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身外法身
“去特么的!你这个魔王,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卫陈华摧动四象生衍,剑放寒芒。
两道黑白剑气运转,如同石磨一般,不断的消磨着贝希摩斯的身体。魔王的愤怒使他的身体变得更加的凝实。
西式长剑握于手中,一身黑白燕尾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西方斗剑的绅士,危险的气息急速的攀升,凝聚的躯壳更似是与常人无异。
贝希摩斯扭动着身躯,似乎是在适应着人身,两道地狱君王的魔法从剑刃发出,黑漆漆乱明心,乌泱泱覆光明,万物触之即溃,视之则妄,无由的绝望,使心神灵魂都会放弃抵抗。
“降三世明王之不动心!”卫陈华双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弯曲结合,口颂临字秘诀,周身金光围绕,将缕缕血光乌光排斥于外,心神清明不受魔王影响。
挥动四象生衍,阴阳磨合,宛如太极两仪,不生不灭,时者永恒,五行法力齐上,唤出金虎,声声虎啸携威压万千之气势扑杀向前。
羽翼覆身,鸟首人身的宛渠人之虚影,自泥丸宫中显化无穷,极光闪烁,顷刻之间,贝希摩斯周身事物尽是破碎,仿若上下无垠,困守自身于虚空。
“神人?至人?圣人?令我讨厌的气息,必要诛灭与尔,好要让窃取者知道,地狱君王的怒火,不是一世一界,一刻永恒所即能承担!”贝希摩斯长剑举开,仿若开劈,光暗分浊,直将阴阳术法化于须弥。
“五行·相生,离火·驱邪降魔!”咬破指尖,血浮剑身,红光五举之盛,其上烈灼然,宛渠神念,覆于泥丸,其雷光火光风息水浪,不绝围缅
“戾!”一声朱雀长鸣,剑刃火光化形南神扑杀啼鸣,贝希摩斯优雅的用长剑在周身不远处划出一道剑痕,无形不明光暗的奇妙光晕,化魔为墙。
轰……
火光尽数抵散,两者皆是向后退了几步,西式长剑浮于后身地面,青铜古剑划刻痕迹,半米长的沟壑与地面划开。
“纵使本王,不复存一,但对杀尔等,亦是轻易捏死!我与神争,你与己争,非非得已,岂能与我魔王相抗!”贝希摩斯用长剑抵岩发出声音,似乎是在做陪行的音乐,刃覆黑芒,走至身前,举剑挥劈,一举一动皆行优雅。
四象生衍剑刃泛寒,横举于身前抵挡,莫名的神力,正篡改他的认知,始于绝望。
“啊!”终究是地狱的七君魔王,非是人之所敌,这一剑便是息双肩头顶的三昧火焰,又挥一剑震伤五脏中的神魂魄蕴。
无形无劲,无有拘束,魔王之威,就算是小圣来此也未敢轻视,贝希摩斯见那金虎扑杀,只是左手一挥,尚未碰到衣袖,便被击飞出去。
“这河马,一个地狱七君,威力非凡,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受的重伤,但想来也知道是天使所为。按他所言,是有人召唤,才会显化,不知真假。但按照所见之判断题,应该是宛渠人拼死设下的封印,将之最后的余留消磨。”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真是如此,宛渠人复苏之时,为何急忙离开,而只附一缕残念与羽毛,而不趁机消磨沉溺这一识念。是能力不够,还是达到了某种临界?”
卫陈华趁机吞服下一颗保命丹,身上的伤势逐渐恢复,眼睛盯着与金虎博杀的贝希摩斯,想了想自己有什么底牌,那道金令,是不到生死界限的最后关头,是绝对不能用的。
“滚开!”贝希摩斯单手凝聚恐怖法威,一掌拍打在金虎额顶,道道地狱血芒乍现。
金虎发出强烈的吼声,眼看这个法宝就要破碎之时,卫陈华掏出一道银汉封魔符,口中念法。
符纸漂浮于半空中绽放银色光晕,三个拇指大小的小盘旋于其中,只听一声急行敕令,携万千威能直压过去。
魔王周身光暗闪烁,无穷的绝望之感涌涌上心间,再是掐诀引法,金光乍现,将邪祟之光排挤出去。
“无知的凡人,总是以为一些小小的手段,能够将我封印。”贝希摩斯幻化出真身虚影,似是一只河马,它的尾巴如杉木般挺直,肌肉如石头般结实,骨骼如铜铁般坚硬。
三道人影化作三个光点飘摇不定,灵光渐渐闪烁黯淡,卫陈华的周身也不断有野兽虚影扑杀至身前。
“护!”杀戮黄泉水急速在周身运转,那些虚影凡是触到,顷刻之间便是消散,司掌野兽的魔王。
眼看着虚影就要将周身空间充斥,卫陈华急忙收回那张符篆,刚一入手,那些野兽便是化作道道乌光消沉于地下。
“噗嗤~”西式长剑贯穿胸口,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行者心中顿时惊骇,四象生衍脱手刺向身前。
五行法力贯穿天地,刹时间光芒大作,魔王抽剑急速挥砍,卫陈华聚法于身前抵挡,尺凫吞噬大半法力,将体表化做虚无遁于地下。
贝希摩斯手中长剑不断浮出一具具野兽虚影,扑杀刺向黑影,一个个深坑被击打而出,一时之间轰鸣声不断。
尺凫只觉全身都出现彻底隔绝的裂缝,密密麻麻,细若蛛丝,无以法力强行维持,怕是早已变为一滩肉泥,魂魄被散,连做鬼都做不得。
操纵身体,二手食指直立,使中指重叠其上,小指与无名指弯曲组合,拇指直立,默念:“降三世明王之忿怒心”用了兵字秘法。
周身燃火,血肉衍生,一口污血吐向身后,所触之物,尽是化为齑粉,又一道杀戮黄泉水隐于乌血之中,化作一血箭吐出,杀向贝希摩斯。
他只是一个侧身便是躲过,步步紧逼,无论速度多快都是拉不开也维持不了一定的距离。
“无知的凡人,我将你永堕地狱,届时你将永恒于烈火中哀嚎,无生无死,永不解脱。”贝希摩斯声音缓慢沉重的说着,身后的真身虚影也越加的凝实,无愧于神话之地狱七君,无生无死,显化于世,万界堕落。
只待真身于此重聚,打开了地狱的大门,无穷无尽的怪物将以一切生灵、智慧、文明为食,那时一切恐惧的妄想将会成神明,世间将会成为一场永无休止的盛宴。
“地狱的君王,真是麻烦了,我又不是那驱魔人,更不是和尚道士,一旦让他恢复,死,我是死定了。”卫陈华心中急速思考对策,手中唤出帝祖的令牌,准备拼死一搏时。
识海内尺凫唤出两道鬼道气息,令牌收下,重新拿出李伯言的阎罗令,与之前得到的北帝魏武令。
“嗯?讨厌的气息又增加了,一道地狱君王的气息,不过极弱,像是一些软弱神系中的死神,不堪一击。”贝希摩斯查觉到眼前之人身上有一道极其反感的气息浮现,阴森森,严罗端正。
长剑刺去,一道血芒似是沉了空间,无可匹敌,无可阻挡。卫陈华引动北帝魏武令,其内煞气聚于阎罗令中,身后的鬼门虚影浮现。
那血芒一闪,停滞于空寸进不得,魔王加力刺出一道翼龙虚影,口吐烈焰,那道:“神行苍莽,地狱无边,我既缔一切,我既毁灭切,我既万物之初,我万物之终,我既一切的外象,我既内在的恐惧,我既初始的野兽,我既地狱的君王。我既希望的反面,我既绝望的本身。”
“没有人敢直直面对绝望,然而始终堕向绝望,没有人承认掐灭希望的曙光,然而始终走向绝望。恐惧所带来的压力,远远没有绝望的沉重。那么,可卑的人类,迎接你最后的结局吧!”贝希摩斯长剑挥刺,那道血芒刺破阻隔,直直的穿向心脏。
“持道显令,魔乱世间,疾行有法,上通洞虚,下彻九幽,诸天有正,行我号令,奉以天承,降魔!急急如律令,敕!”卫陈华双手并拢掐诀,令牌与四象生衍浮与身前,咬破舌尖,吐出精血。
一阵阴风拂过,冰冷森森,阎罗令化作一道漆黑的乌光,迎着剑尖抵去,像是铁链晃动铮铮作响。
贝希摩斯只觉全身要被铁链锁住,身形一滞,顿感体身不断寒冷,双目发黑,耳边响彻喃喃,似乎酆都九幽的无间,只是听到:“奉北帝大庭氏令,剔散神魂,打散其聻,化散稀形,分形其夷,贬入九幽无间!”
“妄想!”魔王一声暴喝,急力冲杀向前,速度极快纵使光明不及万一,力量磅礴,纵使热寂可堪比地狱亿万。
在卫陈华的眼中,李伯言的阎罗令上,引上了大庭氏令四字,北帝魏武令中的鬼道阴司的气息不断的灌入。
眨眼之间,化做一道乌光将之笼罩,见那魔王化做残影极光挣扎,也慢慢的化做虚无沉入了地下。
“呼……呼,这次使用阎罗令,不知请动了哪一位阴司鬼神,可算是将这地狱君王给解决了。”卫陈华半瘫在地上,这时脚下一滑,触动了机关,一路滑向一处祭坛。
接着没过多久,一具完整的躯壳,从那祭坛中央处浮现,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尸体,识念扫过去时,就发现其身受到影响,伸出一指。
顷刻之间光暗昏明,卫陈华双眼迷糊,只觉得全身变得轻飘飘的,似是挣脱了什么束缚。
再次睁开眼时,竟是以另一个角落看到盘膝而坐的自己,中顿时惊骇不已,运转《大罗五行诀》发现只能操纵那个“自己”运行法门,奇妙无比。按照另一本功法,运转了一身法力,发现竟只是一个凡人之身。
“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这时,一道玄妙之音响起,仿若隔世,天地暗淡。
又觉全身疲惫顿时无力,下意识的遵循本能,伸出一指,指着自己,眼睛一睁一闭,又是一阵漂浮之感。
大梦初醒似的感觉,从地上起身,再看那祭坛时,已经看不到什么悬浮着的躯壳。真是庄周梦蝶,不知谁是真我。
“咳~咳~这间密室里,看不出有什么强敌守着。”罗都丰和李三千从外面走来,他们似乎是并没有遇到太多的麻烦。
李三千拿着拂尘走了进来,手里又持着半张燃烧殆尽的符篆,微微皱着眉头:“奇也,奇也,真是奇也,追致一半,竟然消失了。”
“消失了?怕是被封印镇的消散去了。”卫陈华这时候接过话茬说道。
“嗯,也是,这个道理。”
“出口在哪儿?”罗都丰问,又指了指自己身后:“这里是一个完全封锁着的空间,我的法力识念,远远探知不到尽头。”
“独立的空间?”卫陈华闻言,急忙用识念法力急速扩大探知,见到了满地的尸骸躺在廊道,继续深入,除了一片幽暗,也是无边无际。
“轰隆……”那祭坛顿时一阵声响,祭司的虚影从上面浮现。
“诸位能找到这里,想来也是已经除去了那妖魔。这里的空间,是宛渠族一位真人所布施的封印界隙。上下无垠,四周无边,如果没有人接引,就算是类神系至高来了,也是妄自菲薄,徒牢无功。”那个祭司缓缓说道。
“哦?那我们又应该怎么出去?”罗都丰问。
“上到祭坛,我可以打开通道。”祭司指着祭坛四周。
卫陈华闻言半信半疑,先看看其他两人做出的反应,见到两人上了去,自己也是几步跨上去。
额顶顿时闪烁一道强烈的流光,只觉周身一阵温热,然后身体一沉,便是回到了神庙当中。
夏相看着三人,点了点头,说道:“昔日为消磨此之众魔君,我人道子祀、子舆、子犁、子来四为至人,以无为首,以生为脊、以死为尻,知生死存亡一体而化圣人无名,那处空间,虽有宛渠人所创,但仍是禹迹血泪。”
“古正至人同于仙人,古正圣人同于真人,也是可辈,未知四子可曾留有道统?”李三千叹息一声问道。
祭司这时候说:“倒是留有一具无名之躯,可化身外法身,但至今未有人寻。乃是南华认可的圣贤之辈,方能寻之。”
“无为首,生为脊,死亡做尾,生死一体,堪破玄关,有仙人之资,莫非那副躯壳……”卫陈华听到这里忍不住的想着,行法聚于泥丸宫中,竟见那小人,正在吐纳孤山客给予的长生之法。
其内附入自己一半的元神精魄灵魂,眼睛一闭,运转相对应的法门,便是可以唤出相对应的身躯。
“得想个方法,将自身法力,全都……”
“唉,至人所化圣人躯,又岂是我等世俗凡人所能见到?除非是遂古之初的圣者转世,或是未来的成就媲美五方上帝,否则,枯座万载九千兆,亦是难寻蛛丝马迹。”李三千摇摇头,叹息道。
“无名圣人,那是古今未来,世俗凡尘,人族能达到最高的修行地界,放在神话中也是一方大能不,放在类神话中,更是天帝之别的主宰者,要是神魔级世界,更是可以说是道的本身。”机械核心芯片搜寻资料,将这一信息灌入卫陈华的认知中。
“那这副法躯?”卫陈华指着自己的泥丸宫中的人影问道。
“古人云:修真性命,变化多端,算是一个变化,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有了两条性命,可做底牌。”
“生死玄身,有证仙人至人之资,能堪破生死本一体,便是称为生死玄身吧,保命的底牌,除非生死状况,否则真是不能轻易暴露。毕竟我又不是孙悟空,七十二般变化,七十二条性命,随变修行便得一变。”卫陈华心中仔细的掂量着,眼睛一直看向祭司和夏相。
一道亮光疾速驰来,落于祭坛中央,夏后霆的虚影突然浮现:“大事不妙,葬龙山那处的妖魔发生了暴乱,十二万禁军,正在力敌,但其内数量极多,撑不了多久。”
“葬龙山?那是封印利维坦的禁区,其内识念,早就被凶神饕餮抹杀,只是一具空壳,妖魔虽多,但多是野兽,怎能有此之威能?”夏相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当初战时,利维坦的整个灵魂亦被饕餮这个缙云氏之子,所当血食吞噬,虽然以那位性神的性子应该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但因敌人数量极多,他本性就是贪吃、贪婪,自然容不得血食全落他处,留一具空壳,便是算给了上头的一个交代。
“先去王宫处,与王商议,三位小友,还请见谅,洞天世界处于战争,外面的通道尚是无法打开。只能是等些时日了。”
三人闻言随既拱手:“但凭夏相吩咐,妖魔乱法,吾辈理应肃清,天清地明,容不得邪崇于世。”
“善。”夏相闻言,唤来宫殿,带上了三人,又叫上神庙里的巫祝祭司共问进了里面。
只是刚一出了神庙,便有一道亮光从天而降,接着紧随几道乌光弥漫紧跟,一声巨响,将那神庙连同大河遗为了平地。
行至半途,忽然两三道黑色雷霆闪烁,劈打在青铜古殿上,几个身长蝙蝠翼,全身暗红瘦小的妖魔扑打着马匹。
它们的速度极快,身体更是像刀刃似的,不出一时半刻,马匹便被打的皮开肉绽,呜鸣一声,倒下了身体,便是死了。
“孽障!”青铜殿也随着被黑色雷霆劈碎,一声惊雷炸响,夏相一手运法,擒住一个妖魔,只是听见像是老鼠蝙蝠的悲鸣声,便化做一滩血水落化。
那个骨骸,半身像人,半身像鼠,獠牙突刺。一把扔了散架于空中,众人腾云而行,唤出法宝与之拼杀。
祭司的一个甲骨文龟壳,横行于空中,缕缕符文绽放无尽华彩,那些妖魔一触到便会无火自燃,惨叫至死。
夏相也是运转奇门术法,无穷无形的重力,将众妖魔躯壳骨骸扭曲,也是杀神的威能,硬是叫众妖魔不敢近身。
“那王宫之中似乎是早已经被攻破了,那葬龙山上是有什么?能唤出这么多的妖魔?”卫陈华骑着金虎,手中四象生衍尽现威风,火烧水淹金光闪,土葬木缠荆棘身,那些伏翼恶魔未敢力敌纷纷退去围困在周身。
“阵?他们这些东西,怎么会这个?”夏相见状取出一个破阵龟壳,祭出空中,化为强烈的光芒大阵,八卦五行分演衍破阵。
“奉令五天,扫清浑浊,疾令,破阵!”黑风罡劲,顿时裂开出一道缝隙,那些妖魔结阵相抗,无穷的邪祟灌入。
仅是四五个呼吸间,便是知道失了自身位置,不知处于何处,识念法力,无法探知黑雾另一边的状况。
祭司取出一片甲骨,遁入黑雾,一声爆,燃尽自身轰鸣爆炸,不知有多少妖魔受到波汲死亡落地。
“速撤!”夏相也祭出多个龟壳,散布于空中,阵阵金光闪烁,也是瞬间停滞于空中。
“遁!”李三千抓住罗都丰和卫陈华,一道华光闪烁,遁出阵势。
降落在一处山峰之上,这群妖魔众多,却是顾不了这些,都是向一处山岩地道中走去。
三人混迹其中,杀妖剥皮,披于身上,混掩气息,行与群魔。那些伏翼妖魔也看不出来什么异样区别,生是个厉害的障眼法术。
“乌吱~乌吱~”它们是这样叫唤着,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李三千见状,拿出了两块黑色的饼块,递给二人,使用法力传音:“吃了这个,便是能听清它们是在说些什么。”
二人接过,咀嚼咽下,面色难堪,差点吐了出来:“这吃起来,像是一块泥土。”
“这就是一块泥饼,吃下能与这些不属于人世间的鬼怪交谈,听懂他们真正的话语。”李三千出声解释道。
“难怪,一股土石味儿,他们在说些什么?什么巨人泰坦?”
“沉睡的巨人,龙伯的身体,令有神族血脉的强者而心生恐惧。”
“吞噬那条大鱼的尸体,将会获得对抗神灵的力量。”
“杀戮一切愚昧的生灵,地狱君王的伟力正在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