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夏日傍晚,橘黄路灯延伸整条马路,人行道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然而,江淞右眼皮狂跳,他瞥眼车内后视镜,那辆商务车还是跟着。
打开左转向灯,一脚油门轰下去,江淞自言自语,道:“最好是多想了。”
路灯快速往后退,远离了闹市区,后视镜里终于没有那车,他轻轻松了口气,开始后悔刚遇见高三同学时没能及时躲开……
下一秒,“嘭!”
神游的江淞登时猛踩刹车,瞬间,车玻璃噼里啪啦震下来,他整个人往前倾,脸颊不可避免镶嵌上几小块玻璃渣,微微作疼。
幸好系了安全带,否则定飞出三米开外,摔个粉身碎骨。
江淞默默拜谢化为星星守护他的妈妈。
三秒后,他开启危险警报灯,快速下车。
目睹惨乱的现场,垂在身侧的拳头渐渐攥得死紧,脸色阴沉可怕,猩红眼睛几乎要蹦出眼眶,嗓子眼里艰难挤出句:“这车才开一天!”
杀母之仇?夺妻之恨?蓄意报复?故意谋杀?
遇见神经病了!?
服了!
江淞边报警边往商务车驾驶座走起,屈起手指暴躁敲玻璃,心想:“不让你赔个倾家荡产我就不姓江?”
挂断电话,竟还没人出来!
不会死了吧?倒霉到家了!
单向玻璃,他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他去车后备箱拿出铁棍,扔在空中来回抛几次,轻轻扯起唇角,商务车一看就跟他跑车差不多价格。
“不是报复,是救人!”压印不住的兴奋。
再回头,商务车旁站俩黑衣人,江淞脸立马垮下来,一边庆幸人没死,一边后悔没快点动手。
“电话留下。”江淞语气不耐烦,说完便去放铁棍,丝毫没在意黑衣人异常的眼神。
耳朵微微耸起,捕捉到身后急促的步伐,他迅速弓下身,同时,掏出裤兜的折叠刀,转身一划,血刹那间溅出,微眯起眼睛,说:“找死?”
一黑衣人舌尖舔口脸颊划过的温热,低骂句,又跟另一个人对视,默契一同上。
商务车后座侧脸轮棱角分明的男人透过车窗紧盯动作敏捷的江淞,似乎是想起什么陈年往事,微微一笑,感叹道:“还是这么警惕。”
片刻,他脸色如翻书般迅速冷下来,伸手示意,车上剩余人得令,快速下车。
江淞虽身手敏捷,动作干净利落,但招架俩训练有素极大可能是特种兵的人已经够吃力,再来三个,必定栽在这。
反手把刀举在胸前,江淞四处留意,才发现此处荒芜人烟。
他登时反应过来,刻意追车,将他堵在没有监控的地方。
而且,黑衣人根本没有伤他,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想抓他。
这招在十一年前就经历过,怎么就不知道长点心眼?江淞抽空懊恼一秒钟。
打不过,逃跑也不成。
他索性收起刀,整了整衣服,抓把头发,看向商务车,冷漠脸说:“出来。”
“请。”脸受伤的黑衣人往后一退,掌心朝上双手一前一后指向商务车,离车近的黑衣人拉开车门。
江淞心里慌得一批,面上还是故作轻松,“我就勉为其难赏脸,拜访一下我亲爹。”
最后俩个字几乎咬着后槽牙蹦出来的。
车内人闻声轻笑一声。
车门刺啦关上,江淞不爽,皱起眉,嫌恶地头也不往后转。
后座男人微微叹口气,弯腰往前坐去,散漫说:“好久不见,亲儿子。”
话音落到耳朵里,江淞怔了怔,然后,长腿一跨,却被突然关上的车门挡回。
车厢昏暗的灯光下,何霁微微眯起眼,没作声。
“亲你大爷。”江淞说,他心虚地挺直腰板,在心里打气:“一没杀人二没抢劫,凭什么跑。”
何霁歪头问道:“我这张迷倒国内外无数男人女人的脸,不值得你看一眼?”
有屁好看的!
早看腻了!
没我万分之一帅!
江淞没回答,他侧头,看惨不忍睹的现场,心脏像被人揪着般一阵一阵发疼,很严肃地说:“你司机不小心撞了我的新车,看在……看在同学一场的份儿上,给你打折……”
话没来得及说完,何霁开口,单挑眉,疑问道:“同学?”
然后,仿佛听见极其可乐的笑话一样仰头长笑起来,还点点头,又重复几遍。
“你觉得我闲着没事跟四十公里路,就为了不、小、心、撞、同、学、的、车?”何霁轻声质问。
江淞不想扯远,他丢下句“保险公司会联系你们”匆匆开门。
却被门口紧凑站的黑衣人墙堵着,江淞不爽地扭头斥责:“你想怎样?”
商务车飞速行驶,江淞憋屈地掏根烟点燃叼嘴里,驾驶座的黑衣人透过后视镜看见,刚想说车内禁止抽烟,却被何霁一个眼神制止。
尼古丁窜进肺里,强烈刺激神经系统,江淞清醒许多。
刚他扭头的瞬间,对上那迷倒无数男人女人的脸,修饰整齐的剑眉,含笑未笑的瑞凤眼,狭长优雅,眼尾上翘,高挺鼻梁配上略显宽的鼻翼,双唇饱满圆润,唇形分明,确实是老天赏饭吃,做一个花瓶也会有人捧的。
可是,最让江淞难忘的是那双精灵耳,曾经他多次亲……
“咳咳咳。”江淞猛吸口烟,用力过度呛住。
仅一步之遥的何霁轻轻给他拍拍背,江淞登时往后躲。
悬在空中的手停了一秒,又被收回去。
原本清新干净的空气变得乌烟瘴气,江淞开窗透气,他瞥见脚上的冰冷,不愉快的经历涌进脑海,微红的脸色立马冷下来。
江淞面无表情,说:“解开,手机还我。”
刚才江淞试图逃走,却被黑衣人抬高四肢平举回来,何霁趁机拿走他的折叠刀钱包手机,还给他脚上锁了个手铐。
再次回到车上,江淞满身杀意,坐那呆了几秒。
何霁倾身给他擦脸上干了的血迹,他却一把将何霁扑倒,按在座椅上,照那脸狠狠出拳,愤懑怨恨道:“你还敢来惹我?啊?当初没能杀了你,你还死性不改?”
黑衣人及时来按住他,才让第二拳落空。
何霁伸舌抵着被打的办张脸,猛出手,紧攥的拳头在距江淞清秀面孔前一指距离停下,森然笑了一下,说:“所以,我来复仇了。”
复仇?真好。
江淞没吭声,半晌,嗤笑一声,眼眶红了,咬牙骂道:“最好弄死我,否则你别活。”
——
“牙口真好!”何霁弯腰俯视,温柔地擦去江淞嘴边的血迹,然后,眸光一亮,意味深长地说:
“这么喜欢咬啊。”
他抓着纯黑短袖衣角,往上一扬,做个三分的动作,扔进脏衣篓里,还不忘夸赞自己,“完美!”
何霁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八块腹肌整齐坚硬,腰侧那血淋淋的圆口极其突兀,那是他刚拦腰扛起江淞付的费。
此刻,江淞四肢大开躺在床上,手腕、脚踝都被长链手铐拴在床四角,床头墙上锁链尽头的项圈,戴在江淞脖子上。
是何霁的应援色,梦幻蓝。
他喉结滚几下,病态般笑起来,觉得那链天生该长在江淞身上,衬的他更加诱人。
“拿刀捅死我,我保证不去阎王那告你。”江淞眼睛发红,奋力仰起脖子,却被锁链扯回去,发出叮铃咣当的声音。
何霁莞尔,手指勾起链弹开,说:“悦耳动听。”
“混蛋!最后锁我一辈子,否则我一定弄死你!”江淞急了。
何霁双手摊开,嘴角下撇,作无辜状,说:“一辈子?你想得美。只是请朋友做客而已。”
说完,他哼着小曲溜进浴室,又探出头,体贴道:“再忍忍,等我出来喂你水喝,吼那么久嗓子一定难受。”
江淞瞪一眼,没理他。
五指并拢极大程度减少面积,手腕慢慢磨蹭往后缩。
眼见成功,却卡住。
江淞扬起的嘴角又落下,试几次,没有受力点根本扯不出来。
他四处张望,定睛在捆锁链的床杆,一手硬撑到锁链最大限度,另一手费力将手铐挂上床杆。
咔嚓。出来了。
但是手磨出一道血痕,江淞满脸大汗,他顾不得歇息,立马重复另一只手。
甩甩解放的双手,不一会儿,脚链也轻而易举退下。
他唇角上扬,大大咧咧下床,刚站起来迈腿,猛下被拽回来,噗通倒在床上。
竟忘了项圈?!
半蹲在床上研究,难道把头掰断取出项圈再缝上?
浴室里水声潺潺,夹杂悠长的旋律,说是天籁之音也不为过。
但江淞阴沉着脸,低声:“鬼哭狼嚎。”
头不能掰断,但墙可以断。
他站起身,一脚登墙,两手拽链。
一次,两次,三次……
没任何效果。
动作过猛,导致江淞头懵呼呼的,忘了注意浴室。
“再拽个三次,差不多行了。”何霁腰胯只围个浴袍,双手环胸,斜倚在门框上,面无表情预估。
电视剧演的挺真,关键时刻坏人一定出场捣乱。江淞心想。
他松手,盘腿坐在床上,抬眼,商量道:“没有请朋友到床上做客的道理。”
何霁走近,坐床边,微笑:“我们是同学。”
软棉花真的不好打。
“我要回家。”江淞说。
何霁歪头,目光赤|裸|裸,为难道:“可是,我还没复仇呢?”
呵。
谁对不起谁?
江淞表面很平静,注视远处桌上的水果刀,说:“现在,立刻,马上,捅我。”
“不不不,杀了你太便宜。”浴室里的热气,蒸的眼睛氤氲炽热,再有何霁眼神也不正常。江淞愣了神,他记忆犹新,第一次时,何霁也是同样害羞迫切的表情。
他在心里自嘲,怎么还是看他一眼都硬呢!
“你要怎样?”江淞问。
何霁思索一会儿,冷不丁蹦上前,扑上去,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双腿夹住他半个身体,一手攥紧双手举过头顶,疯狂撕扯衣服,微喘,狂笑,“先拍裸|照,再找人轮。”
“何、霁!你特么疯了?”江淞咬牙切齿,又打又踹,奋力弓身往后躲,却难逃发情公狗强烈的进击。
单薄的夏衣三两下被撕碎,何霁狠狠咬在江淞脖颈处,同时,扯下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