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阙尔
这只灵兽已有十阶以上，按理来说，不会出现在泰环山外围，一定是山内出了意外。
不知宁徵是否在泰环山内，可千万别出了事。
洛凡心有挂念，手中攻势越发强劲，那只闇雷碧肠蛟不敌，见情势不妙，忙飞速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姑娘，你无事吧？”回身时，洛凡想了想，还是关切的问了一声司妍。
司妍被吓懵了，她愣愣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洛凡，首先第一眼就被他的容颜所震撼到，再回神时，洛凡已抬手抚上了她的额。
“应当是吓坏了，你且下山去吧，这里不太平，若继续留在此地，会有危险。”洛凡指间点上司妍眉心。
一股带着令人清心的灵力闯入司妍的灵海，她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在救命恩人的面前失了态。
“司妍多谢仙长救命之恩。”司妍脸上涌上一股羞恼，微红的脸忙低垂着，局促不安的不敢去看洛凡。
“无事，举手之劳罢了。敢问，姑娘在此地可有遇上一人。”洛凡心系宁徵，如今遇上一人，还是想着问问他的下落。
“仙长但说无妨。”司妍忍着脚上的痛，撑着手想从地上起身。
洛凡垂眸看了一眼，随即伸手道：“姑娘脚受伤了？”
“碍…没…没有。”司妍极力想要忽略那痛意，装作并没受伤的模样，可她自小受尽宠爱，脸上强忍痛意的模样实在过于明显，洛凡又岂会忽略不计。
“既受伤了，便不要强忍着，有时候，故作坚强，也并不能换回什么。”洛凡面无表情的说着，已经伸手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司妍愣愣的看着洛凡，就见洛凡半蹲下身，手中灵力流转，温热的掌心紧贴在了她的脚踝处。
痛意逐渐散去，司妍这一月以来压抑许久的委屈终于爆发出来。
洛凡：“……”
洛凡都不懂，自己是因为什么惹了眼前这位姑娘，他是救了这姑娘吧？怎么倒把人惹哭了。
“你…莫要再哭了，妆都哭花了。”洛凡冷着脸，还是递了一方锦帕过去。
纯白的锦帕一角下绣着一朵金莲，这图案很像是临墟山的仙印，司妍指间摩挲着那朵金莲，想起还在等着她回去的秦钰，眼泪敛住，终是笑了出来。
司妍：“仙长可是在寻人？不知有无特征，或是画像？”
洛凡想了想，说：“身着青衣，左脸戴着金色面具，身量与我相近。”
司妍仔细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随即摇头：“司妍并未见过此人，不过，今日进山的人较多，或许，他便在其中。”
洛凡闻言，目光落到丛林深处，渐渐暗沉的天幕下，笼罩着一股不安的气息。
“多谢。”洛凡道了声谢，随即说：“姑娘还是快些下山吧。”
说罢，洛凡抽身离开，迈步进了泰环山。
司妍纠结万分，她迈步欲要追上洛凡，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洛凡说的没错，如今天色已晚，若她执意要进山，恐怕还未找到宁徵，就会葬身于此。
不过，方才洛凡所说的青衣人，倒是很眼熟。
她记得宁徵也是一身青衣，不过，并没有戴面具，洛凡要找的，应当不是宁徵才对。
千万别是。
洛凡寻着那股气息一路进了泰环山深处，路上遇上了许多灵兽，不过迫于他的威压，都不敢轻举妄动，但那股危险的气息却是越发逼近了。
突然，一道掌风袭来，洛凡未见到来人，却能感觉到危险逼近，他迅速抽身，那道掌风就已擦着他的鼻翼掠过。
浓烈的杀气也逐渐开始在四周蔓延，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局面，让洛凡处于被动。
“阁下何必躲躲藏藏，不若现身一见，公平一战，背后阴人，未免不太光彩了不是？”洛凡巡视着四周，想要寻声判位。
可惜，来人并不打算出现，也并未开口说话，只是一道道凌厉的掌风相继逼来。
洛凡只能分辨出，这些掌力中夹杂着浓烈的魔气，竟是魔界中人。
只能见招拆招，不能主动出击，洛凡心知，若是灵力体力耗尽，只会让直接自己身处险境。
想到此，洛凡手中飞快结印，一道结界拔地而起挡住了一道道凌厉掌风。
可他知道，这道结界是挡不了太久的。
洛凡凝神，席地而坐，开始就地打坐，心绪很快陷入冥想状态，他想要分出元神去查探周围情况，可奇怪的是。
他的元神出不去，而一道道蛊惑的声音却瞬间充斥进了他的脑海。
“洛怀禛，你是魔，不是仙，你永远也成不了金仙。”
“你以为你初心不变，就能摆脱自己已经堕仙的事实了吗？”
“既成魔，便永无回头之日。”
洛凡额上流出细汗，竟是隐隐有陷入梦魇的征兆。
而他额间的堕仙印和朱砂印也在交替着出现，理智被狂躁的杀意取代，压抑许久的魔息彻底释放。
“他不是你师尊吗？为何要让他将心里的魔放出？”谁在耳边说话，洛凡已经分不清。
“他本就是魔不是吗？”宁徵从树梢上跳下。
林间一道庞大的黑影闪过，竟是一只通体赤色的麒麟兽。
一对巨大的翅膀带着它将宁徵接下，让宁徵稳稳的落到它的背上。
四象麒麟阙尔落地瞬间，地面顿时犹如天崩地裂，无数惊鸟飞速逃窜。
“堕仙为魔，在他体内却有一息仙气尚存，你这师尊，体内少了一样东西，若找回他失去的那一部分，或许，他能由魔成仙。”阙尔如铜陵一般的眼睛看着紧闭着眸子的洛凡。
“魔也能成仙？”宁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
“自古以来，仙魔两立，妖可成仙，魔却永远成不了仙，魔族只是异类，是人们恐惧的种族，一世为魔，永世为魔。魔者，皆无来世。”
阙尔思忖着，还是不确定道：“或许，他从前是仙，所以便有可能。”
“仙吗？你看他这样，像哪门子的仙。”宁徵冷笑，抬步从阙尔的背上跃下。
“聚魂草已到手，他就交给我了，毕竟，他现在可是我的好师尊呢。”宁徵蹲下身，抬手轻抚上洛凡的面颊。
宁徵感受着指间下触及到的温热肌肤，眼里情绪莫名。
“阙尔，你能幻化出人形吗？”宁徵突然道。
阙尔闻言，抖了抖身上的毛，自豪道：“吾乃天阶神兽，自然能化形。”
宁徵轻捻着洛凡耳边的一缕青丝，幽幽道：“你的实力，与魔君相比，谁高谁低？”
阙尔不确定了：“吾还未与魔君交过手，并不知晓，不过，魔君之上便是魔皇，吾与魔皇尚有一战之力，想必魔君也不在话下。”
宁徵闻言轻点着头，他松开指间的青丝，伸手将洛凡从地上抱起。
怀中轻得不可思议的身子让宁徵微微一愣，他脚一顿，想了想，还是把洛凡放到了阙尔背上。
宁徵叮嘱：“你将他送回之前我们在烽城的落脚处。”
阙尔不解，有些不满的直哼哼：“那小主子你呢？”
宁徵头也不回：“我去解决一些人。”
林间异动，鸟兽惊走。
驻扎在泰环山山脚下的临墟弟子，此时正围坐在篝火前，一阵冷风袭过，篝火上的火花开始四处飞溅，隐隐有熄灭的征兆。
“怎么突然变冷了？”那几个刚嘲笑完司妍不久的弟子抬头四处张望。
视线所及之处，司妍正缓步从山上下来，只是身上气息有些诡异。
“小师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