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第十八章：农场主与包身工的日常】
“你是说，这是一种能吃的水果？”
“跟草莓一样？”
“怎么可能，它这么臭，谁愿意吃啊！”
“……其，其实我觉得挺香的，不臭啊。”
“我、我也觉得。”
“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果实这么硬怎么吃，肯定卡嗓子。”
第一实验室，休息室内，一群科研人员捏着鼻子都不太相信放在桌上的榴莲能吃的样子，只有江老拄着拐杖，若有所思的模样。
榴莲这种水果一向以来就是喜欢的超级喜欢，不喜欢的连闻起来都难受，风回也不强求，当即徒手掰榴莲，直到露出金黄的果肉。榴莲的成熟度正好，果肉软糯香甜，她挑出几个能接受的女研究员，让她们试吃。
这几个女研究员一开始都没有觉得难闻，很乐意加入试吃行列。
别的研究员一看女研究员吃到两眼放光，有些踟蹰，中间还有一个刚毕业的男研究员自告奋勇分到一小块，剩下的就用来做水果认证。
现在的帝国科技水平超前沿，但自产水平相当底下，毕竟许多自产自销的行业源头都是靠土壤种出来的，而信息素人根本种不出东西。
因为有种什么东西都种不活的debuff在，信息素人日常可食用水果也少得可怜，常有的也就她之前在光网上看到的那几样，其他的，比如她带来的这颗榴莲，得要经过层层认证，最终盖上水果的戳，才能以水果的身份被当下人认可。
风回一个满级的木系异能者，对自身异能把控精准，榴莲不止成熟度刚好，六房果肉每一房都十分饱满，果壳也小，虽然陆陆续续也有其他的研究人员表示愿意平常，但也只是分了一半，剩下一半，风回都交给酒瓶底眼镜大师兄去做水果检测。
科技发达，失去传承的水果也许没人认识，但是第一实验室这个作为研究古地球遗种的组织，内部系统里也一定含有适配的资料。
由于没个人都只分到了一小口榴莲果肉，对于不喜欢的人，忍一忍，吞下去也就可以了；对于喜欢的人，那可是还没吃就已经化在嘴里了，只剩下那么一点甜糯的味道在口齿间回味无穷。
有特别喜欢的，已经凑上前，去询问榴莲的详细信息。
在风回表示，这是她种出来的，拿到水果戳之后会在自己的小铺上架出售。
问榴莲信息的人两眼放光，连忙问什么价格，大有风回只要说个数，她就能当场倾家荡产似的。
风回：“……”
地球榴莲人在想吃榴莲的时候几乎都是这个表情。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这个水果有什么神奇之处了，单纯是好吃，单纯的水果个人魅力。
风回榴莲树刚种出来，挂了两个果，一个已经放在这儿了，另一个要等冯真真放假才会开，连忙表示下次一定。至于价格什么的，得看水果认证出来之后再定。
这个时代水果是轻奢品，别人种不出来，她又是一个懒人，只想跟着时代背景走。
水果认证在主要是鉴定一种水果的成分以及成分含量；当初草莓是在水果认证之后被确定含有η-59003，她得确定榴莲里是否存在特殊成分才行。
水果认证手续并不繁琐，风回等在休息室里，受不了榴莲气息的人已经散出去了，靠着一张赔偿单成功把自己作成包身工的晏归显然也不喜欢榴莲的味道，在跟风回请示过后，跟着实习生去看他的草莓儿子了；留下的几个，其中就包括刚刚问她榴莲价格的女研究员，风回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仔细想想，这才发现，这是她第一次来第一实验室时遇到被alpha家暴的omega的朋友。当时她的草莓帮助了那个叫成菲的omega时，便是这个女研究员将崩溃的成菲带到休息室安抚的，风回仔细想了想，想起来她叫夏墨。
风回往夏墨旁边多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那个叫成菲的omega研究员。
夏墨察觉，解释道：“菲菲她已经辞职了。”
风回惊诧。
夏墨失落地摇头：“我跟菲菲从高中就认识，后来又一同进入研究所成为同事，她是真的热爱植物学研究这项工作的，但是她的丈夫……”夏墨脸色有些难看，停下话，摇头不肯再说。
风回也不好再问。又等了一会儿，江老拄着拐杖匆匆进来，身后跟着的酒瓶底眼镜大师兄手里还抓着一份报告。
江老双手抓着风回老泪纵横。
酒瓶底大师兄也泪眼朦胧，哽咽道：“系统检查这确实是古地球遗种里一种名为榴莲的水果！”
其余的研究员蜂拥上来。
酒瓶底眼镜大师兄掏出一条小手绢擦擦眼泪，然后翻出光脑调出榴莲的百科信息，榴莲树的大树冠一下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寥寥几句话，将榴莲的生长习性、果型果株、生长年限大概记录。
风回扫了一眼，大概就像现代人看古文一样，信息模糊，形容不清；当初逃离地球时能带的东西太少，各种基因物种都带不完，文字信息能少则少，也不怪信息素人摩挲这么多年，仍然没有找到突破办法。
“更重要是的，它不止是一颗水果，还是一颗双子叶植物纲大型木科植物！这颗水果的出现，就意味着帝国内存在一颗人为种植的大型植物，这是我们科研的一大进步。”
这一番话重中之重，刚说出来，在座沉迷科研的研究员们看风回的眼睛已经开始冒光了。
风回看着泣不成声的江老，刚想说要不现在就回家挪树，看草莓儿子的晏归从门后进来，不着痕迹地为风回隔开那些火热的目光，然后谦逊地对着大师兄问道：“我可以看一下认证报告吗？”
酒瓶底眼镜大师兄把报告递给他。
两张薄薄的a4纸，从上到下写满了榴莲从果皮到果肉到果核的各种组成成分，晏归直接扫到果肉的最后一行，果不其然在其中看到了一行η-59003的成分标记。
——这种榴莲，跟草莓一样，能够安抚omega。
他压低了眼眸，把报告递回去。
“老板，半个戳，可以给榴莲定价了。”
风回一下回到赤贫的世界，最终和实验室达成协议，长大的榴莲树可以挪给第一实验室，而第一实验室则要为她开放种子库，让她挑选喜欢的种子带走。
之前有送来的草莓植株，现在又是需要种上几年才能结出果的大型木科植物，江老恨不得直接把风回留在实验室，何况只是开放种子库？
他看得很开，过往从来没有人能种出东西，种子只能封存在冰库之中，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全能种植人，就算风回不提，他也会在日后一点点把种子交付过去的。
做下约定，江老当即带着风回去种子库。
风回不在，晏归变得沉默得多，靠在临窗边拨弄光脑，原本带他去看过草莓儿子的实习生忽然就有种不敢跟他说话的错觉。热热闹闹的休息室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没人敢说话，就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风回去的时间不久。在江老表示等她领土扩张后可以再来选喜欢的种子，所以估摸着玻璃农场的大小，风回只挑了上百种穿越前常食用的水果种子，还有蔬菜种子。
原本种草莓的二楼阳台还没种满菜，等下回冯真真再过来，还可以煮个火锅吃。
趁着天色还早，风回带着晏归匆匆回到小铺，按着分科分属将所有的水果种子种下，又让晏归浇满水，然后才在葡萄架下激发木系异能。
这回种子多，种类也多，各种种子需要的异能多少不同，不能一概而论，风回只能精准把控，成功将每种种子都萌芽，长到巴掌大就停下。
长得太快不止消耗能量快，也容易像当初的草莓儿子一样一发不可收拾，风回可不想再被晏归押着育苗育种了。
等她再度从玻璃农场里出来，已经月上中天，风回揉揉酸疼的脖子，一抬头发现，晏归居然还没有下班。
客厅里留了一盏灯，他在灯下沙发上，面前还摆着他不知道翻了几遍的古地球植物学，看到风回出来走到冰箱前，一边拿出她早前存放的蔬菜一边问：“宵夜想吃什么？”
风回点了一碗面。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沙发上吃面。
晏归其实不会做饭，但胜在学习模范能力十分强大，对着光网上的食谱做出来的面居然也有七八分味道。
风回嗦面嗦得心旷神怡，未了大爷一样看着晏归收拾碗筷又在水槽边洗干净，才想起来问：“你怎么没下班回学校？”
她在招工时因为怕麻烦，声明不包吃住，晏归入职以来一向很注意下班时间，哪怕有的时候耽误下班再晚也会赶回学校。
洗碗池边的晏归顿了顿：“学校关门了。”
风回诧异地看着外面的天色，她记得有这么一回，晏归下班比今天还玩，那时候学校怎么没有关门？
晏归温和地笑了笑，继续解释：“快期末考试了，学校里管得严，关门也早。”
风回对信息素人的世界了解实在不深，也不去追根究底，想了想表示，晏归可以住二楼的第三间房间。
她的这栋小房子二层是两室一厅的格局，除去原主父母封存的主卧和她住的次卧，还有一件房间，这间房间原本是风康在住，断绝关系之后就空下来了。
晏归将洗好的碗缓缓收进碗柜里，神色轻轻的点头。
风回背过身上楼的那一刻，他深海一样的眼底闪过一道光，任何人都看不到，隐秘黑暗的阴影下，猩红的唇舌舔舐过唇角，暴露的是镌刻在基因深处的alpha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