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打架
直到豪格和阿济格都吵累了, 彼此对望呼呼喘气,多尔衮才开口说了一个整句子。
见豪格咄咄逼人问起昨夜,多尔衮忽然笑了:“大婚不到一月, 我便出征,留明玉一人在家担惊受怕, 我先回家看她, 你有意见?”
多尔衮提到明玉,还说什么担惊受怕, 让豪格有些心虚。
毕竟他趁多尔衮不在时曾上门调戏明玉, 虽然没调戏成, 还被魏循那个狗太监给阴了,可这事要是捅到父汗面前, 一顿鞭子可能解决不了。
豪格怎么敢有意见,当即闭了嘴, 转头继续跟阿济格吵。
皇太极烦不胜烦地挥了挥衣袖,示意豪格和阿济格闭嘴,沉声道:“用传国玉玺生事, 其心可诛, 此事必要彻查。”
又看向众人:“谁愿负责此事?”
豪格和阿济格当场站出来,齐齐道:“我愿为大汗分忧!”
说完乌眼鸡似的瞪着彼此。
皇太极理也不理, 仍旧看着众贝勒, 代善和济尔哈朗同时站出来,济尔哈朗看了代善一眼,又默默退了回去。
代善和气笑道:“此事涉及两白旗,阿济格和多铎理应避嫌,东西是正黄旗牛录额真发现的,公平起见, 两黄旗也该避嫌。两红旗紧挨着两黄旗,离得近也好查些,济尔哈朗你就别跟我争了吧。”
济尔哈朗连称不敢。
大贝勒褚英已死,论资排辈的话,代善便是众旗主中资历最老的一位,当初若没有与阿巴亥大妃那段暧昧□□,汗王之位恐怕就是他的了。
虽然代善这些年一直称病,没什么军功,这时候站住来,还是没人敢跟他争的。
皇太极点点头:“此事交给一哥,我很放心。”
说完看向多尔衮,多尔衮正垂着眸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指定完调查人选,此事暂且搁下,皇太极问起察哈尔部的情况,多尔衮一一说了,又拿出一份清单亲自交到皇太极手上:“察哈尔部的财宝、奴隶和牲畜都在上面了,请大汗过目。”
皇太极展开清单,边看边点头,正要商议如何分配,听多尔衮又道:“石碑出在镶白旗,我愿献出镶白旗应得的那一份,请求大汗宽恕我治旗不严之罪。”
皇太极想都没想,应了一声好:“此事既然有人担下,就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免得查来查去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
看豪格过分积极的表现不难猜到,其中一个石碑多半是他埋的,想陷害多尔衮,报流民事件之仇。
至于另一个石碑,不是多尔衮将计就计自己埋的,就是……
皇太极看向今天另一个表现过分积极的人。
代善巴不得,笑着说兄弟同心其力断金,查来查去伤感情,不查也罢。
皇太极又看多尔衮,多尔衮只微微抬了一下眼。
心有丘壑之人,不会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皇太极对多尔衮的格局又有了新的认识。
毕竟仗是两白旗打的,东西也是两白旗缴来的,而且察哈尔部的财富数量很惊人。
难为他,为了大局,肯割舍这些。
各旗白得了好处,人人欢喜,也纷纷附和。只有被夺了旗主之位的豪格白忙一场,啥好处没捞着,还给别人做了嫁衣裳,气到内伤。
可父汗和众贝勒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自认倒霉了。
漫天乌云散尽,多尔衮为了大局自愿放弃应得的那一份财富,可封赏还是要有的,不然会寒了镶白旗将士们的心。
皇太极更愁了,多尔衮已经是八旗最尊贵的墨尔根代青,再封就只能把汗位让给他了。
其实不封也可以赏,可多尔衮已经让出了那么一大笔财富,相比之下,赏什么都显得他小气。
正自发愁,大福晋派来送地契的老嬷嬷到了,亲手将地契呈给大汗,按照大福晋的叮嘱,在土地归属的地方轻轻点了点,就匆匆退了下去。
先汗定下的规矩,女人不能进殿议政,所以大福晋只能派人来送东西,一句话都不能说。
皇太极愣了愣,这不是他赏赐给明玉的那五十亩良田吗,怎么还回来了,又看向老嬷嬷刚才轻点的那处,忽然问:“石碑是在哪里发现的?”
正黄旗牛录额真跪在一边,还没走,见问忙答:“赤鹿山。”
“山的哪一边?”皇太极有些不耐烦。
赤鹿山是正黄旗与镶白旗的交界,山的东边是正黄旗,山的西边是镶白旗,只说一个赤鹿山根本无法判断。
牛录额真这回说得十分详细:“在山的东边。那片地是大汗赏赐给十四福晋的,两块石碑都埋在那里。”
皇太极立刻明白了明玉还地契的用意,笑着问多尔衮:“明玉来给大福晋请安了?”
多尔衮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反应过来,应了一声是。
皇太极把地契扔给多尔衮,目光灼灼:“明玉把地还回来了,你说说,是什么意思?”
多尔衮记得大福晋身边的老嬷嬷把地契送来时,好像在某处点了点,当目光移动到差不多的位置,多尔衮忽然朝着皇太极跪了下去。
皇太极稳稳坐着,惊得其他几个旗主都站了起来,也包括豪格。
“传国玉玺在大汗手上,今日天降祥瑞落在正黄旗,天命所归,请大汗早日称帝。”多尔衮说完一个头磕在地上。
其他几个旗主先是面面相觑,半天才转过弯来,只得跟着跪在多尔衮身后磕头,齐声说:“天命所归,请大汗早日称帝!”
皇太极哈哈大笑,站起身亲手扶起多尔衮,在他肩上重重拍了拍,而后又将其他几位旗主扶起来。
“石碑埋在正黄旗,与镶白旗无关。”这时候谁再敢诬陷多尔衮,就等于反对他称帝。
多尔衮说出了皇太极心里的话,皇太极高兴,不介意多赏赐一些给他:“传国玉玺是多尔衮拿回来的,胜仗是两白旗打的,察哈尔部的财富两白旗该占一半,其他的平分,你们可有异议?”
皇太极都要称帝了,这时候谁敢有异议,都说理应如此。
重赏两白旗,即便不封多尔衮也没人能说出什么了,皇太极的难题迎刃而解,而帮他解决难题的那个人还没有赏赐呢。
于是皇太极问多尔衮:“ 你的福晋很好,理应重赏,你说说她喜欢什么,这便赏了她。”
多尔衮知道明玉喜欢钱,带她去金库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叫了她好几声才听见。
明玉除了喜欢他,就只喜欢钱,可刚刚才分到巨额财物,再提钱就过了,只得迂回道:“明玉喜欢的,大汗不是已经给她了吗。”
等众人反应过来多尔衮在说他自己,顿时一阵牙酸。
阿济格瞪了多尔衮一眼,提醒他在议政殿别胡说八道。
成了亲就是不一样,没想到多尔衮也会开玩笑了。
皇太极大笑,直笑到心口疼:“我说明玉有福气,你还跟我犟,这五年把我气的,现在知道有媳妇的好处了吧。”
多尔衮礼貌周到:“多谢大汗没放弃。”
皇太极:“……少跟我这儿耍贫嘴,除了你,明玉可还有喜欢的?”
多尔衮想了想:“明玉喜欢种菜,贝勒府的后花园被她改成了暖棚,大汗真要赏她,不如把她种的菜全买下来。”
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白吃了明玉多少西洋菜,也该出点血了。
皇太极还记得明玉种的西洋菜治好了他的口疮,而且海兰珠特别喜欢吃那个小黄瓜。他本来想找人在宫里给海兰珠种点,问了才知道,根本没人见过这种西洋菜,更没地方弄种子去,这才作罢。
总白吃白喝不合适,海兰珠提出买菜,明玉不答应,说孝敬宫里是应该的。
海兰珠脸皮薄,想吃又不好总问明玉要,出钱买明玉不收,正在两难,多尔衮给他出了一个好主意。
把菜全买了,这回总得收钱了吧,海兰珠不愁吃不到小黄瓜,他也有番茄炒蛋佐餐了。
于是皇太极决定,把汗王宫后厨的菜蔬包给明玉。
可这些西洋菜世面上根本没有卖的,要怎么定价呢?
多尔衮适当提供参考:“听说一两银子买一颗种子,一颗种子出一棵苗,一棵苗不知道能结多少果子。暖棚还要用到毡毯,烧地热用黑炭,日夜都要人看着,冷不得热不得。”
这些都是他跟管事打听到的。
皇太极笑眯眯听着,心里忍不住吐槽,问你正事爱答不理,说起明玉种菜,你倒是话多。
政务繁忙,皇太极懒得跟他磕牙:“一两银子买你一斤菜,行了吧?”
谁让海兰珠爱吃呢。
皇太极大手一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没想到一直沉默的济尔哈朗也很关心这个,见皇太极包了明玉的暖棚,忙问:“我们能买吗?”
皇太极心说,这一个个的,没好气地道:“能买!我买的多,一两银子一斤,你们买得少,三两一斤。”
济尔哈朗想着家里都爱吃,他也不差钱,连声应好。
明玉还地契是为了保住镶白旗应得的那一份财富,没想到多尔衮还亲自给她拉了生意回来。
向多尔衮道谢之后,忍不住问:“汗王宫一天能吃多少菜?”
她怕后花园那个暖棚不够用。
多尔衮哪儿知道这些,只说没注意过。
他没注意过,现场还真有人注意过,魏循从后面插话:“这个我知道。”
“说来听听。”明玉放慢脚步,等魏循赶上来,与他并肩而行。
瞬间被冷落的多尔衮:“……”
之前不管在东西厂还是汗王宫当差,魏循从来都是那个最有眼力见的,在哪儿都混得风生水起。
可一遇到他感兴趣的,比如种植业,敏锐的政治觉悟就原地消失了。
就像他在福建市舶司那会儿,明明是去给九千岁捞钱的,非要插手西洋粮食的推广种植,结果动了东林党的钱袋子,被人联手弹劾,差点小命不保。
比如当下,从汗王宫出来,明玉和多尔衮并肩走着,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魏循跟在后面一直在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听见明玉问起跟种菜有关的事,他就绷不住了,主动与明玉说起汗王宫的吃菜问题,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前方的压迫感和……危险。
走出汗王宫,来到马车前,明玉上车,魏循下意识要跟上,却被多尔衮抬手拦住。
魏循这才后知后觉,慌忙退后两步。
这时明玉在车里喊他,话题还没聊完,魏循很想在车上接着聊,可对上多尔衮鹰隼般锋利的目光,魏循额上冒冷汗,瞬间决定保命要紧。
明玉那边还在催,多尔衮朝魏循挑了挑眉,意思是让他避嫌,主动要求骑马,魏循脑子一热会错了意:“福晋,墨尔根代青要陪您坐车,我骑马好了。”
“……”
多尔衮那种在家都要睡地上,生怕睡软了腰背的狠人,怎么会放弃骑马,陪她坐车?
再说八旗的男人个个彪悍,只爱骑马,且以骑马为荣,连这边的女人都爱骑马,马车是给娇气鬼准备的。
大汗出行都骑马。
达哲还善意地提醒过明玉,让她抽空练练骑射,不会骑马在这里会被人笑话的。
明玉都动了抛弃马车的心思,多尔衮会冒着被人嘲笑的风险陪她坐车?
说起来,多尔衮还真陪她坐过一回马车,可那回是去偏僻的田庄。而且明玉事后猜测,多尔衮忽然带她去田庄,应该是提前得知豪格要去,他陪她坐马车,是为了不被发现,打豪格一个措手不及。
可这里是汗王宫的大门口,人多眼杂,多尔衮会屈尊陪她坐马车?
魏循怕不是在开玩笑。
“你听谁说……”明玉撩起马车的窗帘,话才说到一半,车帘便被人从外面撩开,多尔衮逆着光弯腰走进来。
明玉:“……”
明玉朝魏循无奈摆手,示意他骑马去。
“尊贵的墨尔根代青坐马车了?你们没看错吧!”
多尔衮才在对面坐下,明玉就听见有人在车外别有用心地喊:“是打仗受了重伤,还是在漂亮娘们儿的肚皮上闪了腰啊?哎呦,这腰不好怎么骑马,骑不了马坐马车去打仗吗?”
车外一阵哄笑。
这话说得太露骨,饶是明玉知道这里民风彪悍,说话做事并不讲究,饶是明玉本身是个现代人,在娱乐圈的各种宴会上也听过不少荤段子,可亲耳听见这话,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热,在心里痛骂豪格下流。
明玉这边气得不行,对面那个被挑衅的人倒是面色如常,英俊的冰山脸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你下去,骑马。”跟多尔衮待在一起久了,明玉都没发现,她话里的字越来越少。
多尔衮不露面,豪格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直在外面逼逼,笑声越来越大。
多尔衮没听见似的朝后一靠,舒舒服服地靠在松软的迎枕上,哪里有半点要下车的意思:“夸你漂亮,不好?”
明玉:“……”
果然都是老司机!
让明玉这个母胎单身一十几年,除了拍戏连男人手都没碰过的理论上的王者,居然无言以怼。
怼不过,还不能挑拨吗,她这个无辜的漂亮女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明玉戏精附体,故作羞涩地垂下眼睫,不安地道:“你出征的时候,豪格过来送身册,一直看我,当面夸我漂亮,还说……”
故意顿了顿,埋怨地瞟了多尔衮一眼,添油加醋说:“还说你回不来了,让我收拾收拾跟他走,做他的福晋。”
老司机也没关系,不喜欢她也没关系,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别人给他戴绿帽子吧?
雄性的占有欲都强,多尔衮格外强,连魏循这样身份特殊的人都容不下,更别说同为老司机的豪格了。
果然,把玩翡翠扳指的手指一顿。
昨晚明玉跟他提过这事,当时只说了结果,并没提豪格盯着她看,夸她漂亮的细节,更没说豪格想直接带她走的话。
常年混迹军营,什么荤话没听过,可那些一般只是消遣,多尔衮并不在意。
豪格白忙一场,心里有气想消遣他,激怒他,多尔衮只当狗吠。
狗咬你一口,还要咬回去不成?
可当这些荤话有了前提,甚至是明确的指向性,被肖想的那个漂亮女人变成了明玉,他的嫡福晋,多尔衮便忍不了。
也不想忍了。
以后还有大仗要打,他可能很长时间都不在家,他虽然给不了明玉她想要的喜欢她想要的爱,但他起码要保证她的安全。
若不给豪格一点深刻的教训,杀鸡儆猴,以后他出征,是不是谁都敢跑去他的后院调戏他的福晋?
多尔衮走出马车的时候,问侍卫要了鞭子,大步走向豪格。
原本一群人围在豪格身边说笑,见多尔衮提着鞭子走过来,下意识纷纷闪开,换成豪格的侍卫挡在他身前。
上一秒还能听见豪格的叫嚣,下一秒叫嚣声就被鞭子的风声和痛苦的哀嚎取代了,明玉没想到多尔衮下手这么快,忙撩起车帘往外看。
男人一身劲装,只拿了一条马鞭,如虎入狼群,狼群里只有豪格还能勉强过几招,其他人只有挨打的份儿。
打马用的短鞭子,愣是让他挥出了流星锤的感觉,鞭风呼啸,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无一幸免。
就连刚刚站在豪格身边看热闹的众贝勒都有被波及,比如岳托嘻嘻笑着凑过去看热闹,躲闪不及,被鞭子抽中左肩,差点当场跪了。
岳托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拔出佩刀加入战团,然后被打得更惨,脸上都挂了彩。
岳托想招呼人一起上,多尔衮再勇猛终究只是一个人,那句怎么说来着,双拳难敌四手,恶虎架不住群狼。
谁知一转头,宫门口只剩下他和豪格两个冤种,以及被打趴一地的侍卫,其他人早跑没影了。
岳托那个恨啊,一边挨打一边扪心自问,别人都知道跑,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挨打,怕不是个煞笔,于是脚底抹油也跑了。
只可怜了豪格,小脸通黄,新伤换旧伤,全在腰背上,跟死狗一样往地上一趴,有进气没出气。
明玉怕出人命,疯狂暗示魏循过去拉架,魏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在汗王后宫呼风唤雨那些年,不知道被多少人明里暗里试过功夫,都让他糊弄过去了,最后却栽在了多尔衮手里。
原因无他,打不过。
单方面碾压,也没什么好拉架的,打够了自然会停手。
而且据魏循看,多尔衮下手虽狠,却不致命,若真想杀豪格,以多尔衮的手劲儿一鞭子下去就够了。
最最关键的是,他不想做岳托第一,无辜被牵连。
岳托一走,多尔衮就停了手,大步从伤员堆里走出来,将染血的马鞭扔给早已看傻的侍卫,淡声说:“扔了。”
侍卫一个激灵,忙忙应是。
多尔衮重新坐回车里,原姿势靠在迎枕上,气都不带喘一下的,好像只是下车跟人闲聊两句,聊完就回来了。
“豪格还好吧?要不要叫个人去宫里说一声?”明玉这回真的有点不安了,担心多尔衮打了豪格会惹怒皇太极,影响到她的蔬菜生意。
她挑拨是非,只想让多尔衮教训豪格一下,或者露个面震慑震慑,完全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不用,宫门口有人。”多尔衮忽然倾身过来,可能是刚刚打了人的缘故,无端让明玉感觉压迫感十足,有些透不过气。
四目相对,多尔衮垂眸,抽走了明玉手里的帕子,低头细细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
“你受伤了?”明玉低呼一声,再担心生意,她也不会忘了,多尔衮这一架是为了她打的。
从小到大,还没有谁为了她跟别人打过架,被欺负了,要么忍,要么自己打回去。
明玉早习惯了。
原来有人保护,是这种感觉。
明知道多尔衮打架不是为了她这个人,而是为了他的嫡福晋,随便换个人,他也会这样做。
可明玉还是很感激,甚至有点感动。
“没有,别人的血。”多尔衮把手指上的血迹擦掉。
明玉:“……”
她就知道,只要多尔衮自己不作死自己,谁想弄死他,还真挺困难的。
擦掉血迹,多尔衮莫名有些后悔,早知道他的小福晋紧张成这样,就该弄出点小伤来吓吓她。
无聊。
多尔衮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想法,一时间看什么都不顺眼,把染血的帕子丢给明玉:“脏了,回去扔了吧。”
明玉:“……”要扔你自己扔啊,一条手帕而已。
干嘛要等回去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