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打架
时值腊月中旬，春节的脚步越发的临近了。
这天午后，容夫人带着南星去朱雀大街上采买年货。
街上红灯笼，红绸子挂在树梢和店铺门面上，看着很是喜庆祥和。
商铺里都是人潮涌动。尤其是女人最喜欢的胭脂水粉，首饰金店，最是热闹！
容夫人去了百花斋，南星因着昨天才去过，就在对面的茶铺里等她。
今日的她，特地换了一身男装。一头黑发束成了马尾，脸上的妆容也十分浅淡，整个人英气十足。她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致的听着茶铺里的人谈天说地。
正当她听的起劲，前方的人群里传来了女孩子的惊叫声、
她眉头微皱，刚抬头看去就听茶铺里的人议论着，
“这又是秦小公子吧、整日的就知道欺负女孩子、”
“可不就是他！这秦正谁也动不了，有老侯爷护着呢、”
“是啊、是啊、街上的一霸啊、”
南星暗自想了一下，‘秦正？哦，想起来了，小的时候，经常跟着她出去打架，还管她叫老大呢？如今，竟学会当街欺辱女子，真是涨能耐了！’
人群里，一身华贵衣衫的女子正被三个男子调戏。
其中一位衣衫不俗，表情猥琐的男子说道，
“美人，喊了也没用！本少爷看上你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你就做我的第十八位小妾，怎么样？”
女子看看跑了出去的丫鬟，声音有些颤抖，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你知道我是谁？来，告诉她，本少爷是谁？”
男子身边的小厮‘嘿嘿’的笑道、
“告诉你，这是安远候府的大少爷！咱们候爷可是、、”还没等小厮说完，男子瞪了他一眼，小厮立马领会，上前嬉笑道、“只要你能让少爷高兴，以后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嘿嘿、”
女子向后退了几步，强作镇定的说道“你是秦正？昭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真是可惜了‘正’字！”
秦正一听，脸色沉了下来，“牙尖嘴利！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带走、”
小厮们一听，紧忙上手拉扯女子、
南星起身一跃，踹飞了两个小厮，站在女子身前。语气轻蔑的问道，
“你叫秦正是吧！光天化日的，就敢在大街上抢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本少爷就是王法！你少多管闲事、”秦正面色阴沉，一挥手不知从何处走出来七八个大汉，个个凶神恶煞般的！
她丝毫不惧，轻轻拽了拽身上的衣服，微微晃动着手腕，
“秦正，十年以前，你跟着容南星喊她老大时，可还记得她说过的话？‘欺辱弱小者，该、、’”
“打！”秦正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出了口。
“对！就是该打！那今日我便教训教训你、”
说时迟那时快，她纵身一跃，上前就给了秦正腹部一拳。
身旁的大汉，不敢轻易出手，就怕伤到秦正。
在异世里她就是跆拳道黑带选手，在国际比赛中还得过奖牌。如今对付秦正，这就足够了。依着她对人体结构的熟悉，专挑薄弱的地方打，只几下他就连连哀嚎。
听着秦正的凄惨无比的叫声，她停了手，狠狠地骂道、
“你个软骨头！仗着家里的声名与威望，不将律法放在眼里！遇到强者，只知道求饶保命！如此行事，只怕安远侯府迟早会毁在你的手里！你可知，安远老侯爷一把年纪，还在戍边北境镇守青龙岭！你可知，多少秦氏子孙，也包括你的父亲，为保卫昭国而葬送性命！没想到，累累白骨拼来得声望与威名！竟被你轻贱到如此地步！你可对得起老侯爷，对得起你秦氏的列祖列宗！”
她的这几句训斥，使得周围的百姓也沉默了下来、
“说得好！”一声叫好在人群中响起。
南星扭头看去，一位青色锦袍的公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刚刚跑出去的丫鬟。
丫鬟赶忙扶着女子“小姐，您没事吧！”那女子摇摇头、
青衣公子看看南星，施礼说道“这位公子教训的对！这秦正就是欠揍、”
他回身，蹲在秦正身边低声说道“秦正，你真是色胆包天！竟敢招惹宁王的人！脑袋当真不想要了、”
秦正一愣，瞄了一眼那女子，不相信的问道“刘宣明，你没骗我？她真的是、”
“当然是！不然，谁会过来管你的闲事？”说着，踢了秦正一脚。
“哎呦，刘宣明，你骂就骂嘛，不要动手！本少爷、疼着呢、”
“打你算是轻的！要是她有个闪失，宁王会要了你的命！”
秦正内心一慌，又想起刚刚南星的话，便嚎啕大哭、“我、我想去青龙岭，找爷爷、爷爷不让我去、不让我去、我就、我就、”
“是我，也不让你去！废物成这个样子，去了能干什么？”南星狠厉的出声、
“以前，容南星也这样骂过我！可她、啊、你到底是何人？怎么和她如此的像？”
“你就当我是她好了！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下次要再让我遇见你做这样的事，就把你打成残废！还不快滚、”
“哎，这就滚、这就滚、你们几个还不过来扶我？”秦正一听放他走，赶紧应声、
七八个大汉抬着他回了府。
南星拍拍身上的浮土，想起还要等容夫人找她，正准备离开。
身后的女子却叫住了她，“恩公，请留步！卿若多谢恩公相救！”女子拂了礼。
青衣男子也紧跟着过来，“公子侠义心肠，令人敬佩！在下刘宣明，这些银子，不成敬意还望笑纳！”说着，他一挥手，有人端着银子过来。
南星听他说出‘刘宣明’三个字，一时愣住了。
眼前的男子，一身青色锦袍，儒雅不凡。脸上带着微笑，就像是一阵温暖的清风，在不经意间，吹散你心中点点阴霾。
‘这是宣明哥哥吗？一晃十年，我竟不敢相认了？不知道，他可还记得我？’
她刚想出声询问，就听卿若小姐轻咳了两声、
“咳咳，恩公？莫不是嫌少？卿若还没请教恩公姓名，家住何方？来日好让家父登门道谢。”
“对，对，宣明也会亲自前往。”
看着他们有些般配的站在一起，她目光闪动，心里有了计较。
‘想必这女子和他关系匪浅，莫不是，她的夫人？算了，我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转眼瞧着白花花的银子，轻笑着出声，“小姐，不用放在心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应该！至于这银两，既然刘公子盛情，那在下便不客气了。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她拿了银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刘宣明还以为她客气的回绝。谁知竟全部收走了。顿时目光一怔，不知说什么好。
白卿若撇撇嘴，抬头看见明月楼里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便提起裙摆向前跑去。
“我先过去了，子渊哥哥还等着药呢，耽误到现在，怕是要毒发了。”
街上所发生的一切，夜子渊尽数看在眼里。
“主子，那个打了秦正的公子，武功很是怪异。用不用属下去调查一下？”
夜子渊缄默不语，只望了几眼那背影，点了一下头。
此时的他，已不像刚才那般冷峻沉静。
玄色披风里的身体正剧烈的发抖，头上渗着汗珠，眉头紧锁，俊朗的面容上，惨白如纸，嘴唇紧闭，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似乎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慕青吓了一跳，“主子？你怎么样？”
“慕青、去、接、一下、卿若、”
“是，”还没等慕青转身，白卿若的声音焦急的传来、“药来了、子渊哥哥、药！”
她急冲冲的进了门，没有将药瓶给慕青。而是直接将药倒在手里，喂了过去。
随后赶来的刘宣明看到这一幕，脸上的温度冷淡了几分。看着白卿若焦急万分的样子，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坚若磐石的内心，因为白卿若的出现，有了轻微的裂痕。
一炷香过后，夜子渊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他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轻声说道，“宣明，照顾好卿若！慕青，本王乏了，回吧。”
“是，主子”慕青推着轮椅转弯、
“子渊哥哥，等一下！”白卿若上前拦住了他，“子渊哥哥，我爹说了，这回的药里加了一味碧珠草，是塔国稀有的药材，毒性甚是猛烈！要您每隔两日服用一颗血灵丸，缓解毒性，才能保住血脉！这是十粒血灵丸，若是用没了，他再派人送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侧小包里的药瓶取了出来。
“好，多谢白谷主，慕青、”夜子渊没有伸手去接，只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刚刚的毒发，他好似掉进了冰窟里，周围刺骨的寒冷，越是想加快脚步逃离越是挣脱不开寒气的魔爪。直到冷的快要让人血液凝固，心脉尽断，险些溺毙而亡。
每次月圆之夜，他就要痛苦的感受一遍。十一年了，身心早已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