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把铺子卖了
“娘娘，已经打听清楚了。”
连翘从宫外回来，告知凤昭。
“柳姨全名柳月，是十五年前镇边王从战场上救下来的女子。当时她说在京城有亲戚需要投奔，才被镇边王从战场送来京城，结果她却在凤府留下来，并得到您的喜爱，逐渐在凤府站稳脚跟。”
凤昭明白了，原主喜欢她，凤英向来拿自己女儿没有办法，才叫柳月钻了空子。
凤昭心想，“真有意思，原主亲生父亲不喜欢，喜欢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可见此人绝非善茬。”
她和连翘说，“茯苓这种叛主的丫鬟，八成就是她故意留在哀家身边。”
连翘问，“娘娘要处置她吗？”
敢害人，其心可诛！！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在凤府待了数年之久，肯定有根基。”凤昭已经有了计划，“安排她来见哀家，只能她一个人进宫。”
柳月带着厚厚的账本进宫时，就看见坐在凤椅上高高在上的凤昭。
几月没见，她身上的气势足了许多，眉眼间的凌厉也强了几分，这就是当上太后的区别吗？
“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凤昭没说话，柳月跪在原地吃不准她的意思，便试探性的问。
“太后娘娘，您进宫许久，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妾身做的梅花烙，今天进宫，妾身带了一些过来，不知太后娘娘可要立刻尝尝？？”
柳月在说话的时候，凤昭一直在打量她。
奇怪的是明明上次在凤府见面，她穿的金贵奢华，今日却低调了许多，不仅穿着素雅，连头饰也跟着清减不少，一时间凤昭竟挑不出错处。
是有特意准备过吗？
“梅花烙？”凤昭不爱吃别人给她的东西，但今天觉得柳月表现很有趣，便命连翘呈上来。
柳月不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下毒，连翘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背过身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测了测才拿给凤昭。
凤昭浅尝一口，发现确实清甜，“春日的天气居然有梅花的香气。”
柳月福身道，“太后娘娘喜欢吃，妾身自然会在冬日采集好一年所用的梅花，悉心保护封存好，才能保留这梅花的芳香口感。”
“你倒是有心。”
“能为太后娘娘解忧，是妾身的福气。”
一番话说下来，柳月的表现都乖巧的不行，凤昭不想跟她继续叙旧，所以直奔主题。
“镇边王想必与你说过，哀家现在需要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你既然带着账本来，就把近十五年府里的出支一并说了吧。”
十五年东西太多，凤昭又补充道，“日常必有的各项出支就不用说了，哀家要听的是大数额。”
柳月闻言，将自己带进宫的厚厚一摞账本拿出来，慢慢与凤昭对账。
她语气不急不缓，坦坦荡荡，与旁边拨弄算盘的宫女算出来的数字如出一辙。
凤昭用手支着额头，斜斜靠在凤椅上，高贵中透露几分慵懒与漫不经心，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柳月说话。
就在繁复浩瀚的对账中，她轻轻磕上眼眸时，耳边传来了一道与之前报账不一样的声音。
“万秋五年春，祥锦铺仓库失火，订单无法如实交付，为补足亏空，铺面折损卖出。”
凤昭睁开眼睛，“失火？”
“是，春季天干物燥，小二守夜时瞌睡不小心打翻烛火，酿成大祸。”
凤昭盯着柳月，柳月低声，不卑不亢道，“此事妾身当时问过娘娘，娘娘说同意卖出。”
“哦，真可惜，之前这个祥锦铺每年做成衣都有百两进账，居然烧掉了。”
柳月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暗芒，“是啊，确实很可惜，这间铺子是夫人赠予娘娘，最大最好的商铺。”
“即是母亲留下来的，又不赚钱，卖就卖了吧。”凤昭态度随意，又重新闭起眼眸假寐。
可能就是凤昭这副不在意的样子，所以自祥锦铺后，又陆陆续续报出有铺子亏损，凤昭默默把名字记下来，没有再插话。
等柳月将十五年的大小事宜全部汇报完后，已近黄昏。
凤椅上的凤昭似乎已经睡着一般。
冗长的账册，别说在凤府时从不管家的凤昭，连与柳月一起拨算盘的宫女都昏了头。
连翘从凤昭身边走下来与柳月道，“娘娘累了，不好留柳姨在宫中用膳，奴婢送你出宫？”
“不用麻烦，妾身能自己出宫。”
柳月带着账册要走，却被连翘阻止，“带来的东西就先留下吧，娘娘在你讲后半段就歇了，醒来要是问奴婢你说了什么奴婢可答不上来，有账册在保险。”
“……好，等娘娘看完，妾身再来取。”
柳月离开凤鸣宫前，最后看了眼休息的凤昭，转身时嘴角压不住勾起淡淡的笑意。
就在柳月离开之后，刚还睡着的凤昭睁开凤眸。
“连翘，去，把祥锦衣铺仓库之火的事，详细调查一遍。”
“娘娘您的意思是……”
“既是当时最赚钱的铺子，怎么会出现低级纰漏，而且……”凤昭坐直身体，“鸡蛋从不会放在同一个笼子中，明知有订单需要交货，又逢春季气候干燥，更不会把所有货源押在一个仓库上。”
“柳月自以为借口极好，其实是在糊弄外行人。”
这话放在原主身上，只会单纯觉得是意外，做生意开铺面，亏损和意外很正常，可凤昭却很难糊弄。
“祥锦衣铺是京城当时最好的成衣铺，柳月下定决心毁掉它肯定还有后招，比如祥锦衣铺摘牌卖出后，京城里又有哪家铺面兴起。”
“是，娘娘。”连翘转身退下。
“等等。”凤昭想起什么，突然叫住她，“你出宫后留意一下，看看她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见面。”
凤昭有预感，“她今天穿着朴素进宫，又拿梅花烙讨好卖乖，试图放低哀家的戒心，其中一定有什么哀家不知道的事。”
今天柳月的表现出乎她意外，甚至还反过头来试探她。凤昭只能做出一副想听明白又听不懂，最后实在被账本吵翻，睡着的模样，才能得到祥锦衣服的消息。
连翘明白，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