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修）
七八月份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树上蝉鸣不断，即使隔着玻璃，依旧听得清晰。
这是独属于盛夏的声音。
坐在办公楼里的打工人，却没工夫欣赏盛夏美景，只觉得这声音扰人心神。
尤其是新辰的办公楼，一群人为公司收购的事忙的焦头烂额。
“吵死了！谁去把外面的树给砍了！”
“树树那么无辜，怎么可以砍树树！应该去把树上的蝉打下来一个一个穿成串活炸了。”
“见了这么多活菩萨，头一次见活阎王，陆瑶，行还是你行。”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办公室里两人的插科打诨，让烦闷的气氛消散了些。
童梧从里间的办公室出来，只听到了后半句，便问了一句：“什么世界第三？”
“童副总！”
陆瑶先跟童梧问了声好，后解释了一下他们刚才在开什么玩笑。
童梧看了眼窗外，“是挺吵的，加油吧，忙完这段时间，等融资完成就好了。”
说完，她端着空了的咖啡杯去了茶水间。
这是童梧在新辰工作的第四年。
她刚来的时候，新辰还只是一家刚刚起步的小公司。
她跟着这家小公司一起熬，把小公司熬成了大公司，她也仗着老员工的身份，一步步坐上了设计部副总监的位置，终于熬出了头。
可惜她这管理层的身份还没坐热乎，新辰就被收购了。
基层员工还好，他们这些管理层，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调岗裁员。
这会儿正是午休时间，茶水间里聚了不少人，员工们都聚在一起聊八卦。
“如果咱们公司真的被风雷收购，以后咱们的直系老板就是谢玉书了。你们知道谢玉书吗？我刚才查了一下，这人真的是晋江男主照进现实。”
有不懂的男同事举手问道：“晋江是啥？”
“这……哎呀不重要，重要的是谢玉书这个人！本科清大，硕士宾大，回国直接打败继母的儿子继承家产，成了风雷集团的掌门人，年仅27岁，身价就好多好多亿。而且他有一米九诶，长得还可好看了。”
“卧槽，真的假的，这么厉害的吗！”
男同事撇嘴，“这些所谓的成功人士的履历都是可以伪造的，尤其是照片，专门骗你们这种小姑娘。”
“拉到吧你，人家的照片都是抓拍，就是好看，你别酸了。”
童梧刚走进茶水间，那个熟悉的名字就撞进了耳朵里。
谢玉书……
她有五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一群人正唠的开心，见童梧来，大家短暂的停住了八卦的声音，向她问了声好。
“童副总好。”
童梧回以微笑，“你们好，这几天比较忙，你们辛苦了。”
“还行还行，有加班费，也不是不能接受。”
童梧笑了笑，饶过她们，往里面的咖啡机走。
童梧走的是亲民路线，下属员工并不怎么怕她，见她去接咖啡，大家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刚才说到谢玉书长得好看，有人不信，便拿出手机来搜。
网上关于谢玉书的照片并不多，都是一些发布会上的照片，有的还是抓拍，并不清楚。
但是在高清无修的镜头下，照片里的男人依旧耀眼。
照片打开的一瞬间，茶水间里传来压抑的尖叫。
“卧槽！这也太他妈的好看了，这真的不是明星吗？！”
“为什么他身材这么好！不是当老板的人都有啤酒肚吗？为什么他没有？”
“虽然但是，他才27，没肚子也很正常吧。”
“瞎说，有些男的大学没毕业就有啤酒肚了，27岁，还是老板，没有啤酒肚也是很稀奇的好吧！”
童梧听着身后的讨论，有些走神。
她没搜过谢玉书的照片，不知道现在的谢玉书长什么样，但听身后同事的反应，谢玉书应该跟以前差不多，或许岁月的沉淀，让他比以前更好看了。
谢玉书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无论走在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耀眼的高岭之花。
大学的时候，他就是学校里人人追捧的学霸校草。老师喜欢他，同学也喜欢他，谁提到他都是赞不绝口。
记得大二的时候，他们学院有人搞了个轰趴联谊，跟他们一起联谊的就是谢玉书在的计科院。
那天他们院的女生都去了，都是奔着谢玉书去的。
只是很可惜，她们到场以后，发现谢玉书并没有来。
艺术设计院的女生多，个个都是美女，当时还有人调侃，校草的架子真是不小，一整个艺设院的美女都吸引不来一个谢玉书。
这话刚刚说完，谢玉书就出现了。
谢玉书并不算一个高冷的人，那天轰趴他来晚了，主动给大家道歉，并请所有人喝了奶茶。
童梧隐约记得自己当时的想法是：幸好这人出身平凡，这要是当老板，肯定是个巨会画饼的资本家。
谢玉书一来，现场的气氛瞬间就热闹了起来。大家起哄的起哄，调侃的调侃。
当时想拿下谢玉书的女生不在少数，但是据说至今为止还没人成功要到谢玉书的微信，于是大家一合计，决定推童梧出去要微信。
正在往嘴里塞蛋糕的童梧，感受到一群姐妹如狼似虎的眼神：“？？？”
她把蛋糕咽下去，拒绝道：“别看我啊，我只喜欢有钱的，他好看归好看，但不是我的菜。”
“谁让你去撩他了，就是让你去要个微信。”沈清靠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肩膀，“谁让你是我们院的颜值代表，快去！”
沈清是她大学时的好友，当然现在也是。
在一群姐妹的软磨硬泡下，童梧没办法，拿着手机走向了谢玉书。
都在一个学校，童梧也是听过谢玉书的名字的。
没人成功要到过谢玉书的微信。
谢玉书看起来很好相处，对谁都客气，但其实这种人是最难相处的，因为对谁都客气，侧面说明谁对他来说都一样，没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这种看似温柔的人，实际上最冷漠了。
童梧抱着完成任务的态度，敷衍的要了一下谢玉书的微信。
她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谁知道谢玉书竟然问她：“是你要我的微信，还是你帮别人要？”
童梧愣了一下，“有什么区别吗？”
“有啊，”谢玉书当时是这么说的：“如果是你要，我就给，如果是你帮别人要，我就不给。”
童梧：“哈？”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岭之花吗？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童梧回过神，这才发现咖啡已经接满溢了出来。
她立马摁了咖啡机的开关键，拿起旁边的抹布把桌子上的咖啡擦干净。
童梧觉得，现在不是回忆青春的时候，她应该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
毕竟她现在面临的局面是分手时闹的很难看的前男友变成了上司，前男友还可以决定她的去留。
童梧前几年为了给她妈治病，借了不少钱，如果谢玉书真的让她滚蛋……那她就完了
这么多年，谢玉书又是那么有魅力的一个人，身边应该有其他人，不会记得她了吧。
但愿如此。
所谓闲谈，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接个咖啡的工夫，茶水间里八卦的同事们已经换了个一个话题。
童梧端着咖啡，绕过他们走了出去。
她这几天工作格外努力，平时就已经很努力了，这几天简直努力成了劳模。
这么拼命，就是希望谢玉书来了以后能看在她有价值的份上，保留她的工作。
魔都一家茶餐厅里。
谢玉书先给对面的人倒了杯茶，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对面坐着的，是他的好友薛良。
“你真的想好要去北城了？”薛良语气很是不满，“风雷的总部在魔都，你费了多大的工夫才把风雷从那个私生子手里夺回来，现在说去北城就去，我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谢玉书喝了口茶，“你放心，我有把握，我是要把工作重心挪到北城，又不是丢掉风雷不要了。”
“刚刚坐上掌门人的位置，就立马要把公司往北城搬，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薛良无语，“就非要去北城？”
“嗯。”谢玉书偏头看了看窗外。
楼下车水马龙，魔都的生活节奏很快，所有人都步履匆匆，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轻轻说道：“想去。”
薛良轻轻摇了摇头，“北城到底有什么好的，是首都没错，但是……”
薛良顿了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啊，那个女人在北城，是吧？叫什么来着，童梧？”
谢玉书捏着茶杯的指尖略略一紧，收回目光，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
薛良见他这样，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所有人都说你是事业脑，不近女色，人间清醒……呵，清醒个屁！大冤种恋爱脑一个！”
谢玉书弯了下唇角，自嘲一笑，没有说话。
“算了，去吧，这么大人了，我也劝不了你。”薛良恨铁不成钢，“什么时候走？”
“明天的飞机。”
“明天？！”薛良气笑了，“我说怎么今天非要叫我出来吃饭呢，敢情是最后的晚餐啊。”
“谢玉书，你可真行。”
“行了，我自己心里有数，”谢玉书用公筷往薛良的盘子里夹了个虾饺，“少说话，多吃饭。”
薛良知道谢玉书的脾气，也不好再多言，叹息一声，把虾饺塞进了嘴里。
所有人都知道，风雷收购了新辰，谢玉书会空降新辰。
但是没人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
在所有人毫无准备的时候，在童梧正跟同事口嗨的时候。
忙碌了一个上午，童梧正在食堂跟同事一起吃饭。
现在公司里最热门的话题就是收购和新老板，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也难免谈论到了谢玉书。
在知道了谢玉书的履历和外形后，趁着他还没来公司，女同事们拼命口嗨。
大家一致认为，最有可能跟谢玉书谈办公室恋情的就是童梧。
童梧一中午都没有参与讨论，只是在被提到的时候，口嗨应和了一句：“那我努力学习一下怎么精准的把咖啡泼到上司的裤子上，满足你们的愿望，跟新来的谢总来一段办公室恋情。”
她刚说完，公司食堂立马就安静了下来。诡异的安静让童梧心中一惊，她回头，就看到了食堂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她认识，是董事长秘书。还有一个她也认识，是谢玉书。
一片死寂中，秘书率先出来打破尴尬，干笑着为谢玉书介绍，“那个，谢总，这位是咱们设计部的副总监，平时……”就喜欢开玩笑。
“设计部的副总监？”没等秘书说完，谢玉书忽然发出一声嗤笑打断了他，“都坐到副总监的位置了，满脑子想的还是怎么把咖啡泼到男上司的裤子上，看新辰是需要整顿一下了。”
谢玉书这话一出，食堂更安静了，本来有意站起来帮童梧解释一下的人也都把脚缩了回去。
童梧不由得紧捏了手里的筷子。
口嗨得罪过的前男友被听到，很好，现在让她来想想，她下一份工作去哪里就职比较好呢？
谢玉书今天上午来到北城，一下飞机就来了公司，刚才是秘书在带着他参观公司各部，简单的做一个视察。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昨天还说谢玉书人在魔都，今天中午吃饭，童梧就跟他在公司碰上了。
谢玉书来到公司，除了最高层的几个人以外，没有人知道。
这么做是为了更真实的了解新辰员工的工作状态，新辰是被收购方，如果员工的表现不能让新老板满意，新老板是可以找理由裁员的。
自从知道新辰要并入风雷集团，她的老板要换成谢玉书以后，童梧就开始拼命工作，拼命到上司见到她都得劝一句，注意劳逸结合，小心猝死。
在公司，她是一点都不敢懈怠，哪怕有个摄像头她都要装样子。
然而经过今天，童梧发现，其实命运的走向在冥冥中早已安排好了。
她命中注定不会有这份工作，再怎么拼命，都没有用。
谢玉书留下那句嘲讽，没给童梧解释的机会就走了。
等人离开，大家才陆陆续续放松，食堂逐渐恢复热闹。
刚才跟童梧开玩笑的是陆瑶。
童梧是个亲民的管理层，工作之余很开得起玩笑，再说刚才的玩笑也不算过分，陆瑶也没想到正好就被开玩笑的正主听到了，谁也没料到谢玉书会忽然出现。
谢玉书的气场还是挺吓人的，刚才陆瑶有点被吓到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谢玉书离开了，她才懊悔地过来道歉。
“童副总，对不起，我刚才真是没不知道谢董来了我才开玩笑的，早知道我就不嘴贱了。”
“要不这样，我去跟谢董解释，这是我的锅，大不了我辞职，反正我也不差这份工作。”
对了，陆瑶还是个小富二代，来新辰工作纯粹是为了体验生活。
这大概就是底气吧，家里有钱，所以敢说不干就不干。
陆瑶说着就要去追谢玉书，童梧拦住她，“诶，行了，别去了，你去也没什么用。就算是你先开的这个玩笑，那刚才的话确确实实是我说的，只能怪我点背吧。”
陆瑶有些无措，“那怎么办？我看那个新来的谢董，好像挺生气的，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啊。”
童梧想说：就算没有这个玩笑，谢玉书对她的印象也不好，只是不好和更加不好的区别而已。
她叹了口气，笑了下，“随便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童梧的印象里，谢玉书一直都是一个不会将私人感情带入公事的人。
她跟谢玉书确实有私人恩怨，今天这玩笑也确实有点冒犯，但平时的工作都是有记录的，谢玉书应该不会因为她一句话就真的怎么样。
当然如果谢玉书就记恨她的这句玩笑话的话……她也没办法。
午休过后，童梧回到办公室，电脑上还堆着好几张没处理的表格，她却一下子失了干劲。
童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就今天谢玉书的表现来看，像是把昨天的爱恨情仇都提炼成了厌恶。
一个讨厌她的人能决定她的去留，她这工作怕是真不用要了。
但……她烦躁仅仅是担忧工作保不住吗？
童梧仰起头，望着天花板，几层之上，就是谢玉书所在的董事长办公室。
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办公室门被敲响，童梧收回视线，坐直身子，“请进。”
来的是陆瑶，她趴在门上，冲童梧笑了笑，“童副总，刚才刘秘过来说两点开会，各部门的总监和副总监都要去。”
童梧看了眼时间，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
“好，我知道了。”
陆瑶退了出去，顺便把门也带上了，童梧望着已经关上的门发了会儿呆，关掉了电脑桌面上的一堆表格，打开了招聘网站。
今天这个会，肯定是要决定一下公司内员工的调岗裁员工作的，说不定今天之后，她工作都没了，还那么拼命做什么？不如找好退路。
快到两点，童梧关了网页，拿着笔记本上了楼。
刚才她翻遍了招聘网站，很可惜，工资待遇没有一个比得过她现在的这份工作。
主要是她现在是管理层，如果她换工作，肯定是从基层员工做起，至少要熬个两三年才能勉强追得上现在的工资。
偏偏她的外债也是要在这两年之内还清……
现在就祈祷，谢玉书不会夹带私人情感吧。
童梧到会议室的时候，大部分管理层都已经来了，包括谢玉书。
踏进会议室的瞬间，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
明明有那么多人在，会议室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针落可闻，谁的手机响一下都像开了音响一样明显。
尤其是如果哪里发出动静，谢玉书还会抬眸看过去……
就比如刚才，童梧推门进来，整个会议室门开的声音成了焦点。
谢玉书偏头，刚进来的童梧一下子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谢玉书的眉毛很浓，眼神锐利，眼中一点感情都没有，冷的让人忍不住发抖。
童梧怔愣了一瞬，垂下眸子，把门关上，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甚至没敢再多看谢玉书一眼。
谢玉书变了好多，以前的谢玉书也算不上热络，但还是有一点人情味的，有自己重视在意的东西。
可是现在谢玉书给她的感觉，就只有冷漠。他曾经那些跟温暖沾得上边的品质全都消失了。
童梧惊叹于谢玉书的变化，可又觉得很正常。
她跟谢玉书可是有五年没见了，五年啊，足够让一个人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好，人都到齐了，会议开始。”
童梧正胡思乱想着，前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谢玉书站了起来。
谢玉书的性子有了极大的变化，样貌却是跟从前几乎没有差别。
他依旧身型颀长，只是从前他喜欢穿简单的t恤，少年感十足，如今身上穿着手工高级定制的西装，倒是显得他更有气场了，是一个成功的男人该有的模样。
谢玉书居高临下，环视了一圈会议室中的人，然后开始讲述今天的会议内容。
童梧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所以她没有注意到，谢玉书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格外久。
谢玉书收购新辰，确实是做足了准备。
公司各部门的工作情况他都了如指掌，其他部门童梧不了解，就说设计部，谢玉书说出来的每一项数据，都跟童梧的记录本上没有差别。
设计部之前出过一件不算小的事，可以说新辰之所以会被收购，就是因为设计部出了问题。
三个月前，设计部的总监把他外甥招了进来
那个关系户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小男生。
他们公司招聘有要求，学历不能低于211本科，但因为那男生的舅舅是设计部的总监，就破格把那男生给招了进来，还让他参与了公司最新开发的软件设计。
为了工作不出差错，实习生是没有资格参与新开发软件的任何工作的。
这关系户破格接了这份工作也就算了，还不好好做，直接模仿着网上已经有的设计搞了。
然后软件发布，新辰就陷入了抄袭风波，直接被被抄袭的公司告了。
新辰是近几年突起的公司，在北城还没有站稳脚跟，几个对家的公司因为这件事买了很多新辰的黑热搜，新辰因此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谢玉书就是趁此时机买下了新辰。
听着谢玉书在前方侃侃而谈，抓着设计部的数据不放，童梧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虽说她已经做好了被调岗裁员的准备，但会议一开始就直奔主题？
果然，下一秒，谢玉书便说：“新辰这次的危机，设计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很想知道，你们设计部的审查工作是怎么做的？”
“设计部副总监是哪位？”
童梧举起手，“是我。”
谢玉书看着她，表情冷漠，“你是设计部工作的第一道审核，我很好奇，这么明显的抄袭，你为什么会通过？”
谢玉书能把设计部的数据审查的那么清楚，不可能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他还是拿到了会议上来问。
童梧沉默了几秒，不抱希望的解释：“我驳回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抄袭的员工的设计还是被采用了。”
谢玉书目光紧盯着她，闻言，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子上，脸上还是不见情绪。
“你驳回了，结果还是被采用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出鬼了？”
童梧皱眉，虽然她做好了被裁员的准备，但并不代表她就愿意背黑锅。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谢玉书先她一步开口：“你虽然不是抄袭事件的主要责任人，但你的监管不力也是造成这次后果的原因，扣除你这个季度的奖金，希望下回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谢玉书根本没给童梧开口的机会，紧接着便开始讲下个部门的问题。
童梧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下。
谢玉书应该挺恨她的吧，这么铁面无私的一个人，都公报私仇了。
之后的会议内容童梧也没怎么听，但她听到的所有处分，除了她以外，都不无辜。
会议开了三个小时，快结束的时候，谢玉书的表情终于好看了些。
他还是没有笑，但没有刚才那么严肃了，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新辰不是一言堂，刚才的决策，如果谁有异议，今天下班之前都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如果有问题，我会进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