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制造了一场瘟疫
齐桓公一脸怒气,用剑指着白芨步步紧逼,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
“君上,请手下留情!”
“你也会怕吗?你背着我做了多少事?偷偷给采花大盗送水送饭,还为他治伤涂药!”
白芨心里一惊,看来这些事君上都知道了。
“我没什么可说的,既然君上不喜欢我,就杀了我吧。”
白芨昂着头闭上眼睛,齐桓公看着这张美丽又素净的脸,寒光一闪,乌黑的发丝分分散落。
“来人,把她关起来!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探视,不准给她吃的!”
“是!”
两个侍卫把白芨拖了下去,白芨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箱,这次她真的要命丧齐国了。
“现在我们可以轻松的为山魈改变容貌了。”
姬红叶为花十一拆开厚厚的纱布,露出一张俊美的男性面孔,鼻梁高挺,剑眉星目,虽然还是山魈的身子,不过这张脸,算是一个美男子。
姬红叶脱下雪白的外袍递给花七,含笑和绿萼也脱下外袍。
“主子,您现在可以亲自抄刀,并且技术娴熟,成功率极高。”
“伤口恢复的好,全凭幻境里的草药,外面没有,又带不出去,这手术还是不能做。”
姬红叶柳眉微蹙,自从和金花婆婆学了一些巫蛊之术,加上她服了金丹,把所有东西融会贯通,可以把花七的魂魄和黑玉断续膏带出去,但是有些草药,一旦带出去就灵气皆无,失去了药效。
“主子,您可以试着带些种子,找灵气浓郁的地方精心培育,也许能长出好药材。”
含笑眼珠转了转,她听花七说了外面的事,羡慕的很。
“幻境里灵气浓郁,所以才有了灵草仙花,花谷就颇有灵气……”
姬红叶眼睛一亮,许穆夫人聪慧,她既选择花谷,那可不只有一处温泉,花谷钟灵敏秀,是山渊之精,但花谷属于夫人,即便她种出来,也会被文穆发现,唯一的办法——将花谷据为己有!
“小姐,您就吃些东西吧,君上并不想要您的性命,您就服个软吧。”
白芨已经七天没吃东西了,她的贴身侍女珠儿,亲手做了白芷平日爱吃的饭菜,看着憔悴的主子,忍不住掉下眼泪。
“珠儿,我不吃。”
“小姐,咱们宫里谁人不知,君上是最疼你的,虽然您不是君上的妃子,但您有的东西比她们还多,君上已经后悔了,您就别和他较劲了。”
“我累了,君上赏的那些金银细软,你都拿去吧,去找崔女官,让她帮你出去,找个好人嫁了,别在宫里耗费青春。”
白芨闭上眼睛,珠儿抹着眼泪,被狱卒推了出去。
“白芨小姐,白芨小姐!”
半梦半醒之中,白芨似乎回到了朝歌,她看见了白发苍苍的爹爹,爹爹笑脸盈盈,伸出双手,白芨泪流满面,正想走过去,感觉有人在推她。
“小姐,白芨小姐!”
白芨舍不得睁开眼睛,她知道,她就要死了,只要睁开眼睛,便永远见不到爹爹。
有水滴在她唇上,白芨咬紧牙关,她不想苟延残喘活下去,成为一个替代品,做别人的玩物。
一双大手用力捏开她的嘴,一滴一滴的甘露流进她干涸的喉咙,白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不是普通的水,是百年人参的汁液。
“我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白芨睁开眼睛,是一个狱卒,平日负责洒扫和送饭,平平无奇,也没与她说过话。
此时站在牢房里,手里拿着一个空了的小瓷瓶。
“为什么救我?”
因为喝了甘露,白芨有了力气,嗓音也不那么沙哑,但是见到狱卒犀利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撑着坐了起来。
“我是来救你的,我可以助你离开齐国。”
“你可知我是谁?我是逃不出去的。”
白芨摇了摇头,在齐国一年,她也认识了几个女官和朝廷重臣,就算在他们的帮助下逃出齐国,还要面对花谷的追杀,并且她身上早就被喂了毒药。
“你可知红叶小姐?是她叫我来的,你只需配合,便可离开齐国。”
白芨握紧了身下的稻草,姬红叶没有失信,终于来救她了!
白芨换了一身男子衣裳,满身脓疱,脸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红斑,她作为牢房里的第五个麻风病人,被抬到了车上,虽然还有一口气,怕传染给其他人,被无情的抛弃了。
“这已经是第五个了,牢房怎会传上瘟疫?”
“这些人也是可怜,你看这人,年纪轻轻,听说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就算有一口气,也没人救了。”
“收起你的菩萨心肠,这差事谁都不爱做,只留下咱们,小心染上病毒。”
车上有五具尸体,其中有一位女子面目全非,穿着白芨的衣裳,两个狱卒蒙着面巾捂住口鼻,吃力的把一车尸体丢在乱坟岗,浇上桐油,有几只野狗围上来,狱卒见尸体被点燃了,慌忙离开。
白芨作为一名医者,本应治病救人,却制造了一场瘟疫,害了好几个人为她丧命。
白芨吃力的离开火场,一只野狗奔着她跑过来,露出白森森的犬牙,向她细嫩的胳膊咬去。
银光一闪,一枚绣花针扎在野狗身上,野狗嚎叫一声,顷刻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其它恶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撕咬火堆里的尸体,白芨手捏绣花针,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尸体被烧成了灰烬。
“我们要去哪?”
直到深夜,才有两个黑衣人出现,他们二话不说,把白芨背出了坟场,一路急奔,前面是一条泛着银光的小河,才把她放下来,递给她一个包裹。
“洗洗换上衣裳。”
两个黑衣人消失在树林里,白芨顾不得矜持,在冰凉的河水里洗漱一番,换上衣裳,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解药,你要避避风头,这里有些东西,准备好了跟我们走。”
黑衣人只露出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睛,白芨接过药瓶,把小小的药箱打开,里面的东西倒也齐全。
白芨借着淡淡的月光,在脸上涂抹了一番,加上这身衣裳,白芨已经变成了一个三十几岁的乡下汉子。
汉子脸色蜡黄,骨瘦如柴,想必是饿了许久,只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