你啊，你跟边家的婚事正在节骨眼儿上悬着，偏又蹦出个赵家来，女孩子名声多重要啊，好说不好……”
“等等，”梁晶晶抓住重点：“你怎么知道那家子姓赵？”昨天大杂院里去了派出所的只有秀兰婶子一家和李忠英母女，秀兰婶子肯定不会给钱真真说，李母昨天吃了大亏，晚上家里也不会消停，李忠英哪有功夫去找钱真真扯八卦？
“我……”钱真真支吾着。
梁晶晶灵光一闪：“是你带赵老太太找的忠英她妈？”
梁晶晶没猜错，昨天赵老太太找到大杂院来，在胡同口碰上了钱真真，便跟她打听梁晶晶，张口就是找自己家没过门儿的儿媳妇，钱真真问了两句觉得有门，又不愿自己把赵老太太带上门，就带她去找了大杂院里最难缠的妇女李母，自己溜回家等着看热闹了。
钱真真眼神躲闪：“嗐，我也是没想到……”
梁晶晶冷笑一声：“真真姐，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那个赵老太太非说我是她家的媳妇儿，闹进了派出所，闹得边家都知道了，边文远——边家那个儿子当时就在现场，全听见了，我什么也瞒不住了。”
钱真真只觉得呼吸都急促了，一个字不敢说，生怕打扰了梁晶晶。
梁晶晶撇一眼她兴奋的模样：“哎，谁能想到那个边文远那么轴，跳着脚的把个赵老太太撵走了，还求着我跟他重新开始，我昨天心情不好，没答应他，回头看他表现吧。”
钱真真憋了半天才道：“哦，那还……挺好的……”
梁晶晶不经意低头看看她的大腿：“真真姐，你呢，以后不用老是担心我，放心吧，我肯定过得比你好！”说完不再理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
剩下钱真真梗在原地，气得喉头“呴喽”作响。
……
梁晶晶按照脑中原主的记忆找到制革厂，跟门卫大爷说明来意，又按照门卫大爷指的路找到了制革厂装卸班组的休息室。
说是休息室，其实就是在半间旧厂房里放了几排宽大的木连椅，进门的地方还有一张半旧的三抽桌，桌子上摆着一排绿色镂空铁皮暖壶。
这个时候正是装卸工的休息时间，十几个穿着工作服的装卸工人或坐或倚在木连椅上，喝茶的，抽烟的，聊闲天的，享受着繁重工作间的闲暇时刻。
梁晶晶一迈进休息室，立时吸引了所有装卸工人的目光，众人都不约而同停下正在干的事情，注视着这个漂亮的好像晨曦一样的姑娘。
“嘿，你找谁？厂长在后边儿那。”不知谁恶作剧的说了一句，立时引来几声哄笑。
梁晶晶扫了屋里众人一眼道：“我是梁广军的妹妹，我叫梁晶晶。”
哄笑生立时停了，旁边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工人放下手里的搪瓷缸子站起来：“你是军子的妹妹？”
“是。”
老工人摇摇头似是唏嘘了一下：“家里的事儿都办完了？”
“办完了，厂里给帮了不少忙。”
“好，好，”老工人点点头：“你今天来为了啥事啊？”
“我来接我哥的工位，”梁晶晶环顾左右：“我找高组长，得麻烦他陪我去趟厂办，把交接工位的手续办了，我才能正式上工。”
“高组长——”老工人眯着眼睛向一个方向看去。
梁晶晶循着他的目光看，只见后排的连椅上歪靠着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正专心致志嘬着牙花子吐茶叶梗儿，好像没有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高组长，找你的——”老工人扬声喊他。
高组长依旧耷拉着眼皮瞅着手里的搪瓷缸子，头也不抬道：“什么事？”
“军子他妹子来接工位——”
“呸！”高组长重重吐出嘴里的茶叶梗儿，抬起头远远打量了梁晶晶一眼：“就你？浑身没有四两肉，还没张皮子沉呢，干装卸工？”
梁晶晶从高组长身上接收到不友好的信号，但还是耐心说道：“之前厂里的干事跟我说了，我哥在组里是负责点皮子计数的活儿，只要我不怕加班就能干得了。”
梁广军顶岗上工的时候只有十五岁，身量还没长成，好在他读过初中，能写会算，在工人队伍里算“高学历”了，厂里便照顾他干清点皮子数量、计算每个工人搬运了多少皮子的工作，虽然每一班工人上工都要跟着，工作时间比较长，但是劳动量不大，只是比较枯燥费脑子。
因此梁晶晶便想着先把原主哥哥的工作接下来干着稳定稳定，以后再徐徐图之。
谁知梁晶晶话音刚落，高组长忽然“砰”的一声把搪瓷缸子重重墩在连椅上，恶狠狠的向梁晶晶喝道：“谁说让你来点皮子的？你想在这儿干，就得跟着搬皮子！干的了就干，干不了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