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魂魄离身
“小姐,这是我写好的节目单,你只需每日照做就是,我……我要睡觉了。”
姬红叶把几张纸交给小珂,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才几日,怎么又要睡了?”
小柯接过纸单皱着眉,她虽是在明月居长大,一直以丫鬟身份接受各种任务,却不会什么舞蹈乐器,都是临时抱佛脚。
“最近想的事多,耗费心神,你只需按照纸上写的做,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问问其她姑娘,我过几日便会醒了。”
小柯禀告了楚颜,带着一丸药回来,亲眼看着姬红叶吃下去。
姬红叶反锁房门,放下床幔,盘膝而坐,嘴里念念有词,然后躺在床上。
这次她没有回幻境,借着月色身子轻飘飘的飞上了夜空。
“真要感谢师父,没想到她的巫蛊之术如此厉害,我居然能够驾驭自己的魂魄,去想去的地方。”
姬红叶越飞越高,在空中转了一圈,她很喜欢现在的感觉。
山洞的那个房间里,她见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老太婆长相普通,一双眼睛却让人过目难忘,眼珠是翡翠般的绿色,眼神犀利,似乎能够看透人心。
老太婆被绑在柱子上,骨瘦如柴,她说已经被关在这十年了。
老太婆一眼就看穿了姬红叶的秘密,原来她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金花婆婆。
金花婆婆自知时日无多,收了姬红叶为徒,她说这辈子造的孽太多,若不是为了等有缘人,提着一口气,恐怕早就驾鹤西游了。
姬红叶拜金花婆婆为师,接受了她的本命蛊虫,答应将她的尸体化为灰烬,金花婆婆倾其所有,把一身本事传授于她。
其中就包括让姬红叶决心拜师的元神出窍,金花婆婆叮嘱她,若是超过时间,魂魄便永远不能回到躯体里。
明天就是寒冰行刑的日子,虽然白芨给她写了信,并一再保证不会有生命危险。
姬红叶还是担心,她知道,许穆夫人有勇有谋,却并不像传说中义薄云天,挡路的人一样会丧命,花谷的桃林里埋着无数尸体,都变作了滋养桃花的肥料。
姬红叶一夜之间跨山越水,赶在日出之前,进了关押寒冰的房间。
“夫君——”
姬红叶看着被折磨不成人形的寒冰,鼻子一酸掉下眼泪。
寒冰瘦了,身上的衣服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血迹斑斑,身体被绑在柱子上,粗大的锁链贯穿了手脚。
“红叶?”
寒冰刷的一下睁开眼睛,目光如炬。
昨夜齐桓公来了,让人对他又用了一遍刑,他的眼神冰冷刺骨,似乎两个人有着深仇大恨,他知道,齐桓公不会放过他,白芨说的话恐怕也不能做数。
“夫君,是我。”
姬红叶身子一晃,一个淡淡的人影出现在寒冰面前,姬红叶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寒冰的脸,寒冰愣了一下,他真的看见了姬红叶!
“你……你怎么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夫君,我跟着一个婆婆学了巫蛊之术,现在只是魂魄之身,我要救你!”
“婆婆?巫蛊之术?这巫蛊之术也是你能学的?快回去!红叶,一不小心你就会魂飞魄散!”
“夫君……”
姬红叶哽咽着,寒冰是一位芝兰玉树的采花大盗,身份不明,又是姬雯手下的一员大将,但她对寒冰有着莫名的情愫。
寒冰是除了家人以外,她见过的第一位男子,虽然总是板着脸,但她知道,寒冰是真心待她。
“夫人为什么要你的命?”
姬红叶轻轻抚摸着寒冰的伤口,她不知道如何才能把寒冰救下来。
“不怪夫人,是我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她对我也要赶尽杀绝吗?我在明月居做了小柯的贴身侍女,每日都要以真面目示人,夫君,我们为什么要听她的?”
“红叶,夫人是巾帼女子,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我们,也有忠于她的理由,红叶……”
姬红叶抹了把眼泪,上前搂住了寒冰,把头依偎在他胸口。
“你怎么这样傻?凭你的功夫怎会被人抓起来?夫君,你必须好好活着,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男耕女织,琴瑟和鸣,生几个漂亮的宝宝,不再想这些劳什子事情。”
“红叶,你身怀异能,对夫人有用,她不舍得杀你,好好活着,我会在天上祝福你。”
“不!我一定要救你出去!”姬红叶搂紧寒冰,她学了巫蛊之术,又是幻境的主人,对了,她还有金丹!
“夫人知道你对她有了二心,也知道我们私下见面,这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事发生的——”
“所以你就甘愿被抓?为了我,放弃自己的生命?”
姬红叶终于明白,寒冰武功高强,她又给了他保命的药丸,如果不是故意,定不会被人抓住,花谷到处都有安插的眼线,并且白芨就在齐国,若想救寒冰出去,是轻而易举的事。
齐王和夫人交好,能做到如此地步,定是和夫人达成了共识!
“我不会让你死!我也不想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
姬红叶离开寒冰,身子飘在半空,一双眼睛清澈明亮。
“你要做什么?不准胡来!红叶,魂魄不能离开躯体太久,否则你真要变成一个鬼魂了。”
姬红叶突然上前,柔软的唇贴在寒冰冰冷的嘴唇上。
寒冰身子一僵,他又闻到了那种若有若无的馨香,慢慢闭上眼睛。
当初,他嫌弃姬红叶的容貌,甚至见到这张脸呕吐不止,此刻,他居然感受到了姬红叶红唇的柔软温润,寒冰的眼角流下一滴泪。
“白芨——”
白芨猛然睁开眼睛,明天寒冰就要行刑,她一夜未睡,直到清晨才打了个盹,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个声音在叫她。
“谁?红叶?”
白芨腾的坐起来,右手拈起衣服上的银针。
屋里门窗紧闭,只剩下一盏红烛忽明忽暗,白芨清清楚楚的看见门口站在一个人,身影淡淡的,像是一张透明的纸,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