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又睡八觉
“睡吧, 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下午两点半，白离的闹钟《摇篮曲》准时响起。江珩飞摸到手机关了, 抱着枕头从沙发上坐起来。
白离睡着后约半小时左右，他也跟着睡着了。大概半小时前醒了，不想睁眼转瞬就去了梦境之海。在梦兽的强烈要求下, 江珩飞编制了两个梦境, 第二个梦境意外遇上噩梦，丧尸狂追，直接把他和梦兽以及梦境主人全都冲散了。也不知道胖兔子之后又经历什么，出梦境后就焉了。
江珩飞不怎么会安慰人，更不用说一只兔子。恰好此时闹钟响起, 噩梦梦境里飘荡出浓郁的恐怖情绪, 胖兔子抓过来，撕扯着吃了。
能吃就代表没事, 江珩飞下班醒过来。抬头就能看到椅子里睡得安恬的人, 没在梦境之海里遇见，不知他午休时候是否会做梦。
“白离，醒醒？”
白离睡得毫无所觉, 突然一段话从江珩飞脑海里冒出来, “万一你有事叫我，打电话比敲门管用。”
是谁说过这句话, 什么时候说的？江珩飞想不起来。
他决定听从这个建议，拿出自己的手机, 重新订好一分钟后的闹钟，就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邱停泊处理事情很快，在白离发出解释微博后, 加盖了公章的声明很快由官博发出，这件事的热度还在持续上升。
不过根据邱秘书反馈来的信息，路人风评很好，目前在掐架的只有“粉丝”内部，确认有水军下场，只是不知道是谁买的水军，恶意掺一脚。
闹钟响了一分钟，白离艰难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不想起啊嘤……”
“两点半，再不起，一会儿王关和小徐就要过来了。”江珩飞关掉闹钟，收起手机。
缓了足30秒，白离艰难地坐起来，嘟囔道：“这个躺椅太舒服了，躺下一点都不想起来，下次我还是睡沙发吧，说不定一翻身掉下来，人还能清醒点。”
“哈哈哈哈哈小徐走得时候留了一瓶喷雾，说如果你还困就喷这个，需要吗？”
“嗯嗯，快来，照着脖子喷，脸上的凉意已经不能使我清醒了。”白离闭着眼睛，伸长脖子凑近了一些。
一下子距离变得很近，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江珩飞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白离右眼尾有两颗并排的痣，不是很明显，它们很嚣张的在那里，却很少能被人发现，因为白离的眼睛就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江珩飞屏住呼吸，按照白离的要求，在他脖颈处喷了两下，坐回沙发，向后靠着沙发背。
喷洒的雾气有一部分落到了衣服上，很快印出一小块透明，清晰地看到隐藏在内里的肌肤。
江珩飞眼神闪了闪，避开视线，放下喷雾，“好了，现在清醒些了吗？”
外侧的门被人打开，小徐的长马尾先掉了进来，随后是小徐的脸，“江总，白白，你们醒了吗？”
“醒了。”白离起身，把椅子上的枕头还给江珩飞，江珩飞将两个枕头都放进书包里。
看见沙发上的第三个枕头陷入失忆中，“我记得我应该是带了两个。”
“这是你上次过来睡觉留下的，再给我留着吧，等我忙完拿回家洗洗。”白离取出湿巾擦脸，边说道。
等在外间，悄悄竖着耳朵的小徐：“哇哦！”
这是真的吗？这是我配听到的吗？！
各自分开后，白离和小徐坐电梯去停车场，王关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
上了车后，王关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打量白离，直把白离看毛了。
白离推开他，“看什么？”
“我和小徐走了以后你们干什么了？”
“睡觉啊。”
小徐：“！”
王关匆匆按下中间挡板，把司机和小徐隔绝在外，就算如此，他还是谨慎地低声愤怒，“你们都告诉我只是普通邻居关系。”
白离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
“那你们睡觉……”
“只是单纯的睡觉，闭上眼睛睡觉的那个睡觉。”白离打断他的胡思乱想，“王哥，我不是三岁小孩子，如果江总真有什么过分举动，我……我搬家行不？我二十岁了，总不会让坏人占我便宜。”
“我看你们一点都不像是普通邻居。”王关抓抓头发，就算不是那种关系，也可能是情侣关系，白离事业刚有起色，就已经有cp粉了，就有不知名的敌人买水军带节奏了。江总这条大/腿，哪有那么好抱的。
白离一改刚才懒洋洋的坐姿，坐正了身体，难得严肃一点，“我们一个公司，又住对门，关系近一点也很正常吧。”
王关眯眼，充满不信，“只是这样？”
“也不是，”白离想了想如实说道，“我给他交了伙食费，他做饭捎带给我做一份。比起邻居可能更像朋友？”
终于问出来两句实话。王关转回去，“邻居也行，朋友也行，你也不小了，注意分寸，保持该有的距离……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提前告诉我，我不想在热搜上知道。”
“那不会的，哥你放宽心吧。”白离竖起两根手指，指天比耶，“我还没成年，不早恋，不喝酒不抽烟不进网吧，王老师您放一百个心。”
王关：“……”
瞅着傻孩子的傻样，这是一百个不放心。
下午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宁夜品牌宣传负责人，深入讲了宁夜的理解和制作睡衣的要求，甚至向白离展示了秋冬季新款的设计图。
双方都很满意，临结束时候，白离要了两套睡衣，很认真地说道：“晚上试穿，我会写测评。”
“那就期待睡神的穿衣体验。”
结束的时间不太巧，正好是晚高峰时候。白离提出坐地铁回家，被所有人一同拒绝。
小徐：“你坐地铁被粉丝认出来，造成堵塞怎么办？”
司机师傅：“就是就是。”
白离摸摸鼻子，戴上帽子，遮住一头卷毛，“哪有那么夸张，没几个人认识我的。”
“别想了，你坐地铁，坐到终点列车员都叫不醒你。”王关没什么好气地说道，“开到楼下，送你上楼进屋了，我们再走。”
……
一个小时后，车终于缓慢地挪到盛世小区门口。《摇篮曲》的声音适时响起，白离勉强睁开一条缝，看清楚不是闹钟是邻居的来电，接了电话，“喂~”
困倦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就这么传进了江珩飞的耳朵，好像白云在耳边轻轻吹一下，就散了。总会不自觉想要回忆。
挥散掉那些胡思乱想的心思，江珩飞说起正事，“你到了吗？我路过超市，正好买菜上去。”
“到小区了。”
“那你想吃什么？”
“火锅！”白离摸摸肚子，见宁夜的人吃了好多甜点，现在就想吃火锅，就是火锅吃起来方便，准备起来还挺麻烦的，说完白离有些懊恼，有些太麻烦人了，他摸摸鼻子，“行吗？”
江珩飞已经走进超市，“正好我也想吃，你有特别喜欢吃的菜吗？我多买点。”
超市的背景音乐通过手机传进白离耳朵，白离听了两句，“上一句歌词跑调了……我都行，都能吃，多点肉最好咯。”
“好。”
挂断电话，江珩飞停下脚步，多听了一会，这首歌放的不是原唱，高音部分仿者唱不上去，不刻意听很难听出来。
二十分钟，江珩飞拎着一大袋食材回家，刚到门口取出钥匙开门。
对门突然打开，白离钻出来一个脑袋，“你回来啦？给我留个门，我卸了妆就过来。”
江珩飞：“下午见宁夜的人，怎么还化妆了？”
“见面的那家餐厅风景很好，宁夜带了摄影和化妆，就正好拍了一组宣传照片。”
“那你去卸妆吧，我先处理食材。”
白离点点头，关上门，取出洗衣机里已经烘干的睡衣换上，快速卸妆。
就要出门，想起来今天的梅花还没补上，去卧室把梅花补上。这些梅花加起来快一千朵了，也就是说他进入成年期已经两年半了，可是爸妈留下的日记里分明写着成年期的时限是一年。
笔杆敲着梅花，白离长叹一声，“你们在哪里呢？什么时候能回来？”
如果此时江珩飞在这里，一定能听出白离声音里的悲伤和无助。
关上卧室门，把一切情绪都关在里面。白离装好钥匙出门，走到门口一时困乏，脚趾撞着门上。
一阵麻疼从脚趾瞬间蔓延全身，白离倒吸一口凉气，彻底清醒了。
返回来拿走搭在沙发上的第二套睡衣，关上门，来到江珩飞家。
白离把睡衣放在沙发上，走进厨房，“我来帮忙了，需要做什么？”
江珩飞擦干手上的水，也不客气，指挥道：“红薯和土豆去皮切成这么薄的片。”
说着，他比划了一个厚度，“我先去烧水。”
“别，”白离看了眼他身上衬衫，“宁夜送了我两套睡衣，另一套我洗干净放在沙发上了，正好你穿上试试。要是穿着不舒服，就不代言他家产品。”
这话多少有些孩子气，代言人和品牌双方之间互惠互利，品牌借代言人的知名度推广品牌推广新产品，代言人不仅有代言费，好的合同还会有一部分分红。如此品牌方宣传时候也会大力铺代言人的宣传，也会在一定程度提升代言人的名气。
宁夜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睡衣品牌，代言费也很可观，很少有人能在高额的利益诱/惑下，还能这么认真的亲身测试产品。
江珩飞笑笑，“你穿的这套也是吗？”
“对。”
江珩飞出去换衣服，白离洗红薯。一些声音传入耳朵，刚才一直在说话没注意到。
白离侧身，窗台上放着一个ipad，正在播放《犬夜叉》第67话。
想不到邻居居然好这口。白离把ipad挪下来，调整了一个位置，边看边干活。看的津津有味，都不知道厨房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人。
换好睡衣出来的江珩飞来到厨房，注意到白离没有发现他，视线顺着白离的目光转到ipad上正在播放的动画上。
刚才放动画的人是他，看这部动画是为什么呢？
江珩飞想不起来，悄悄退出门外，去次卧飘窗上拿手账本。解答完疑惑后，装作无事发生的回来，煮火锅汤。
动画已自动跳到第68话，犬夜叉跳起充满“和谐”的语气问道：“打你三下就能变化了吧？”
飘在天上的云被爆锤变成红龙。
“哈哈哈哈哈哈”白离笑得泪花都快出来了，“好奇怪，感觉不久前才看过这集似的。”
刚才这句话在第一个相遇的梦里，梦兽对白离说过，随后在家里吃饭时候，少年白离特意挑了这一集来看。
江珩飞依靠日记内容回忆和胶带拼贴出的画面回忆那天的梦境，此时正巧看到一样的内容上演，模糊的记忆更清晰了几分。
他说：“我不久前也在梦里梦到这一话，醒来后不记得是哪一集，只好从头开始看起……”
后面pk的画面更加精彩，白离笑得差点扔了土豆，赶忙收回视线专心切土豆片，“我总感觉我前不久也看过这一集。只是最近工作忙，我应该没时间看才对。”
“或许是梦里看的吧。”江珩飞擎着一抹笑意，很坦然地说道，“你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织梦者，每当夜深人静，他们就会出现在碧蓝色的梦境之海上，挑选梦境为人们编织梦境。兴许是那一天，你正好想看这部动画。”
“大厨，你这想象力太丰富了，感觉让你做饭有些屈才。”白离切好土豆装盘，“应该让你作词，或者写小说、画画。”
“作家、画家也要吃饭的，”江珩飞挨个端盘到餐桌，突然切换了话题，“你一天给我换一个代称，能称呼我名字吗？”
“嗯？”白离熟练地拿出两副碗筷，对这个问题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直呼全名感觉有些奇怪，“请问邻居，怎么称呼比较满意？”
江珩飞本想让白离叫他名字，突然想到以后还有可能在梦里相遇，“你提几个选项，我挑一个。”
白离想了想，提取了身边人的称呼方式，随口道：“大boss？酷总？江江？飞崽？珩飞？”
明明都是很别扭很小孩的称呼，偏偏从白离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江珩飞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了，总想再听一遍，他问：“没听清，什么选项？”
白离重复一遍，挨个名字品味了一番，“其实我觉得邻居就挺好听的，这样显得我们非常熟络。”
最后一个选项出现的时候，普普通通名字应和着江珩飞的心跳，一起重重地跳了一下。只是这个选项不能用，如果让梦兽知道名字是这样的，很可能会知道他忽悠它的事，再闹个鸡犬不宁。
江珩飞选了半天，最后还是接受了“邻居”这个安排，“好吧，还是这个听着最习惯。”
“邻居，邻居，好邻居……”白离一刻停不下来，开始了无止境的念叨，“多让你习惯一下。”
——“我们只是邻居。”
江珩飞突然想起王关电话里的质问，看着白离跑进跑出忙碌的身影。
一个念头悄然升起，是不是可以不止是邻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白离后援会成员巧克力香菇5、灵蛇之珠、七蛊、侜玊的地雷厚爱！
谢谢睡友傻兔子不傻+40、不是华子的那个华子+14、嘟嘟+5的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