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救武帝
回来的只有贤王的黑甲军和他们几人,进京后鲸落下车,他们三直奔皇宫。
平日森严的红墙碧瓦,此刻倒是有些肃杀。
“来者何人!”守宫门的侍卫拦住他们的马车。
俊朗在马车前室递过贤王的牌子,他们三在车内只听得那人又开口:“无贵妃手谕者,不允进宫。”
林殊听得眉头一皱,推开车窗怒斥:“何时进宫由贵妃做主了?贤王竟也进不得?”
守城的侍卫,见是林殊,忙跪下:“还请林将军恕罪,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皇上可还好?”
这个声音他还是记得的:“回王爷,皇上只是昏迷,听太医说并无生命危险。”
“先回府吧,不好难为一个侍卫。”俊朗听他都这么说,拉了拉缰绳,调转车头直奔王府。
如风听这话,担忧的心落了下来,忍不住调侃:“没想到,在宫门你比阿时还有牌面。”收到林殊的一个眼刀才乖乖闭嘴。
秋水先行回府,丽娘早早便张罗下人准备。
林殊在京中有武帝赏赐的宅邸,只是顾嬷嬷的事儿,她必定是要追究的,半路换车,一路风尘奔去皇陵。祭拜完,又去贤王府。
第五修时进府时,丽娘已忧愁半月的脸好歹是有了笑。只是府中许多事情交予秋雨处理,他累得够呛,恹恹地迎接,目光充满了求救,望着王爷回府找人给他分担分担。
“云姑娘可有回府?”丽娘的笑听见他开口的第一句,险些没挂住,只是强撑着笑容摇了摇头。
第五修时皱着眉去往紫音殿,俊朗拉着秋雨一同跟着。虽然一路都有批阅部分折子,但是很多事务还是积累在了府上。
叫来夜行去看看鲸落在何处,自己就闷头在书房处理。
夜行想自己作为暗卫领导,他也有很多活要做,为什么现在成了专属找她的存在了。
鲸落不过是去看看几家铺子,毛三这一路奔波帮了大忙,回来总归是要犒劳犒劳的。
之前的小食摊,果不其然被老板收回自己干,只不过货不对板,生意一般。
茶话楼里,倒是高朋满座,门口的节目表排期满满当当。
店内转了一圈,刘保全和毛三都不见人影,转而直奔毛府。
夜行在她常去的店铺街道快速搜索,问了路人和店员,心想这姑娘就那么大点脚,怎么能在城内转悠那么快。
见她进了毛府,就在门外等着。
修一长大了些,见到是她很热情地叫姐姐。
“姐姐,你好久没来,人都瘦了。”
鲸落笑,揉揉他的头问:“我家两个小丫鬟可还在府上?”
修一的脸色有些怪异,但还是点了点头:“老爷也在里头。”
她是直接进来,没有通报,修一听她说要找司琴墨画,脚下的步子快了些,赶在她前头进到大厅。
待她到时,这俩丫鬟已经匆忙出来,墨画脸上还带着跎红。毛三则在后头姗姗来迟,冲她点点头,几人就此坐下。
鲸落机警地眯了眯眼睛:“司琴,你来说。”
她看了看身后的修一,又看向墨画,鲸落更加确定其中有鬼。
“云姑娘,您这是让我说什么呀?”
毛三见鲸落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忙开口解围:“两位姑娘不过是跟着我在书房,学习学习经商之道。”
鲸落低头轻笑了一声,墨画在后头手里的帕子搅成一团:“毛三你真是长胆子了,我也忽悠。若只是学学经商,墨画何须如此表情。”
转头看着她,收了笑,脸色显出疲惫:“墨画,你自己来说吧,什么事,在王府外讲清楚,不然回去王爷怎么处置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了。”
墨画听罢,走到她跟前,扑通跪了下来:“还请姑娘恕罪,我,我,我喜欢毛老爷。”
噗嗤,她笑出声,不过是喜欢一个人,何以如此胆战心惊的。
“你单相思还是?”
毛三出声:“我和墨画是两情相悦!”既已跟当家的说出口,他也不再自己关门想了。
“我有心想帮墨画赎身,只是王府规矩多,婢女不到年岁是不能赎身的,怕贤王责罚,这才想着瞒下来。”
“还有这样的规定?无妨,两情相悦是好事,我会替你们先瞒着,再去王爷那里探探口风。另外,我今日除了找这俩丫鬟回去,还有一事想请毛老爷帮忙。”
她将自己买宅子的事,一一述来。银钱方面,第五修时答应会回禀武帝,由军需储备将武器造价反还于她,虽然本金是他出的,但是人工费和技术费还会有一笔丰厚的回馈。
墨画被她扶起来,就听见这么些内容,同司琴面面相觑,不知王爷是否晓得她的想法。
夜行递了消息回去,便在毛府门前杵了两个时辰,天泛着昏黄才见着三人出来。
鲸落回贤王府,遇着第五修时出门。
“你怎么才回来?”
“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有点事。”
“我要潜入皇宫。”
“何事?”两人异口同声半天,终于是有件事对上了。
林殊在府上转了一圈,问了许多家仆,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刚想去休息,就被他叫着也夜入皇宫。
她想着,早些时候你确实没有为难那一个守卫,但是擅自闯进去,那是为难了整个巡夜的御林军。
见着这两人每一句话能正常对上,往前走一步:“阿时你就否管鲸落去做什么了,人都回了,还想怎么样?至于你,他要翻墙进宫。”
“为何王爷进宫还需翻墙?”
“说来话长,贵妃买通了守卫不让大门进。”
“那去叫齐王带着进去不就成了,贵妃还能拦着自己亲儿子不成。”
鲸落白了他们俩一眼,带着两丫鬟回紫音殿,许久没有好生沐浴,浑身酸乏得狠。
第五宣听他提要求,愣了一下,心里有些犹豫自己母后的境况。
“贵妃如今已经借口做了这么多事,随便一条都是朝臣口诛笔伐的引子,你若是再迟疑下去,她再行差踏错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看着第五修时的眼睛,严肃问道:“是否可留我母妃一命,当作我帮你的回报。”
“放心吧,父皇舍不得杀她的。”第五修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多少是有些心疼自己母亲的。
“我要的是你的回答。”第五宣拉着他的衣袖,像极有时自己拉着太子的样子。
“我会保她。”
是会保她,不是不会杀她。
第五宣有些红了眼眶,赶紧命人收拾马车去宫里。
一路顺畅,行至永安殿却被拦着,不是金陵卫也不是御林军。
第五修时察觉不对,拔了剑,阴沉着脸:“挡本王者,死!想好再决定。”
对方倒是一步不退,几招下来,明显感觉不是宫内侍卫的路数。
第五宣武艺不精,林殊还得保护他,如此一来,只有第五修时一人抵挡。
对方不过数十人,一轮下来有些吃力,运气明显有经脉阻滞的感觉,也管不上那么多,提了十分力斩杀数人。
第五宣却奇怪,为何父皇寝殿门口的侍卫对他们招招致命。
现下的情况,根本找不到机会出去找救援。
“给我上!保护王爷!”一队明亮盔甲从侧门进入,金陵卫第三队长明夜在明德殿巡逻,交班路过永安殿的金陵卫听见动静忙去找他,这才带队前来。
“留活口!”话音未落,被擒住的已经咬下后槽牙,饮毒自尽。
提着滴血的剑,推开永安殿的门,贵妃俯卧在武帝身上,一脸悲伤地抚着他的脸。
喃喃说道:“臣妾要死了,皇上同我一道吧。”说完便欺身要吻上昏迷的武帝。
被第五修时冲过去一把拉开:“你的毒还有解,快给父皇解毒。”
“你骗我!”贵妃一把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说道:“你和你母妃都恨我,怎么可能救我,你府上的如风之前救不了我,怎的现在又救得。”
“本王在江城遇到制毒的人,她给的解药如风能做。你如今死了又如何,留下齐王背负你遗留的骂名么?趁现在还来得及。”说着给明夜使了个眼色,他趁苏离看着贤王分心的间隙,从她手下抱出武帝。
“你骗我!”见身下的筹码没了,苏离一时有些魔怔,眦着双眼,状似疯癫。
林殊看不下去二人的拉扯,过去一个手刀。
“母妃!”第五宣见状惊呼。
林殊一个眼刀丢过去:“别嚷嚷,只是晕倒,还不将她弄去贤王府找如风解毒。”
这才闭嘴上手帮忙,听得暖阁传来声音:“统领,娴妃和四皇子也晕倒在此处。”
苏离劝不走他们俩,只得迷晕他们。
“明夜,你去将娴妃的侍女找来,本王会吩咐御医过来诊治,在皇上苏醒之前,永安殿的一切消息不得外泄。”
明夜得令,他们三则趁夜色带着俩昏迷不醒的人匆忙出宫。
每夜都会来永安宫查探情况的第五梦见着他们一行人鬼鬼祟祟,刚上车,就卡住车门,一脸委屈:“皇兄,你回来了也不知会我,你不知道我最近可”
没说完就被第五修时一把拉了进来:“回王府再说。”
“诶!金枝还没上车呢。”
“没时间了,她没那么笨。”第五梦只得作罢,这才注意到后边还躺着两个,掀开一看,被林殊及时捂住嘴才没叫出声。
拿着贵妃的令牌,出宫倒是更顺利了,连车都没检查,不合常理,看来宫中守卫要大清洗了。
今日这队人马,倒是让他想起当时宴会上,自己安排的人离奇被调的事儿。
鲸落刚躺下,就听见外头一阵吵闹,推开窗,月已正当空。
穿了衣裳出紫音殿,拦住路过的婢女:“何处喧嚣?”
“回姑娘,应是如风大夫的无缘阁,方才王爷和公主一起回来去那边了。”
无缘阁大门紧闭,只听得里头动静挺大,她敲了敲,无人回应,便寻了一处石桌坐着。
贵妃的毒,还是白芷给第五修时的解药,让如风灵光一现。
贵妃口中含着毒度给武帝,第五修时拉她时,流了一地,应是没有服用。吃过如风给的解药,明显气色有好转。
难的是武帝那边,前后两种毒药的叠加,加上昏迷许久,很是棘手。
如风找了个小白布,包在竹签上在贵妃口腔刮了一圈,闻了闻,凭感觉找了些最稳妥的药材,武帝的反应极大。
又是灌水又是拍背,折腾半宿,贵妃醒来才如实交代给武帝吃的毒药。
如风研磨开,沾了一些放进嘴里,第五修时拦着他的手。
他只是冲他笑笑:“一点点,无妨,我心中有数,现下只有这个法子了。”
第五修时这才松手,如风又凑过去闻了一会儿,盯着自己的药柜思忖片刻,谨慎下手。
给武帝强行服用后,房中几人屏息以待。
“咳~”床上的武帝,胸口剧烈起伏,一声咳嗽出声,众人好歹是松了口气。
贵妃泪眼婆娑地起身,想要过去,被如风抢先,把着脉轻声问:“皇上身体可有其他不适?”
“只觉得累,有些轻飘。阿时找到了吗?”
“父皇,儿臣安好。”
“哎,那便好。朕睡了多久?”
“父皇,您睡了有十多天了。”
“都好就行,”武帝看了眼床脚矗立的苏离,闭了闭眼:“再让朕歇一会儿。”
第五修时看着如风,见他点头才彻底安心。
一行人出来时,已困顿不堪,第五修时一眼就看见石桌上支着脸昏昏欲睡的鲸落。
“俊朗安排了房间,今日便都宿在府内吧。”
快步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蹲下看她轻声问:“夜晚凉,回殿内睡吧?”
正迷糊,听见声音,抬了抬沉重的眼皮,见是他,喃喃了句:“你们做啥呢,好吵。”
“是等我吗?”
“嗯”便没了声,继续瞌睡。
第五修时笑得有些宠溺,将她打横抱起,无视身后的各种眼神,径自回了紫音殿。
次日晌午,鲸落醒来,不是自己熟悉的暖阁的床榻,一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