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斯文败类
mxt几个人正做着妆造，程赞进来了。
沈以泽从镜子里看到他，有点意外，“你怎么还没走？”
程赞鬼鬼祟祟把门关好，站到沈以泽身后，对着镜子里他说：“我本来是想围观kq他们的拍摄的，结果刚刚瞄见蛋队几个人过来了，所以过来提醒你一声。”
闻余语这几天补了一些apl之前的比赛视频，所以对蛋队也有些了解。
蛋队egg，不仅和ry一样，是上一届apl四强，也和ry一样，是apl举办之初就存在的战队。
但这支队伍，一直不温不火的，最大的特色就是没特色，成绩也不差，却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荣誉。
而这个转会期，egg唯一的新闻，是他们换了个韩国籍的主教练。
外援在如今很多电竞项目里都很普遍，但在apl却很罕见。
也不是没原因——au最重要的比赛世界杯有国籍要求，引入外援却参加不了世界杯的话，无论是对俱乐部来说，还是对选手来说，都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看程赞慎重的样子，闻余语有些奇怪，“来就来了，为什么要提醒我们？”
“提醒你们避避晦气啊。”程赞说着，目光瞟向闻余语，又想起别的事，“哎，世界冠军，我们之前喊你去试训你怎么不去？你们这官宣出来简直惊掉我下巴。”
范途安看一眼宁洲，“别说你了，我们也惊掉了下巴。”
几人又聊起转会期的事，闻余语却从镜子里看到，沈以泽咬着嘴唇，好像有什么心事。
也没等她多想，有人推门进来了。
来人穿一身黑色短袖队服，外套搭在手上。他头发剃得极短，下巴蓄了一小撮胡子，露出的手臂上纹了文身。
因为看过egg比赛视频，所以闻余语能认出他来。egg重装位，right，许如亮。
他一进来，化妆间里的人都不聊天了。
程赞半玩笑地和他打招呼：“哟，也不敲门？”
“你家的化妆间？还敲门。”
沈以泽正好做完妆造，他连忙起身，有些讨好意味地和许如亮说：“你坐？”
许如亮却没理他，往沙发上一躺，一个人占了两个人位子。
动作太大，惊动了沙发上正在手游中激战的牧元白。
“哎，大哥你……”等他抬头看清楚来人，又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继续低头玩手游。
化妆间氛围忽然就变了，正好范途安造型也做好，他示意程赞，“还去不去围观kq的拍摄？”
“去啊，快点，再不去人打歌服都要换下来了。”说着，程赞拖着沈以泽就往外走。
几个人差不多同时开始化妆，宁洲这边也完事了。闻余语从镜子里看过去，仍然是那张明星似的脸，化不化妆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你不跟他们一起去？”闻余语问他。
“等你。”
“可能要很久。”闻余语提醒他。
女生的妆造比男生复杂太多。
“没事。”
“那好吧。”
沈以泽似乎有点怕许如亮。
闻余语对这件事有点在意，但蛋队选手陆陆续续进了化妆间，她也不好细问。
直到队服造型拍完，mxt五个人拎着白大褂去试衣间时，闻余语特意喊住宁洲。
“line，你换完衣服先别走，等等我。”
范途安和牧元白已经进了试衣间，沈以泽站在门口，说：“我们一起等你呗。”
“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们全堵在这里让别人怎么走。”
“……”沈以泽很有社会责任感，“哦，那你们记得，二号摄影棚哈。”
“别忘了你还要重弄发型。”宁洲提醒闻余语，“还得再回化妆间一趟。”
沈以泽又停下脚步，“那我们换完衣服，一起去化妆间等你？”
闻余语想了想，“别了吧，蛋队的人正在化妆，怪尴尬的。你和团团元元去摄影棚等我们就行。”
“哦。”
沈以泽正要迈进男士试衣间，想想又折回来喊住闻余语，老妈子似的提醒她：“团团元元就算了，你爱怎么念怎么念，蛋队咱可不能用叠词念啊，要文明。”
“……”
闻余语：“哦。”
白鞋白裤白大褂，换完衣服之后，闻余语开门一看，宁洲也同样的装扮倚靠在墙边。
他身材修长，本来也算沉静内敛的性格，这一身换上，很有科研气质。
“走吧。”
闻余语和他一起折回化妆间。
趁没人，闻余语压低声音问他：“之前在化妆间……沈以泽很怕许如亮？”
“你要我等你就为了问这事？”
“嗯。”
宁洲笑说：“可惜，我和你一样，来mxt也没多久。”
说完，他又想了想，“……不过如果你真的好奇的话，我可以跟你说三件事，给你参考一下。”
“你说。”
“第一，蛋队是上赛季四强，但没有选手入选国家队。第二，沈以泽是唯一一个四强以外选上国家队的。第三，沈以泽刚出道的时候，在蛋队打过一年替补。”
三件事说完，闻余语心中也有了数。电竞选手里也未必没有小心眼的，替补进了国家队，自己却没进，也挺丢人。
返回化妆间时，蛋队的人已经有三个做好造型，空出了化妆台。
化妆师让闻余语坐下，“扎个马尾就行，很快。”
沙发上大喇喇坐了三个蛋队的人，宁洲也不想过去凑热闹，于是在闻余语身边坐了下来。
闻余语梳着马尾的时候，另一位化妆师将宁洲看了又看，在化妆台的抽屉里翻找一圈，最后给宁洲递来一副金丝眼镜。
“戴吧，绝对好看。”化妆师信誓旦旦。
宁洲婉拒，“不必了吧，就这样挺好。”
化妆师很坚持，“这可不行，最后大合照剪出来，肯定还得把你放c位，造型太敷衍了我怕被粉丝喷。”
宁洲无奈接过。
眼镜戴上，粉面朱唇，忒斯文。
闻余语评价：“非常可以。”
这边正聊着造型，许如亮却走到宁洲身后，双臂搭在他椅子上，身体重心也往上一靠，面色略有嘲讽。
“别人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当是开玩笑。怎么回事啊，世、一、辅，你也不至于没别的队伍可以去吧？”
“侥幸选出个‘国家队重装’，你真觉得mxt有国家队的实力？哎，你看最近国内外的阵容评分了没？也没几个人觉得mxt能进四强啊。”
“说说吧，你究竟怎么想的？在ry都带不动，去mxt就能带得动了？”
宁洲只是静静坐着，沉静平和，云淡风轻，非常有心思缜密的科研人气质。
闻余语看着镜子中的他，心中“啧”了一声，还真斯文。
许如亮继续说：“……我打职业也很多年了，比你还要早，拿过冠军的朋友也不少，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操作。呵，真叫人搞不懂。”
这回宁洲倒是理他了，他劝许如亮：“你搞不懂我，可能是因为我们不熟吧。不熟就别硬聊了。”
“……”
化妆间瞬间落针可闻，许如亮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
而宁洲面色寻常，仍是一团和气，只是语气有似有若无的嘲讽，段位比许如亮高了不知道多少。
闻余语心里又“啧”了一声，还真……斯文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