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上次晨昏定省时，灵月出神害得姜尧蓉也跟着受到嘲笑的事，一直梗在姜尧蓉心间。
从那时候起，她就看灵月很不爽了。
尤其是在之后知道，灵月还想对贵妃献媚，欲回到昭阳宫之后，姜尧蓉心中怒气更盛。
这两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找灵月的麻烦。
今日突遇严寒，她被冷得难受，更加不会放过灵月。
“还不快滚出去！”
惜嫔身边一嬷嬷，早就看灵月不顺眼了，伸手狠狠一推，猛地将灵月推出门外，跌倒在地。
砰——
房门被关上，那嬷嬷嘴角划过一抹得逞的笑。
之前惜嫔刚入宫的时候，她就被内务府分派过来，到了这兰月汀。
本来不论是按身份，还是按资历，她都应该是惜嫔跟前最得意的人。谁知道半路突然杀出来这个灵月，硬生生地把惜嫔身边最信任的奴婢位置抢走，还把兰月汀的掌事姑姑的身份也抢走。
害得她一把年纪了，也只能居于人下，叫灵月一声姑姑，听从灵月的指挥做事。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反踩灵月一脚的机会，她自然不能放过。
门外。
灵月狠狠摔在台阶上，手背被旁边的木棍割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来，在这寒冬的天气里，看着有些骇人。
“小主，小主！”
灵月顾不得手上的伤势，连忙拍打殿门，里面却只传来那嬷嬷阴阳怪气的嗓音。
“小主说的话，灵月姑姑是没听到么。要不回来炭火，灵月姑姑还是别进来了。”
殿门紧闭，外面狂风呼啸，似乎有雪花飘下。
灵月双手冻得通红，还透着几分青紫色，脸颊也和双手差不多。
见怎么也拍不开兰月汀的殿门，灵月没办法，只得转身，朝着昭阳宫跑去。
“做什么的，站住！”
灵月趁人不注意，加之自己对昭阳宫的熟悉，直接就溜了进来。
有人察觉到她的身影，连忙出声呵斥。
灵月才不管那些，一股脑地冲进到昭阳宫正殿中。
那熟悉的温暖，瞬间就笼罩了全身，灵月舒服得整个人都放松起来。
“娘娘，刚才有贼人……”
殿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那两个发现了灵月的小宫女，她们匆匆赶来，生怕是歹人溜进昭阳宫，欲对贵妃娘娘不利。
直到见到了穿着单薄衣衫，冻得脸色青紫的灵月。
她们都是在昭阳宫当差的，以前灵月还是她们的顶头上司。
如今见灵月落得这般下场，她们内心一阵唏嘘。
见贵妃娘娘没有发话，两个小宫女又连忙退下。
只是她们离开前，眼中的同情被灵月瞧见，看得灵月又憋屈又痛苦。
这一刻，灵月内心满是懊悔。
裹着暖和狐皮的沈嫣刚抬眸，瞥见的就是快冻成冰棍的灵月，以及这根冰棍那脸上浓浓的悔意。
“娘娘……”
灵月忐忑地开口，双目充满乞求。
“娘娘我知道错了，您能不能让我回昭阳宫来？”
在灵月眼中，披着狐皮，享受着满室温暖的慵懒贵妃，哪里是那因为炭火不足而气急败坏的惜嫔所能比的。
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愚蠢。
竟然为了一粒小小的芝麻，舍弃掉了这么大的西瓜。
昨夜凤仪宫突然起火，那场火烧掉了整个凤仪宫，同时也将惜嫔的希望烧毁。
凤仪宫都没了，短期内也不可能再立皇后了。
惜嫔当不了皇后，她跟在惜嫔身边，那还有什么意义。尤其是现在惜嫔视她为眼中钉，每天都在用不同的方式磋磨她。
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回到昭阳宫，至少她还是昭阳宫的四大宫女之一，这宫里面不说奴才了，就算是有些主子，都要高看她一眼。
然而，沈嫣却只冷冷地看着她，无视了她眼中的乞求。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回去吧。”红唇吐出淡漠的字眼，沈嫣收回目光，继续翻起了手里的小说话本。
你回去吧……你回去吧……
这几个字回荡在灵月脑海中，有种所有希望都断绝的感觉。
“不要啊娘娘！”她大声喊道，“娘娘，您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回来吧，再在惜嫔那边，我就要活不下去了！”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么？”
淡漠的嗓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沈嫣都懒得抬眼看她，还顺手翻了一页话本。
“不，不是的……”灵月下意识地反驳，“是惜嫔，是惜嫔她让我过去的，我只是，我只是不能违背她的意思，我是被迫的，对！我是被迫的！”
她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声呐喊着。
沈嫣皱了皱眉头，很吵。
伺候沈嫣的安月终是看不下去，站了出来。
“灵月！你老实说，真的就是惜嫔她强迫你的，你自己心里没有半分愿意？”
“你是昭阳宫的人，你若是不愿意去别的地方，你但凡来和娘娘说一声，娘娘就绝对能把你留下。可你来找娘娘了吗？你直接就贴到惜嫔身上去了！”
“连我们，都是第二天才知道你换了门庭的！”
安月的每一句话，都将灵月内心的丑陋揭开，让她无法辩驳。
最后，灵月只能打感情牌。
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安月姐姐，我们好歹一起长大，娘娘，我也在您身边伺候了那么久。是，我是有不对，可您就念在我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您就让我回来吧！”
沈嫣面色越显烦躁。
“吵死了，安月，把人拖出去，她爱跪爱说，让她到外面去。”
“不要啊娘娘！”灵月大声喊道。
“娘娘娘娘！您就算是不让我回昭阳宫，求您赏我一些炭火吧，兰月汀那里冷得很，惜嫔让我出来拿炭火，娘娘，求求您好心赏我一些吧！”
“安月。”沈嫣嗓音低沉下来，安月见状立刻挥手叫来人，将灵月给带下去。
昭阳宫门口，安月眼神复杂地看着昔日姐妹，只道了一句：“你日后，好自珍重吧。”
随着话音落下，昭阳宫的宫门缓缓关闭，将灵月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