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他们不配做父母
“老大,你放我们出去!”
安家小院里,一把门锁两个人。
安周礼在院子里劈柴,丝毫没听到门里叫喊声似的。
他现在要努力多做豆花,多卖钱,这样才能还了欠林家的五十几两银子。
他心里很清楚,林三哥给这银子,完全都是看在妹夫的面子上。
要不然,林三哥凭什么帮他安家。
给他银子的时候,也明确表示了,希望安家父母不再去打扰林家。
他都清楚。
别说是明确表示,就是林家人不说,他也不会让父母出去祸害月明。
当时他拿着银票去赌坊的时候,人都气麻了。
周围的乌烟瘴气,到处都渗透着腐烂气息。
却也吸引着人去赌钱。
没钱的卖女儿卖妻子。
就像是中毒似的,一个个跟着了魔似的。
安周礼不明白,这样的地方,为什么会吸引了他爹。
他爹可是读书人,什么时候读书人也会烂赌。
难道真是话本说的,最脏就是读书人。
嘭,安周礼抓着木头劈成两半。
他现在也不能真将爹娘送回村里,这若是送回去了,青山村的人还不戳了他脊梁骨了。
但是他也不能将爹娘带在身边,他也要做生意养家糊口。
嘭,又是一块木头碎成两半。
劈开的木头摆放一旁,房间里安卫的声音颤抖,“老大我可是你爹,你就为了那么一点散碎银子就要将我关起来!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了,早知道你现在这么不孝,当初我就不应该生你!”
“你最好是当初没把我生出来,我也不用现在给你收拾烂摊子!”安周礼一把丢掉的斧头,一拳打在墙上。
想到那天月明躺在医馆的样子,他现在恨不得打人。
“你看看这些日子你们干的事,你们若不是我亲生父母,你们以为你们还能在这叫嚣,我早就把你们送去赌坊乱棍打死算了!”
“你们既然敢赌,那就该知道后果是什么,你们不知道,自然会有人帮你们知道!”安周礼一斧头劈开门锁,将两人拉了出来。
“你们不是想出来吗?那就出来,从这里出去,往后我跟你们再无关系,你们也不用想着去找月明,因为经过这件事情,林家已经彻底跟我们断了关系,现在你们满意了,你们高兴了?”
安周礼被气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失去理智。
安家夫妇俩被他强制拽了出来,推出院子。
“你们不是想出去吧!现在就给我滚蛋,我一天都不想看到你们,滚!”
安周礼如同发疯的嘶吼,将正在煮饭的曹兰花也给喊了出来。
曹兰花站在厨房门口处,看着眼前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从那天从医馆回来,安周礼就逼问安家父母赌坊的事情。‘
安父还一脸无所谓的说,不就几十两银子吗?让你妹子拿了就是。
气得安周礼发了好大一通火,连带着院子里的桌子都给砸了。
偏偏安父还觉得是安周礼大惊小怪,抬手一巴掌就把安周礼打了。
安周礼当即红了眼眶,拉着两人就锁在偏房里。
然后就出去了,等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
是她跟曹宁,两人给拉回来的,一直到现在,几天了,安周礼就没说一句话。
也就是做生意的时候,强颜欢笑,带着一丝鲜活。
在家的时候,就埋头干活,一言不发。
曹兰花知道,他是想还了林家的银子。
安周礼心疼妹子,可因为这银子压着,他无颜去面对妹子。
只有还完了银子,他才能光明正大地去看安月明。
曹兰花心里都清楚,这个男人,心里有自己的牵挂,自己的委屈。
偏偏这些日子,安家父母还不知道自己错了般,闹腾得不停。
周围邻居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每一次她都是赔礼又道歉。
送豆花又是送豆芽。
才平息了这些邻居的不满。
现在又闹成这样,怕是又要去道歉了。
曹兰花眉头微皱,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一样。
她害怕安家父母这样闹腾下去,影响了曹宁读书。
他们好不容易将曹宁拉到这个位置,她不想因为其他人,毁了曹宁。
“周礼,你想冷静一下。”曹兰花走了出去,拉住安周礼,道:“你现在让伯父伯母离开,他们能去什么地方,你先冷静一下,我知道你这些天难受,我跟你一样难受,但他们毕竟是你父母!”
曹兰花不说还好,一说就等于是火上浇油。
安周礼彻底炸了!
指着安家父母吼道:“他们还算父母吗?小时候为了换钱,卖了月明,我十五岁就去镇上搬沙袋赚钱,到最后呢?一个只会坐着看一无是处的书,一个端着所谓大家夫人的架子,给可儿买新衣服头饰。”
“明明月明才是她亲生闺女,你问问她从小到大给了月明什么!她给的只有数不尽的伤害,和做不完的活,安家早就不是当年了,比贱民还不如,她还要端着她贵妇的架子,生怕别人戳了脊梁骨。”
“而他呢!”安周礼红了眼眶,指着安卫,“从我有记忆的时候他就只会看书,到了青山村还是一样看书,活着就是我们该伺候他的!什么都先紧着他,哪怕是家里没有吃的,他也从未说过担起一个当父亲的责任,我总想着,我多做点,家里的钱还完了,我们一家也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了。”
“可是最后呢?让月明把自己卖了,新婚夜还被婆家如此欺负,月明为什么当时不回来,而是选择忍了!那是因为她知道娘家靠不住,但凡娘家人能站出来为她说句话,她也不会一个人扛下所有!是我们安家人无能,不但不能保护,还一次次伤害,是他们的自私,导致一切,他们还真是我的好父母!我宁愿没有他们这个父母!”
安周礼这是将这些日子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完了,每一个字,都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恨。
他从来都不指望父母能帮他什么,他只求他们不要拖累了他们。
可是他们呢?
还配当父母吗?
“他们想出去,就让他们出去好了,不管是去赌还是去抢,都跟我们无关了,以后走在大街上,我就当不认识他们好了。”
安周礼哑了声音,疲惫后无所谓,转身进去屋子。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