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痛失亚军
第二天夜晚到来，主席台前早已人山人海，新生汇演也即将开始。
青春的气息弥漫在操场上空，这是军训结束后的疯狂，亦是他们大学生活开始前的狂欢。
等候室里，余洛确认了一下伴奏，保证了垫音，也就是说唱里俗称的韵脚重复，即back up这些没问题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光是网上找人弄垫音就花了余洛小半个月生活费，还有半个月的花在了海报上
也就是说刚开学余洛就成了穷光蛋，估计过一段时间吃饭都是问题。
等候室内，坐在他身旁的男生似乎很紧张，不停地喝水，四处张望。
观察了一会，他发现这个男生长相倒是挺秀气，只是穿着有点精神小伙的感觉。
“哥们，你唱的是什么？”他看到余洛望向自己，开始搭话。
“《命不由天》，说唱歌曲。”怕他说没听过，余洛加了一句。
“这么巧啊哥们，我也唱说唱。”精神小伙激动地向余洛伸出了手。
余洛找到组织，也兴奋地握住他伸出的手，问起来：“你唱的什么？”
他倒是没想到说唱已经这么普及，难道自己的记忆错乱了？
“《一人我饮酒醉》”。精神小伙答道。
余洛本来很想跟他说明一下说唱和喊麦的区别，想了想还是作罢，毕竟这个时代说唱还处在萌芽阶段。
“那你加油啊。”余洛鼓励了一下他。
“你也是，我先去上个厕所。”精神小伙明显是水喝多了。
看着远去的他，余洛闭目养神，准备调整下心态。
这也是余洛人生中第一个舞台，他也有一些紧张，紧张的时候就想闭上眼睛想象一些东西。
比如拿了第一名以后，和美希学姐没羞没躁的生活
不知过了多久，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他准备上台。
再次照了镜子确认造型没问题后，余洛走出了门。
没有搞很浮夸的造型，只是穿了更宽松的卫衣，简单的弄了头发。
简称，嘻哈范儿拉满。
上一场正巧是沈椰的表演，现场完全被她感染，有一种凝重的气氛。
她演唱了一首悲伤的歌曲，和姚贝娜的《鱼》味道有些相似之处。
沈椰的表演很成功，珠圆玉润的嗓音搭配她的长相光环，余洛也没把握今晚能拿第一了
主持人在台上保持着职业性微笑着发言：“感谢沈椰同学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相信大家还沉浸在她美丽的歌声里。
接下面我们有请余洛同学带来的喊麦表演《命不由天》，这同时也是他的原创词曲。”说毕转身下台。
缓缓上台的余洛一个踉跄，满头黑线，这里的人是不是都对说唱有什么误解
等他完全站到台上后，原本柔和飘荡的灯光突然停下。
这是余洛的提前安排，也是一点点小心思。
背后大荧幕上亮起电影《悟空传》里岩浆中孙悟空拿着金箍棒逆天而上的海报，悟空传则换成了命不由天四个金色大字。
就这一张海报他向画师描述了整整一晚上，还花了不少大洋，不过看到台下的效果他就知道值了。
所有人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异常安静。
有人似乎认出了余洛，问旁边:“你觉得他是不是有点眼熟，像不像那天缠着美希学姐的家伙？”
夜晚本就黑暗，加上灯光没照向舞台，他也不确定，支吾着开口：不知道哎。”
另一人知道余洛的名字，解释道：“就是他，这个逼化成灰我都认得，刚才表演的那个大一美女漂亮吧，这小子也追过。”
“不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吃成。”
“而且这家伙要上台喊麦，记住，今晚如果我死了，一定是被他笑死的。”
说完三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不过余洛没听到这些评论，即使听到，他也不会搭理。
伴奏响起，他开始唱。
“从不被看好的小孩戴上了鸭舌帽上台”
“从不被看好的小孩戴上了鸭舌帽上台！”
第一遍轻述，第二遍加上了怒音。
“管它是坚持或偏执是勇敢还是鲁莽
是在梦里看不清现实或者是在夸父逐日
但曾经发过毒誓我不甘做个凡夫俗子
挣脱紧箍咒逃出了五指山
怎能被这点难度阻止
”
一开场，所有人感觉身体有些燥热，但更多的是这首伴奏的感染和对这种独特的演唱形式的好奇。
大荧幕上有闪烁的歌词，加上余洛的吐字清晰，让他们揣摩歌词并不困难。
越揣摩他们越觉得有味道，刚才主持人介绍的时候好像还说这是他的原唱词曲。
这小子有点东西！
“我不想听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你们在口中所说的命”
副歌响起已经引爆了全场。
他们活在最花样的年华，也是最有朝气的年纪。
高考的时候有些人就是凭借这股不信命的信念考到了这所学校。
也许会有些许遗憾，但谁能保证这又不是一次新起点呢。
已经有人开始跟着嘶吼了起来。
越来越多
上千人跟着余洛重复着:
“我不想听，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们在口中所说的命！”
声势浩大，颇有万马齐喑之境，不断吸引人往操场走去。
这已经不是余洛一个人的演出了，这是属于几千人的狂欢!
最高潮的阶段还在继续。
余洛边唱边走向观众席，在舞台与观众席分界处，突然蹲下。
伴奏戛然而止，他借鉴了杨合苏曾经的舞台。
戴上了原本安排在那里的鸭舌帽，清唱起来。
“从不被看好的小孩戴上了鸭舌帽上台
他，戴上了鸭舌帽上台！”
升华完毕，演出也结束。
台下掌声雷动，同时每个人的眼神也已经变化，仿佛充满了斗志。
内心都隐隐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像歌词里唱的：既然都活一次，那就活的不可一世。
或许有些中二，但谁没有热血沸腾的时候呢？
余洛弯腰致谢后，转身走下了舞台。
他现在只想用一个字表达内心的激动：演出的感觉，真踏马爽！
原来三人组中嘲笑余洛的那人有点懵，看着身边还在喊我不信命的两人：“差不多得了，人家都下台了。”
其中一人转头怒斥：“闭嘴吧你，刚才他唱的时候你声音最大，把我耳朵都快喊聋了。”
“嘿嘿。”讪笑一声他又加入了不信命大军中
台下，望着还在呐喊的人群，余洛也没有想到今天现场的节目效果这么好。
他还是低估了音乐发展史里的降维打击。
哪怕自己唱的不算很好，甚至中间还吞了几句歌词，但仍然不影响这是一场精彩的演出。
回到观众席，他没有发现王美希，本来还想看看她惊讶的表情，可惜没见到，只能摇摇头叹息找个位置坐下。
坐下后，余洛隐隐觉得旁边的人有些眼熟，转头便见到沈椰静静坐在位置上，着一袭黑色长裙，漆黑的大眼睛也望着他。
不过看到余洛的眼神看过来后又傲娇地转过头去。
“靠”余洛本来还想冲她笑笑，却没成想热脸贴了冷屁股。
于是转回头打算继续观看接下来的表演。
倒是旁边的一位兄台趁主持人报幕时主动和余洛打起招呼。
“哥们，你刚才把场子炸穿了啊。”
他显得有些兴奋：“我一直以为中文不适合说唱，没想到只是还没有发展起来而已。”
余洛深有同感：“是啊，其实中文说唱不比老外的差，更何况中文博大精深，有很多有意思的文字游戏和典故可以融入歌词中，这点是他们怎么也赶不上的。”
他认出这人是刚才演小品《嘻游记》时孙悟空的扮演者。
“孙悟空”点点头表示也很认同的余洛的话，准备开口，见有人开始表演节目了，只能缩回脑袋，准备过一会再讨论。
随后的节目也是演唱歌曲，还是余洛很熟悉的那首脍炙人口的《父亲》。
余洛对有人选这首歌感到有些不理解，对着台下的观众唱“我骄傲的父亲啊”这种词真的不会出戏么。
不过他还是尊重别人的选择，万一人家唱得很好呢。
一上台还发现是个萌妹子唱的歌，余洛打起精神开始认真欣赏起来。
当然他指的是表演。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略带奶音的唱这首歌，余洛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喜感，也觉得莫名有些可爱。
虽然唱功他不好评价，但看着台下一堆兴奋的女儿粉。效果已经拉满了。
一曲完毕，女主持微笑着走上台：“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美好的未来在前方等待。”男主持人接过。
二人和声：“欢迎各位参加今晚的军训汇演”
余洛从头到尾都没见过精神小伙，也不知道是水喝太多，还是分清了说唱和喊麦的区别而没有上台。
反正他倒是觉得有点可惜。
孙悟空见主持人开始念冗长的致谢词，又凑过来脑袋：“我猜今晚第一是你的”
余洛表面谦虚道：“哪里，今晚高手还是挺多的，你们的《嘻游记》就很不错。”
实则暗地里乐开了花，心里话就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沈椰来了也差点意思。”
孙悟空摇头：“小品拿冠军很难，还是你们唱歌的厉害一些。”
二人闲聊间，新生汇演也终于进入了尾声，主持接到下面送来的一张纸后也开始念起今晚表演的名词。
名次是从后往前念的。
“首先恭喜潇冉同学取得第三名的名次，一首《父亲》感情真挚，感动人心，季军非她莫属”
“也恭喜孙小圣等同学的小品《嘻游记》获得第二名，表演风格诙谐幽默，令人捧腹，亚军实至名归。
旁边的孙悟空“忽”的一声站起来，跟余洛打了招呼后往台上走去，动作行云流水，如果能腾云驾雾就更有味道了。
“最后恭喜沈椰同学拿到冠军，一首《鱼儿》悲伤婉转，尤如天籁，冠军舍她其谁。”
这让众人没有意外，沈椰不管是音色还是台风都很成熟，更何况还有让人印象深刻的美貌。
不过他们又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了。那个让所有人疯狂的说唱表演呢？
底下一片哗然，因为他们想不出上面三个表演，哪个能超越他。
“砰”
余洛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连三强都没混到。
仿佛已经看到被恐龙吞入腹中的命运，实在不能接受。
他要抗争，他要公平，正当余洛准备冲上舞台质问时，主持人又念起来。
“也同时恭喜余洛同学获得第一，一首《命不由天》气势磅礴，让人热血沸腾。”
说到余洛时男主持的声音逐渐高亢，显然对他的表演很是喜欢。
“一口气说完会死啊。”
余洛的心情仿佛坐了过山车，一上一下差点崩溃。
不过奖杯还是要领的，他跟在沈椰身后也往台上走去。
只是途中老想踩一下她拖在地上的长裙
台上，沈椰余洛二人一左右，面无表情。衣服也是一黑一白，估计不注意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小品组里的黑白无常。
一个校领导上台颁奖，奖杯发给每个人的时候还鼓励般地拍拍他们肩膀，说着不错加油之类的话术。
尤其是到了潇冉的时候更是有点殷勤，让余洛摸不着头脑。
“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吗？”他旁边的孙小圣轻声问道。
余洛摇摇头：“难道不是在座各位吗？”
孙小圣没有领会他的黑色幽默，又开口：“她爸是我们校长，潇建东。”
余洛内心os：“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希望岳父大人不记小人过”
最后就是一起的合影，余洛左手搂着小圣，右手搂着一个副院长，露出了这辈子最灿烂的笑容。
“咔”闪光灯一响，今夜旅程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