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追踪
涂四看着渺无人迹的听雨楼后巷,眼眸阴沉得骇人。
一旁的小葫芦急得哭花了一张小脸,忙往街巷那边跑,却只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
涂四见小葫芦的脸色,便知道没有周姑娘的踪迹了。
眼下不知是出了城门还是仍然滞留曲阳镇。
男人面沉如水,抬手招呼小葫芦过来。
“葫芦,在这里等我。”
涂四说罢,便用黑布蒙上了脸,而后使巧劲轻松翻越围墙。
妈的,江德才你给老子等着!
涂四一跳进来,便见后院凉亭的一男一女痴缠,是江德才和歌女莲儿。
二人并未发现有人靠近。
小葫芦站在围墙外,巴巴地等着涂四,眼睛都肿得厉害。
没多久,他便听见里边传来男子的哀嚎。
此时,涂四一把拉过衣衫凌乱的江德才,将人重重摔在地上。
他力气大得厉害,江德才的尾骨当即碎裂,衣服都渗出血来,疼得人是哀嚎不止。
凉亭里的莲儿尖叫出声,望着涂四的背影连连后退。
“艹你妈的,把人给弄到哪去了?”涂四又是一脚踹在了江德才俊美的小脸上,“快他妈说!”
江德才的疼生生憋在嘴里,面门是皮开肉绽,还掺进了花园的泥土。
“啊啊啊啊,我的脸!来人啊!救命啊!我要毁容了!”
涂四见这狗东西还敢乱叫,俯身拉起江德才的衣领,不知什么时候亮出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老子问你话呢!”
男人牙间发酸,似是隐忍着心底的杀意。
“他们,他们拿着,令牌,驾着马车把那姑娘拉走了,现在估计到,城门了。”江德才颤巍巍地说着,嘴里的牙齿沾满血迹和污泥,每说出一个字都让他疼痛无比。
涂四闻言,扔开江德才,头也不回地翻墙离开。
江德才望着涂四的背影,绝望地哀嚎,怎么没人来管管啊!
听雨楼的后院最是僻静,前边又常年弹曲儿,属实是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而那莲儿和江德才苟且,又吓得腿软走不动道,更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小葫芦见涂四跳了出来,眼睛稍稍明亮。
“葫芦,我去救她回来,你去找齐斌往城门外赶!”涂四揉了一把小葫芦的头,便匆匆往街道那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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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瘦小男和刀疤男正接受盘查。
彼时,刀疤男同周艾叶一起藏于马车内里。
“军爷,我们有县太爷的令牌。”瘦小男从腰间取下牌子,递给了欲盘查马车的守城官兵。
官兵见令牌不假,抬手摆了摆,“走吧!”
“救!呜呜呜!”马车里边传来女孩的呜咽声。
刀疤男反应敏捷,迅速捂住了周艾叶的嘴巴。
瘦小男闻声,眉头皱得老紧。
“军爷,我家少爷跟少奶奶闹别扭了。您别见怪。”
官兵虽觉着这说辞古怪,可那手牌确实不是伪造,他不敢不放马车通行。
“啧,走吧走吧!”
瘦小男接过官兵递过来的令牌,脸上堆满了笑意,“得嘞!谢谢军爷!”
马车顺利地出了县城。
“艹,兄弟,这小妮子醒了!你这迷药效果不行啊!”刀疤男将一块巾布塞到女孩的嘴里,“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咱俩就露馅了!”
说罢又将麻袋系得更紧一些。
瘦小男咬牙说道,“妈的,刚才也吓死老子了!好在有惊无险,后边一路往扬州,没人再拦我们了。”
36527:宿主,你怎么样?
周艾叶:嘴巴难受。
周艾叶适才与那刀疤男四目相对,被吓得眼泪横流。眼下嘴里又不知塞了什么破布,心里恶心极了。
36527:那毒妇是不是根本没有发现你不见了啊!
周艾叶颤着身子,唇色惨白。
周艾叶:她还得忙着数份子钱呢。眼下,我们再害怕也得冷静。
女孩默默告诉自己,哪怕是真的被卖到扬州,也要以死相逼保住清白。若能有幸逃回来,自然再好不过。
36527:周苗苗也没发现么!!
周艾叶黛眉微蹙,脸色稍异。
周艾叶:苗苗应该能发现的,可,可为何一点音信也没有。
36527:再等等…
周艾叶轻阖上眼眸,指尖紧紧攥着衣角。
若是涂郎君在,我定然不会被抓走…可我还有机会见到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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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周家的宴席方才散了。
周余氏和几个交好的老姐妹收拾着席面上的残羹冷炙。
周福生和刘淑兰一早便躲进屋子里腻歪亲热,还真是不害臊。
“周苗苗,你给老娘起来!”周余氏提溜着趴在桌面上的周苗苗,大声喊道,“好嘛,趁着我没工夫管你,喝这么多酒啊!”
周苗苗被周余氏拉起来的时候,眼睛还是紧闭着的,且面上一片醉酒的酡红,粘了些许菜汤。
“你呀!忒不让人省心!”周余氏戳着周苗苗的脑门骂道。
“娘,我困!”周苗苗哼哼唧唧地说着,“你背我回屋睡觉!哎!不行,我还没给周福生闹洞房呢!”
显然,这丫头醉得不省人事。
“死丫头!你到底喝多少啊!你哥的大名是你随便乱叫的啊!”周余氏力气不小,拽着周苗苗就往东偏屋走。
“哎!周艾叶呢!过来陪我喝酒!”周苗苗挣扎抬手,直接打在了周余氏的脑壳,拍得她手生疼,“哎呦,撞到什么硬玩意儿了啊!”
“啊啊啊啊啊,死丫头,你这是要打死老娘啊!啧,真疼啊!”周余氏腾不出手捂着脑门,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这丫头手劲也太大了。
周余氏废了好些力气才把这个小醉鬼弄到塌上,又用湿毛巾胡乱给她擦了脸,没好气地出了门。
“哎!再来一杯,我还能喝!周艾叶你哪去了啊,找你半天找不见,快过来跟姐一块喝酒!”周苗苗摸着有些发红的脸,大声嚎叫着。
小姑娘心里是把自己当成了姐姐,而不是妹妹。可醉醺醺的她怎会知道“妹妹”被人绑走了呢。
刚走出房门的周余氏,仍未意识到周艾叶的消失,只破口骂道,“真是生了个活祖宗,纯就是来气死我的!”
说罢又跟着老姐妹们收拾桌面去了。
此时,城外的官道上,车马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