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坚持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拥挤的人群中挣脱出来，司玄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头望去，那身后的通云梯之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人群拥挤之下，原本宽敞的通云梯竟也是寸步难行。
呼，司玄松了口气，还好他先大部分人一步登上了通云梯，不然指定淹没在那人群之中。不过这才行了近百阶台阶，竟是感觉到了些许的疲惫感，淡淡的汗珠在司玄额头凝结，司玄伸出手来擦了擦后，心念动起，运转体内的玄源力，分散到身体各处，那些许的疲惫感，在玄源力的冲刷下，逐渐疲惫感减弱了许多。
就在司玄停顿的时间，林绝也是好不容易从那人流中挣脱出来，迅速地奔到了司玄的身边，一手搭着司玄的肩膀，一手擦去头上的汗珠，大口喘气道：“司玄哥，这也太恐怖了……我差点被人给挤死在里面。”
“没事，你要死在里面，你的女神可就被别人抱走了。”司玄看着满头大汗的林绝，不免咧嘴笑着，打趣道。
听闻此言后，林绝立马直起了身板，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样，表情认真道：“那可不行！”
“抓紧爬这台阶吧，你女神可早早的就在前面了，你也不想落后太多被她看见了说你不行吧？”司玄冲着林绝继续笑着道。
“男人不能不行！”林绝拍了拍胸脯，顿时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迈开步子，飞速地往上奔去。
司玄望着卯足了劲的林绝，无奈地耸了耸肩，轻叹了口气，心里念道，不知道这样突然爆发往上冲很费力气吗？照这样下去，能不能走到一半都是个问题。不过叹气归叹气，司玄还是也跟了上去，不过他倒是不紧不慢，呼吸均匀，步伐稳健，保持着一个匀速的状态。
在他们前方目光所能观察到的地方，是一些考核者们，因为先他们一步的缘故，所以这些人目前走在司玄的前方。虽说司玄是属于比较前列踏入云梯的人，不过那看不见头的阶梯上，应该还是有着过千的人。此时的他们，表情皆是有些不自然，面色略微涨红，似乎是憋了一口气在胸口处吐不出来。
已经是差不多一千五百阶的地方，此时的通云梯上的气氛十分安静，除了大家步行向上的呼吸声外，已经没有了刚开始进入通云梯时的嘈杂，大家都在努力攀登着这云梯，哪还有心思交谈。
司玄运转着玄源力，辅助着双腿的继续运作，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走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明显感觉到体力在一步一步中迅速流逝，身上仿佛背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通云梯有古怪，司玄心里暗道，此刻他逐渐感觉到这云梯的怪异之处，按理来说，一千五百多阶的路程，还比不上自己从安定镇到达定西城路程的十分之一，那么远的路程自己也只是感到些许疲惫，但是爬这破梯子，自己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好像这破梯子无时不刻不在汲取自己身体中的力量似的。
那刚开始还雄心壮志的林绝，此刻面色通红，大汗淋漓，喘着粗气，身形也放低了许多，缓慢地在司玄身后不远处慢慢地挪动着，早已没有了刚开始时的速度，显得十分狼狈。
和林绝同样模样的还有在通云梯上的众多人，他们几乎都是喘着粗气，慢悠悠地再行走着。而此刻，每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在逐渐拉开，从刚开始一小群人挤在一块行走，到现在的三三两两，渐渐稀疏，显而易见，差距在无形之中已经形成。
爬这鬼梯子怎么这么累？难道是我平时体魄没有锻炼好？有些人一边爬一边心里嘀咕道。他们可不知道，这其实是太狩宗的一些小手段罢了，为的就是考验他们。
……
通云梯尽头，是一片开阔的大理石广场。广场周边，围着一些身着白色宗服的太狩宗弟子们，此刻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广场上空的灵镜之上，灵镜中画像，正是正在攀爬通云梯的那些考核者们。
人群之中，一道挺拔的身影矗立着，一身白色宗服，配上那人颇为俊朗的面容，倒是惹得广场上许多少女投来的温热的目光。
“宋先师兄，没想到今天你也来看这新人考核了，真是让媚儿有些意外呢。”那英俊少年的身旁，突然挤出来一位身材火辣的少女，冲着少年挤了挤眼，随即便贴近少年，有些娇气地低声道。
看着挤近少年的少女，在场的众多女弟子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着。
英俊少年名为宋先，乃是如今一代太狩宗最为出色的弟子之一，实力早已达到稚微境大圆满，距离那凝骨境，仅有半步之遥。太狩宗有一长老曾经说，此子未来成就不低。如此既有实力又长得帅的人，很难在太狩宗不受欢迎。而那少女名为江媚儿，是太狩宗有名的美少女，虽说实力普普通通，但其勾人魂魄的能力可是一流，就那火辣饱满的身材，普通人根本抵挡不住。
“平时修炼枯燥，出来解解闷，顺便看下即将到来新人潜力怎么样。媚儿师妹你也有空来看这新人考核？”宋先微微转头，微笑地看着江媚儿，样子显得十分有气度。看着似有似无贴近的江媚儿，感受着对方的温热，那宋先的眼神中，也是露出一抹亮光。
“本来不想在这逗留太久的，不过看见宋先师兄在这，媚儿突然就想多呆一会了。”江媚儿捂着嘴轻笑着，一颦一动间，都散发着诱人的魅力，顺势拉过宋先的胳膊，更加紧密地贴了上去。
“宋先师兄…”
感受着少女身体上的温度，宋先也是十分享受。不过就在江媚儿刚要继续说什么时，宋先无意之间的目光，突然聚集到了广场上方的灵镜上，因为在那灵镜之中，有一道更加动人心魄的身影在通云梯上缓慢地行走着。少女一身金色齐膝裙摆，一头青丝随风飘扬，正是那小郡主！
此时的小郡主小嘴微张，均匀地喘着香气，胸口随着呼吸有规律地上下浮动着，那洁白的额头处，香汗淋漓，显然这古怪的通云梯，让她也吃了不小苦头。
不过在她的脸上，欣喜之色油然而生，因为在她前方，已经能模糊看见云梯尽头了，此刻她所处的位置，正是九千阶的云梯处。在她身后，仅有数十人跟着，而且还隔有一段距离，而在她前方，空无一人。显然，她是这次考核第一关的领军人物。在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后，少女便继续朝着终点而去。
望着灵镜中如此年龄便出落得国色天香的少女，宋先也是愣了愣神，不过还是在身旁江媚儿发现异常，小声撒娇埋怨后，才回过神来。
“宋先师兄……那乳臭未干的丫头有媚儿好看嘛？”江媚儿有些嫉妒地看了看镜中的小郡主，轻轻摇了摇宋先的手臂，故作撒娇道。
听着身旁少女的埋怨，宋先也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
而广场的高处，一座石台上，坐落着几道苍老的身影。这些身影皆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看起来实力十分不俗，很显然，这些都是太狩宗长老级别的人物。而几人正中，坐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中年模样的白袍者在盯着灵镜，在看见少女的容貌后，深邃的面孔倒是露出了一点惊讶。
“哦……竟然是那家伙的女儿。”喃喃道的正是那位白袍中年人，此人不出大家所料，正是太狩宗宗主，东阳郡赫赫有名的强者——古千道。
“是那郡主家的丫头东阳静吧？哈哈哈，那家伙，把宝贝女儿送我们太狩宗来，还真是别出心裁啊！”坐于古千道一旁的一位老者笑道，一眼便认出了小郡主。
“这丫头早就有所耳闻了，没想到天赋确实不错……”另一位老者捋了捋胡子，感叹道，他已看见小郡主处于九千阶云梯处。这一届弟子选拔，头筹估计是这小郡主无疑了，比她略弱一筹的，应该就是在其身后的数十位少年少女，这十几人，倒是有着不错的潜力，老者心里念道，不过目光始终在东阳静的身上未曾离开。
“哼，那家伙……”认出少女的身份后，古千道轻哼了口气，有些不满地道：“尽来寒掺我…”当年仅仅是一招之差，古千道败于东阳郡主之手，之后每次见面，自己都会被东阳郡主开玩笑几句，如今他有了个天赋异禀的女儿，又送到自己面前显摆，这让他这太狩宗宗主心里怎么舒服？
和往年不同的是，这次第一关的通云梯考核，古千道在其之中，略微提升了点难度，在那云梯之上加注了自己一丝的境界威压，为的就是选出一批更为优秀的弟子，没想到这难度对于那东阳静来说，仅仅是稍微呼吸有些急促而已。再联想到到时候那家伙又会在自己面前显摆自己的宝贝女儿，古千道不禁脸色一黑。
感受着身旁气势逐渐变化的古千道，其他几位长老不禁嘿嘿一笑，知其缘由，并未出声，只是在心里觉得这一幕很有趣。然后便又把目光投入到那灵镜之中。
对于通云梯被加注强者威压的事，考核中的其他人是不知情的，只觉得每走几步呼吸都会急促许多，越往上走，身上的重量感觉都会加重几分，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无非就是折磨。
而此时的司玄，已经走到了约六千阶的云梯处，距离那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台阶，还有三分之一的距离，但是就算是他，也感觉十分疲惫了，两腿上像绑着两块沉重的石块，走一步都很困难。
那林绝更是累得直不起身，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倾注而下，面色苍白，很明显快到了极限。
“不行了司玄哥，我快坚持不住了……”
林绝剧烈地咳嗽着，有气无力地对着前面的司玄诉苦道。
“你女神还在前面等你呢，你这就坚持不住了？”司玄擦了擦汗，回头对着林绝鞭策道，虽说自己也很累，但是还是要鼓励一下别人的。目光往下看去，幽长的云梯上，已经有好多身影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不再动弹了，这些都是坚持不下去在中途放弃的人，也意味着失去了考核的资格。
看着那些人，司玄心里不免一阵触动，怪不得说进宗如渡海，这困难程度，对于实力弱小者，简直就是折磨。
但是自己绝对不能像这些人一样轻言放弃，自己的母亲还对自己抱有期望，希望自己有所成就呢，自己就是母亲的骄傲，面前的这点困难难道就能打倒自己吗？
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司玄伸出手，拉了林绝一把，体内消耗大半的玄源力也在此刻，分出一些传入了林绝的体内。
“司玄哥？”林绝感觉到体内突出起来的玄源力，看向司玄的眼神中有些疑惑，不过更多的是感激。自己体内那微薄的玄源力早已消耗殆尽，而司玄突然传来的玄源力，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别说话，留点力气，一起往上吧，只要坚持下去，还是有希望的。”司玄微笑着鼓励林绝道，说实话，自己育元六阶的实力，体内的玄源力本就很困乏，本来就不够用，现在又分出来一些给林绝，这更让自己雪上加霜。不过对此司玄没有任何怨言，即使两腿已经酸痛万分。
司玄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呼吸，调整状态后，便继续踏上往上的一阶台阶，在他坚毅的眼神中，充满着无所畏惧，困难？那就比比谁更硬！
林绝听到司玄的话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便迈开步子，继续往前缓慢前行着，紧跟着司玄的脚步。
六千阶…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七千阶…两人的速度已经比乌龟还慢。
八千阶…两人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九千阶……两人能坚持到那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