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问道无情
凡人的十年好像是格外的漫长，但是对于唐风等修士来说倒不算什么，只要过了到了炼气期，就有百余岁的寿元，要是到了筑基期便有两百余岁。
经过不懈努力，唐风也终于进入了炼气期。
不同于唐风的节节高升，昊天门却是一年比一年更加落寞了。
虽是小宗门，但好歹也有三百多名弟子，但是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名弟子了，而灵虚峰只剩下了唐风，林雨棠，段明熙和林念生四人。
听说小镇上不知道何时又多出了一个新门派，名叫神武门，要比昊天门威风的多，这昊天门衰败当然少不了这神武门的功劳。
又过了一年，林念生不知道哪里找来一本奇书，按照书上记载之法，炼制了一颗丹药，服下之后修为大大受损，自此一病不起，没过七日就一命呜呼了。
唐风三人跪在床前，眼见本来鲜活的人慢慢变得僵硬，死寂，三人心中一股说不上的情绪。
天地之大，显得人太过于渺小。
不过沧海一粟，蜉蝣一瞬。
葬了林念生之后，段明熙也收拾了行李。
“我今年已经三十有一了，来灵虚峰十五年有余，至今一事无成，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修士……”段明熙脸上有些失落，轻笑一声。
“也许我真不是修炼的料子吧，小时候我不愿听从父母之命在家中过衣食无忧的小日子，没成想入了宗门也是白白蹉跎了十年光阴，现在也是该走了，家中父母年迈，我也想在床前尽一份孝心。”
段明熙伸手拍了拍唐风的肩膀，“小师弟，二师姐，我走了，若是有缘，江湖再见。”
看着段明熙渐行渐远的背影，唐风叹息一声：“这小子总算是长大了些，还以为小少爷一辈子都能无忧无虑呢。”
林雨棠神色淡淡，望着下山的路若有所思。
“唐风，你说这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唐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轻声笑了一句:“我也知之甚少。”
那一天，唐风和林雨棠两个人在山顶上吹了很久的风。
山顶上的风很凉快，也很潇洒，裹挟着几缕落日的余晖，流光溢彩，使得天地更加悠远辽阔。
段明熙走的第二年。
一日，唐风在厨房里煮了一碗丰盛的长寿面，今日是林雨棠的生辰，唐风已经将近十年每次都给林雨棠煮长寿面了。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长寿面，林雨棠却神色恹恹。
唐风有些不解：“怎么了？”
“我今年四十岁了……”林雨棠缓慢地说道。
身为女子，难免会为了年龄焦虑，入了宗门，成为修士，到了炼气期后就会比寻常凡人更显得年轻一些，但是岁月依旧流逝。
如今年过四十的林雨棠眼角已经有了一些细纹，不似当年那般美貌，但是依然动人。
“师姐怎么突然想起这事儿，只要勤加修炼到了筑基期，灵力强盛之后自然就可抵挡抵挡岁月侵蚀，维持住青春了。”
林雨棠轻笑一声：“我三岁那年被师傅带上灵虚峰，十九岁便到了炼气后期，人人都说我天资聪慧，根骨奇佳，可是过了二十年，我还处在炼气期，难以突破。”
唐风无言，这天赋与努力一说实在是太难分了，现代那么多专家都没吵明白，也不能指望自己能解决、
林雨棠见唐风不言，也不生气，只是莞尔一笑：“唐风。”
“嗯？”
“你跟我走吗？”
唐风不解：“师姐要去哪里？”
“是哪里都行，去尘世间走一趟吧，我待在这灵虚峰上太久了，久得我都记不清楚凡尘世间是什么样子了，我想去在我还活着的的时候去看看。”
“就算突破了炼气期到了筑基，能拥有二百年甚至更长的寿元，即使最后羽化升仙，成为人们口中的仙师道祖我也不想，那样也太无趣了。我想做一回有血有肉的凡人。”
看着林雨棠带有期许的神色，唐风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林雨棠说到激动时，站起身来看向远方藏青色的苍穹：“你还记得十三年前我们去山下刘府除邪祟的事情吗？”
唐风点点头：“当然记得。”
“我向来以为天下修士自当以苍生为己任，这世间有那么多不平事，我想出一份力帮助那些被欺凌的，有冤屈，正在经受苦难的世人。”
唐风：“……”有志向。
“你呢？你愿意跟我一起吗？”林雨棠又轻声问道。
林雨棠话中之意，唐风怎会不不明白，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要走。
唐风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问道无情。”
林雨棠见此也明白了唐风的选择，眼底有些失落，但她不后悔。
天空中飞过一只苍鹰，微风吹拂过枯草。
唐风送林雨棠到山脚下。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回去吧。”
青衫远走，耳边红痣亦如当年。
如今人都走了，偌大的灵虚峰只剩下了唐风一个人。
来到这异界短短数十年。唐风总算是把“离别”这两个字给玩明白了。
弹指一挥间，又是十年。
昊天门只剩下了灵虚峰，只剩下了唐风。
与山林为伴，以鸟兽为友，修行的日子确实无趣。
唐风深深觉得自己估计要成为穿越小说千年老不死第一人。
看来穿越也是一门本事，得找个牛逼的系统！
果然修行之路就是熬炼自己的过程。
那些小说主角三年成大能，十年飞升的都是美丽的谎言！
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本心，方能勘破大道。
但无奈日子实在无聊，于是唐风决定还是给自己找个伙伴。
于是就在院子里养了两尾鲤鱼。
这天，唐风正在院子里悠闲地喂鱼，远处飞来一只送信的白鸽，盘旋一周之后，落在唐风手臂上。
会是谁送的信呢？
这么多年了，还有谁会记得灵虚峰，记得唐风？
打开一看，写信的人正是五师兄段明熙。
唐风有些惊喜：“这小子还记得我？”
一目十行地看完信之后，唐风皱起了眉头，对缸里的两条鲤鱼道：“看来我得出趟远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