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画中人4
yerserclub，京市最豪华的一家夜间俱乐部，每晚10点起，俱乐部门口就会被源源不断的豪车包围。时尚的年轻男女，提大牌包包，踩当季最新款高跟鞋，穿当季最新发布的新款时装，频繁进出于这座欲望的牢笼。
而俱乐部内，音乐嘈杂，人声喧嚣，舞池里的男女尽情释放天性。
这样的热闹通常会持续到凌晨。
此时，靠近dj台的a区某卡座忽然爆发一阵起哄的尖叫。穿过一群衣着性感的美女及几个纨绔富二代，引起尖叫的人正大剌剌地坐在c位，一左一右地搂着两名美女，翘着二郎腿，仰着头，风流桃花眼扫过桌上的骰子，看向眼前一众人，“服气了吗？服气了就喝！”
几个富二代闻言，不禁抱怨起来，“不公平啊马少，怎么每把都是你赢！”
“对啊马哥，到现在你一杯还没喝呢，这不公平！”
“马少，这么久没来京市，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要这样对待兄弟们吧。”
被称为“马少”的男人长了张风流的俊脸，略长的头发绑在脑后，浑身上下透着股养尊处优的舒展放浪。
“技不如人啊你们，还好意思在这儿狡辩。”他无奈地伸指点了点眼前几个兄弟，端起酒杯闷了半杯威士忌，喝完各亲了左右两个美女一口。
他这副皮相在夜场无疑是受欢迎的，美女们被逗得咯咯直笑，几个兄弟见他爽快，也不住地呼好。
更有人起哄道：“马少，再表演一下你的独门绝技呗，给大家伙儿秀一个！”
这头一带，现场无论男女都兴奋起来了，又开始了新一轮起哄：
“来一个！来一个！”
“来一个！”
马申被哄得飘飘然，一边说着“那你们等会儿可得多叫几个美女啊”，一边把手伸进怀中，抽出一根毛笔出来。
这只笔通体碧色，笔杆是用碧玉镂雕而成，温润的绿色衬着莹白的狼毫，精贵中透着不俗，一看就不是凡品。
细长的手指执着碧绿的笔杆，在桌上洋洋洒洒画了几笔，不一会儿，那桌面忽地弹出一张红色大钞，紧接着像山洪喷发似的，一叠一叠的大钞喷涌而出。
现场的人尖叫起来，就着这场纸钞雨，纷纷甩起身体，扭动在嘈杂的音乐中。
马申双臂伸展，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满意地欣赏着眼前这一景。
只有靠他最近的杨少没有加入狂欢的人群，反而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脸上透露出一股不安。
内心几番挣扎后，杨少终于下定决心，凑上前挤走一个美女，坐到马申旁边，“那个，马哥，今天是你在夜色待的第七天了，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马申挑了挑眉，一对桃花眼不算友好地斜睨着他。
杨少咽了口口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我当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点担心碧姐那边……”
听到“碧”这个字，马申仿佛被人踩了尾巴，狠狠拍了下沙发，“别跟我提她！就一个跟班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老子来京市就是找乐子的，她还真管起老子来了！老子今天话就撂这儿了，说不走就不走！”
“可……马哥，你有没有发现，乔二今天没来。”杨少弱弱地说道。
马申顿了下，仔细看了看眼前狂魔乱舞般的人群，忽然发现：还真没有乔二那厮！
他有些警惕起来，收回舒展的双臂，坐正身子，眉头皱到一起，“还真没来，他去哪儿了？”
在杭州的时候，马申整天都被爸妈逼着修炼，一天至少五十幅画，都没时间出去浪。这次好不容易借着来京市面试护卫组二队的借口出来，本想着天高皇帝远，爸妈管不住他，偏偏那个阿碧跟来了，不仅保管了他的神笔，还跟看囚犯一样整天死盯着他。
来京市的第一天，他就把神笔从阿碧那儿偷了出来，当即打电话约了之前在京市读书时结交的狐朋狗友出来浪。
一连浪了七天，整天和不同的美女凑在一起，还没人管，马申爽得不知今夕何夕，自然没注意负责替他望风放哨的乔二今天没来。
杨少连连摇头，“今天我就没看见他，刚才打电话也没人接，他……咦？”
杨少揉了揉眼，仔细看了看前方那个正穿过人群往这儿走来的人，确认是消失的乔二后，兴奋地摇了摇马申的胳膊，“马哥，乔二来了！”
马申当然也看到了乔二，暗暗松了口气，扬起手打招呼，“嘿，乔二你小子去哪……”
后面的话，在看到乔二紧张到颤抖的身子和额头的冷汗后，咽回了肚子里。
乔二僵硬地穿过人群，走到他面前，颤着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嗨，马哥。”
话音刚落，他脖间就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收回，在斑斓的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乔二被人推到一边，腿脚发软地倒在沙发上，而他身后那人，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阿碧抚摸着自己的指甲，抬头，碧绿的眸子盯着眼前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温柔一笑，“你好啊，马少。”
在场正狂欢的人们注意到这一幕，眼见c位的马申一瞬间变得脸色发白，他们也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停下跳舞的动作，各自找了座位坐下。
杨少颤抖着声音替马申顶了上去，“碧……碧姐，你听我说……”
阿碧冷冷瞥了他一眼，杨少立马闭了嘴。
此时马申终于冷静下来，他脸色恢复正常，重新伸展开手臂，靠在沙发上，“哦，是阿碧啊，你怎么来了？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坐下吧，给你点份饭。”
阿碧看了他一眼，坐到他对面，“还没吃，你点吧。”
闻言马申二话不说地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儿就有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了，马申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服务生连连点头，又拿着菜单走了。
“点了你最爱吃的清蒸鲈鱼，马上送到。”马申若无其事地说着，然后起了身，“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就行，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不等阿碧回应，转身就往厕所的方向走去。光看他的背影，直挺挺的，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得不疾不徐，一副悠闲的模样。
然一到厕所门口，马申就把手抽出来，迅速往后门冲去，速度快得只在别人眼中留下一道残影。只一瞬间的功夫，他就冲出后门，到了后面一条隐蔽的小巷。
阿碧坐在沙发上，盯着他逃走的方向，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嘴角下意识地勾了起来，仿佛在看一条即将落网的大鱼。
深夜，yerserclub后门的无人小巷。
马申疾奔在巷子里，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他一样，一秒都不敢停歇。
他速度极快，脚步落地时轻巧得发不出一丝声响，几乎是以一道残影的形式飞奔。眼看夜色俱乐部在身后越来越远，小巷出口近在眼前，马申暗自松了口气。
可恶的阿碧！就算被你找到又怎样，还不是抓不到我，哼，气死你！
自由，我来了！
这时，一个在他跑进巷子时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影忽然超了车，和他并行，并礼貌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你好啊，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