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争美起杀心
爬起身来扶莫颜坐下的云铮一愣，缓缓靠莫颜坐下，目光闪动，一时不解君辙话里之意。
“本皇若要针对云家，必先摧毁一字并肩王雕像。一朝天子一朝臣，在本皇任期，云凡兄终究没能突破造化，云家如无新的希望，又怎堪本皇重任？”
云铮目光闪动，道：“圣上，诗词大赛之变，不是您的意思？”
“是本皇的意思。可惜云家以不变应万变，以致奸邪没能露出更多手段。云铮，本皇姓君，开国双圣的后人只要不叛国忤逆，本皇无端降罪，百年后有何脸面见君家先祖？”
云铮莫颜都是愣了，本想着君家出手，云家在劫难逃。只想着如何尽力保全之策。谁知事实上完全不对。连凡爷爷的卦象似也不全对。
“贺家出过叛逆贺志朋、贺永庆，三百年来，云家却一直忠字为先，连外姓义子都是如此。本皇其实很是佩服。不过堂堂第一世家，混到连天元境的才寥寥数人。罢了，本皇自去云凡兄墓前走一遍，你们两个小家伙自便。”
君辙、徐珮并肩而行，云铮转过头，道：“圣上且慢，姑射渊之战，圣上可能有个说法？”
“呵呵，何来说法？！水至清则无鱼，奸邪历来存在。云家如无自保手段，难道要本皇做云家保姆？也罢，莫颜以龙元初阶在徐珮压力下坚持了九息，难能可贵。本皇暂赐封号星月，十八岁前莫颜若能进阶天元，可登青云台拜将。”
云家的解封悄无声息。三部的联合调查结果，云家人直到解封时还茫然无知。
三部的联合调查公告：
古风湖诗词大赛之变，死二十二个，伤一百零九个。
死者中，九人为乱云山贼匪，混于禹州才子之中。
大赛出现的毒物为乱阳花毒，为乱云山贼匪下在茶水之中。毒性发作极快，迷乱心智，不危机性命。
云家身为主办家族，管理不力，防范不力，应急不够。圣裁罚没三年世家俸禄，用于无辜死伤者的赔偿救治事宜。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诗词大赛中断，结果、奖励都没了。并不影响水调歌头月逢中秋一词旋风般席卷大梵帝国。
千古中秋词，无出其右！徐珮评价语。
翰林院院主任平老先生评价月逢中秋：意境之美、直抵本心。当入选太学必修文章。
各种评价、研讨，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身处议论中心的云铮只一笑置之，不参与其中。一心只陪着莫颜修炼龙象九聚功。
毕竟词再美，并不是自己的东西。云铮不想将自己脸皮操练到比城墙拐角还厚。
十八岁前进阶天元，对莫颜来说压力不小。而云铮自己，感觉诗词这一节以后平淡应对就好。
大梵帝国身处荒古大地中心，四周强国环伺，远谈不上平安。诗词可杀不了敌人。
圣皇的意思，第一世家的盛誉，云家得有能力自己维护。这，也无可厚非！
过往的牺牲和功绩只代表过往。
“碰！”
云铮重重撞在粗壮青桐树上，滑落下来时鼻孔血流。
“涯哥，再来！”
古风湖南岸小武场，莫颜拳像代入剑招，演练中难免用担心眼神扫向云铮。
她下不了重手，云铮干脆和完成手阳手阴双聚的云涯对战，每天下午一个时辰，雷打不动。
生在心神的拳像，可意会难以言传。逐渐融入云铮拳脚中打出，对云涯却也颇有好处，独臂独腿的云冼虎很多时候都会来观战。
成天腻在一块的莫颜，从云铮繁多拳像中受益最大，帮着云铮融合过程中，她的过往所学同样在精进完善。
和古风湖东边只隔了一道青石高墙的会凌宫里，离云府最近的是贤亲王别府。
别府一栋青砖碧瓦方形建筑的三楼书房，君无极、公孙群两人之外，还有一个留着短须的黑瘦中年人。
三人此刻都通过面朝古风湖的窗户看着演武场的几个少年男女。
云涯、云铮还在对练，莫颜观战，云冼月则在揣摩拳像。
“无极，云府中动手风险太大。万一圣皇认真追究下来，后果难以预料。”
“圣皇许多年来只召见过云家云铮一次而已，虽说给了云家兵将一条退路，也挽救不了云家衰败之势。小小云铮出个三长两短，应该不至于上达天听。”
“无极，你现今热心对付云铮，不会是因为免死金牌吧？”
“呵呵，就知道瞒不过你。云铮这小子倒是提醒了我，云冼霁为什么舍得动用免死金牌救下莫颜，群兄难道不感兴趣？”
“此外，除了免死金牌，云家还有一样大梵帝国仅有的辅国令，据说只有大房男脉血液才能够激发。群兄，云家奔雷手虽然出了事，你找的人可有十足把握？处于帝都重地，这位仁兄可只有一两次攻击机会哦！”
“无极，我既然打赌输给了你，云铮就交给我了，莫颜我也不会和你抢。只是你承诺的风险回报能有五成把握么？君梦舞可是徐真人的爱徒呢！”
“要说五成把握绝无问题。群兄，君极堂三大造化，徐真人并不是最强的。当然，要想把握更大的话，群兄自己得有点突出表现。”
公孙群苦笑道：“在徐真人面前做出表现，比让圣皇赏识更难，我可没有云铮做些歪诗的本事。当今天下太平，想博取军功亦没有多少机会。无极，我骆师父在此，你先说要对付云铮到何种地步吧？”
君无极森冷一笑：“要么死，要么彻底废掉。骆先生，莫颜和云铮形影不离，小心别误伤了佳人。”
黑瘦中年人骆影空恭声道：“无极王子放心便是！”
和云府罗山差不多高矮的平治峰，会凌城有名的风月怡情之地商月河和漓水在此交汇，绕峰南下。
夜已深，商月河上歌舞升平，莺歌燕舞。
骆影空借住了三天的刘姓菜农一家只剩下了他一个活人。刘家的一个奶奶，菜农夫妇，和两个儿子一个幼女全被杀死，尸体都扔在冬日储菜的地窖里。
平治峰东面两里就是会凌城军禁部和贺家大院所在。骆影空携带青铜虎筋弓上到刘家二楼天台时，只淡淡扫了一眼军禁部院中灯火明亮的六层圆塔。然后微眯着双眼看向罗山之巅。
连着两天两夜好些个时辰的观察，决定动手的今夜，罗山先贤台上却突然多了两个令骆影空不敢乱动的人。
“云铮，莫颜姐姐，我这首青玉案商月河如何？”
“轻歌如梦，聊狂平生，商月倩影红。很好呀！”
云府诗会之后，君梦舞和君兰慧又来过云府三次，和莫颜之间倒拉近了许多。
君梦舞最得意的几句被莫颜夸赞，心中正有点沾沾自喜之际，云铮一勺凉水泼将下来。
“九公主，商月河的繁华奢靡，文人骚客、酒徒狂生都可以写。你一个小姑娘家选题立意就有了偏差，这首词不说也罢。”
“你……”
花三天时间细心填的词被云铮如此评价，君梦舞不禁气结，一时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云铮，你比我还小，更没有资格做这样的评断吧？”
“公主，我虽然年少，但也知道商月河上被追捧的红牌，多是被降罪的官宦之家小姐。这些人的强颜欢笑，心酸之处，作为立意岂不有意义多了？”
云铮这话牵起了莫颜的某些记忆。包括君兰慧在内，三个女孩委实没想到云铮小小年纪能够想到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