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收获
这玩意儿拿回去恐怕又是一番猜忌。
若被有心人利用, 天知道他和他哥会不会步德格类的后尘。
多尔衮接过传国玉玺,拿在手中把玩:“怕什么,有了它才算名正言顺, 能少死好多人。”
多铎都快哭了:“哥, 怕就怕这个名正言顺,到时候别人不用死了,死的说不定就是咱们!”
多尔衮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多铎的头:“一日没打进山海关,他就得留咱们一日。”
多铎如醍醐灌顶,对啊, 灭了两白旗谁替皇太极卖命!
想通这一切, 多铎扬起笑脸, 大步走出额哲的王帐, 准备班师回朝。
多尔衮坐在王帐里写捷报,他亲手写了一份, 又让人誊了两份,分三批送往盛京。
在回去的路上,终于找到了额哲藏匿的财宝和女人。
额哲还活着, 他的大妃非要死乞白赖地带着自己的财宝、儿女和奴隶改嫁多尔衮。说什么美女爱英雄,她不介意只做个福晋,实在不行侧福晋也行,这些儿女都是多尔衮的孩子, 还让孩子们喊了阿玛。
“……”
多尔衮当场黑脸, 警告额哲管好自己的女人,否则让他断子绝孙, 这才阻止了类似娜木钟和巴特玛当年的闹剧重演。
多铎吓唬额哲:“墨尔根代青不喜欢寡妇,但不介意把她们都变成寡妇。”
额哲受教,一路格外乖巧, 再不敢动什么歪心思了。
在距离盛京两百多里的地方,两白旗找回了他们自己藏匿的粮草辎重,多尔衮取出留在行装里的肉干,喂给鹰群。
所有人都以为是长生天的眷顾,才让他们耐住了饥饿和疲累,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休息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只有多尔衮知道,是明玉亲手做的这些兔肉干帮助他摆脱了危机。
没有这些肉干,他也能赢,只不过围剿额哲的时间会拉长,骑兵也会因此折损。
不管明玉是怎么做到的,多尔衮都承了她的情,以后会加倍补偿给她。
喂完鹰,多尔衮亲自收拾行装,手指抚过明玉脱下来那件玄狐斗篷上的风毛,忽然想起她跳下马时说的那句话。
他问她错在哪里,她答错在嫁给他,好像还骂了他……渣男。
多尔衮不知道什么是渣男,不过从她冷冽的声音可以判断出,似乎不是一个好词。
他开始反思,雪化时格外冷,他是不是不应该带着她骑马,还让她坐在前面挡风。
会把她冻坏吧。
可她若是冷了,为什么要把最厚的斗篷留给他?
大约是喜欢他,才会这样做吧。
既然喜欢他,为什么骂他?
女人的心可真难猜。
多尔衮把出征仪式上发生的事,仔仔细细捋了一遍,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拉明玉上马。
他不喜欢带着人骑马,更不会在出征仪式上犯这种大忌,可他就是这么做了。
多尔衮发现,他连自己的心都读不懂了。
掀起玄狐斗篷,箱笼下面放着铺在小榻上那套带着馨香的被褥,他俯身去闻,发现香味已经散了。
多尔衮皱眉,飞快直起身,盖上玄狐斗篷之后关上了箱笼盖子,好像箱笼里藏了什么毒蛇猛兽似的。
这时候多铎走进来,发现多尔衮脸色有些不对劲,好像在害怕什么。
那种表情自从父汗母妃死后他再也没在他哥脸上看见过,害怕之后是气恼,最后还有点气急败坏。
他哥也有气急败坏的时候?
多铎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能把他哥的冰山脸给气变了形,于是好奇地望过去,然后看见了一个极其眼熟的箱笼。
跟达哲给他准备的一模一样,而且达哲告诉他,每次都有备份。
难道达哲把备份给了明玉,明玉转手给了他哥,他哥看过他的箱笼后发现了这个秘密,觉得明玉对他不够用心,所以生气了?
多铎忽然觉得自己也挺聪明的,于是走过去安慰多尔衮:“哥,我不介意跟你用一模一样的行装,你也别介意了。嫂子对你挺好的,肯定是时间太紧,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什么下策?”多尔衮没懂。
多铎耐心给他解释:“就是嫂子给你收拾行装的时候,用了达哲给我准备的备份,你看你这个箱笼跟我的一模一样。”
然后他哥脸色更黑了,多铎:“……我不介意,真的。”
“我介意。”
多尔衮没好气地对多铎道:“传令下去,骑兵随我先行,日落之前赶回盛京。”
回去找她算账。
多铎抬头看了看东边刚刚升起的太阳,人都傻了,心说,这一路跑回去怕是要死人的。
不过他哥新婚燕尔,想早点回家也正常,就算他跟达哲老夫老妻了,他还有点想呢。
跑死就跑死吧,谁不想早点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呢,结果听他哥又道:“你留下断后。”
多铎:“?”
就在多尔衮大获全胜满载而归的时候,明玉建在后花园的暖棚也喜获丰收。
种子被掺了空间灵泉的温水泡了小半日,没等催芽,直接在水里冒出了的小白芽,就连那些被魏循判了死刑的干瘪种子都重新焕发生机。
播种到暖棚早就翻松的黒壤里,只浇了一次水,三五天新苗破土,十几日绑秧,三十日授粉……等到再次月圆,架上果实累累,黄瓜翠绿欲滴,番茄红如玛瑙,红绿交错,意外的好看。
明玉让人摘几根黄瓜尝尝鲜,贝勒府的下人在入夏之前就没见过新鲜的蔬菜,这会儿早被眼前的翡翠绿玛瑙红晃了眼,一时竟没人反应过来。
况且这一根根绿棒槌和红果子都是什么,颜色如此鲜艳,真的能吃吗?
会不会像山里的红蘑菇一样,有毒啊。
“福晋,这个真的能吃吗?”娜塔最先反应过来,走到一人高的架前摘了一根黄瓜捏在手里,不确定地问。
后花园的暖棚从来都是魏先生在打理,除了生地火,不许任何人靠近。娜塔眼睁睁看着魏先生,从一个宽衣广袖纤尘不染的谪仙般的人物,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变成了粗衣布衫的赤脚大仙。
此时魏先生正赤着脚站在暖棚里,伸手摘下一根黄瓜,在袖子上擦了擦,张嘴咬下一口,哈哈笑道:“甜!让福晋说中了,黑土肥沃,养什么都好吃。”
众人一惊,纷纷紧张地看向魏循,生怕他吃完有什么不妥。
魏循吃完手里的黄瓜,又摘下一根来,擦了擦递给明玉。明玉早馋得不行了,接过来就咬了一口,引得众人一片声的惊呼。
吃完黄瓜,明玉踩着土埂要去摘番茄,魏循拦住她:“我来摘,仔细弄脏了手。”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魏循在明玉面前改了自称,从奴才变成了我。
众人听惯了,倒也不觉什么。明玉也没觉察到这点变化,重新回到暖棚门口的位置站定,等着魏循摘番茄给她吃。
魏循摘了几个红彤彤的番茄抱在怀里,又随手摘了几根翠绿的黄瓜,走到门口拿出个布袋子装好,这才递给明玉:“有尘土,回去洗净了再吃。”
娜塔要过来拿,明玉先她接过布袋子,拎着出了暖棚。
纯天然无污染熟透了的番茄吃起来特别甜,而且汁水饱满。
明玉早吃过番茄,吃完淡定净手,娜塔和几个小丫鬟只咬了一口就尖叫起来。
明玉以为是谁被番茄汁弄脏了衣裳,谁知几人齐齐叫起来:“太甜了!奴才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
在内室服侍的几个小丫鬟,除了娜塔,都是旗人,从小在贝勒府服侍,也算见过不少世面。
尤其是十四贝勒府,什么好东西都有,稀奇古怪的也有,只是这么甜的果子,真真儿是第一遭尝。
比蜜桔还甜。
几个小丫鬟吃完眼睛里直冒星星,一副吃完还想要的模样。
明玉哭笑不得,让她们去暖棚找魏循,一人再领一个,剩下的还有大用处。
这时,吉兰抱着儿子达林泰走进来给明玉请安,小家伙早学会爬了,不愿意让人抱着,在吉兰怀里扭麻花。
明玉让吉兰把达林泰放在炕上,达林泰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朝明玉笑,不一会儿便发现了炕桌上填白瓷盘子里放着的绿果子和红果子,咿咿呀呀爬过去,扒着炕桌慢慢站了起来,伸出白嫩的小手去够盘里的果子。
“达林泰!”
吉兰知道这些果子的珍贵,抱着达林泰过来时便瞧见了,本来想请个安就走,却被明玉留下来说话。
达林泰被鲜艳的果子吸住了目光,根本没听见额娘的呵斥。
明玉朝吉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静静看着达林泰抓住离他最近的那个小番茄,扶着炕桌歪歪扭扭转身。
番茄虽然不大,对不到一岁的达林泰来说还是太大了,一只手拿不住,只好用两只手捧着,可两只手都用上了,又没法扶炕桌。
试过几次之后,达林泰抱着果子靠着炕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朝明玉眨了眨,好像在请求帮助。
明玉朝他摇摇头,拒绝了。
达林泰看看手里的红果子,又看看明玉,身体猛地离开炕桌,朝明玉小跑过去。
明玉坐在炕边吓了一跳,忙伸手接住达林泰。达林泰好像被挠到了痒痒肉咯咯直笑,挤进明玉怀里,把红果子送到她唇边,说出了人生中第一个字:“吃。”
吉兰大喜,跪下就给明玉磕头,倒把明玉吓了一跳,忙让人扶她起来。
小丫鬟扶起吉兰,笑着给明玉解释:“福晋从蒙古来可能不知,咱们大金的男孩子一般周岁会走路,五岁学骑马,七岁学弓箭,十岁骑马配弓箭打猎,满十四岁便可上战场。若比别人提前,报给旗主知道会有赏赐,可以提前两年学骑射,提前上战场立军功。”
十四岁上战场?
十四岁在现代社会还只是个初中生,未成年。
明玉抱紧怀里漂亮的小男孩,感觉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残忍:“十四岁还是太小了。”
吉兰忙接话:“不小了,不小了,大汗十三岁上战场,墨尔根代青比大汗还早一年,从来没打过败仗。”
十二岁?小学生?
明玉忽然有点心疼。
达林泰喜欢明玉怀里香香的味道,任她抱着不哭也不闹。
小丫鬟与吉兰交好,又有奉承明玉的意思:“咱们达林泰好像特别喜欢福晋,平时都不让奴才们抱,在他额娘怀里也不老实呢。”
“吃。”达林泰再次将红果子递到明玉唇边。
他第一次说话,屋子里的人都以为听错了,直到说了第二遍,众人才反应过来,达林泰好像会说话了。
明玉盯着达林泰看了一会儿,试探着低头咬了一下果子,达林泰圆圆的大眼睛立刻笑成了弯月亮。
屋里众人都笑,七嘴八舌地夸达林泰聪明。
明玉让达林泰坐在腿上,拿帕子擦了擦他的小手,问吉兰:“他现在能吃饭了吗?”
吉兰警告般地盯着达林泰,生怕他把红果子的汁水滴到明玉身上,见见明玉问话,忙回答:“什么饭都能吃了。”
她没有奶水,哈赞活着的时候在家里养了奶山羊,喂达林泰羊奶。后来哈赞没了,家里的东西拿不回来,她又要养伤,只能喂些米糊糊。
索性达林泰好养活,给什么吃什么,很省心。
“前段时间我太忙了,你又伤着,几乎把这个小家伙给忘了。”明玉有些歉意地道,拿过达林泰手里的番茄放在炕桌上,另拿了一个掰开喂给他吃。
达林泰看了吉兰一眼,低下头不肯吃。
吉兰忙跪下道:“要是没有福晋,达林泰早就冻死了。哈赞做了那样的事,墨尔根代青不杀奴才,福晋还愿意收留奴才和达林泰,好吃好穿地供着,奴才就是当牛做马也还不清啊!”
紧接着说出来意:“奴才身上的伤全好了,求福晋赏个差事做。奴才不要工钱,只求福晋能赏口饭吃,让奴才把达林泰养大。”
明玉一边哄着达林泰吃番茄,一边让吉兰起来说话:“这个好办,你会做什么?”
在贝勒府养了两个多月的伤,吉兰也知道一些贝勒府的规矩,只是府里的活计她一样也做不来。
吉兰满脸通红:“奴才只会种地,种粮食。”
明玉倒是有些吃惊,哈赞是豪格的心腹之一,吉兰也算半个官太太了,用得着亲自下地干活?
吉兰大约看出了明玉心里的疑问:“奴才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农户,只出了哈赞一个披甲人。豪格贝勒看他会种地懂粮食,就让他管着正蓝旗的粮食,闲时种地,打仗的时候运粮。”
明玉懂了,哈赞在豪格的阵营里是个类似督粮官的角色。
明玉问:“你当真会种地?”
侍弄土地本来就是吉兰的强项,整个正蓝旗都知道,也没什么好谦虚的:“别的不敢说,只种地一样,奴才是正蓝旗最好的。一样的地,一样的种子,奴才种出来的粮食比别人多。”
明玉眼前一亮,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愁找不到魏循的接班人呢。
她跟魏循商量过,天气转暖,等福建的粮食种子到了,魏循的精力会更多地放在农庄上,到时候恐怕没办法兼顾后花园的暖棚,得提前找个可信的,会种地的人接魏循的班。
可贝勒府里的下人都只会伺候人,对伺候种地一窍不通,明玉正发愁呢,吉兰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样,我把后花园的暖棚交给你,专门种些蔬菜瓜果,每月按副管事的月例付工钱,年底还有分红,你可愿意?”明玉笑着问吉兰。
这么好的差事,谁不愿意,可吉兰看着桌上的稀罕果子,有些迟疑:“奴才愿意,可这些稀罕果子奴才没见过,怕误了福晋的事。”
达林泰吸光了一个红番茄的汁水,还没吃够,眼巴巴看着明玉,明玉朝他摇头:“生果子,吃多了肚肚疼。明天再吃,好不好?”
达林泰像听懂了似的垂下眼,乖乖靠在明玉怀里,眼睛一眨一眨地有些犯困。
明玉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对吉兰道:“怕什么,不是还有魏先生在吗。不懂的,你直接去问魏先生。”
魏循身份特殊,可以随意出入内宅,也不怕坏了吉兰的名声。
再说旗人女子比汉人女子要自由得多,不用裹脚,可以下地种田,丈夫死了可以改嫁,三嫁四嫁的都有。
吉兰这才有了底,跪下磕头谢恩。
刚得了差事,吉兰闲不住,当场求明玉找个人帮忙看着点达林泰,她这就去找魏先生,顺便到暖棚里瞧瞧。
本不想麻烦别人,可达林泰太淘气,怕带他去吵着魏先生,也怕他碰坏了暖棚里那些金贵的果子。
明玉哄着达林泰睡在炕上,小声对吉兰说:“放心去吧,我帮你看着。”
贝勒府统共只有两个主子,一个主子外出打仗了,没有一年半年都回不来,明玉除了进宫陪海兰珠闲聊,就是在家育种秧苗。
等秧苗种到暖棚里,魏循全都大包大揽,现在又多了个会种庄稼的吉兰,明玉更没事做了,觉得找个小娃娃带着解闷,体验一把养成的快乐似乎也不错。
达林泰能得福晋亲自教养,吉兰求之不得。
吉兰嘴笨不会说漂亮话,红着眼圈给明玉又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就走。
明玉歪在炕边,偏头瞧着小娃娃甜甜的睡颜,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多尔衮出征那日,大福晋让诺敏带话给豪格,限豪格七日将吉兰等人的身份册子交给她。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怎么还没送来?
明玉让娜塔过来看着,叫了管事去花厅问起此事。副管事摇头,说没见豪格府上的人来过,更没见过身份册子。
明玉让副管事给汗王宫递帖子,很快得到回复,海兰珠明日得空,让明玉过去陪着聊天。
次日一早,明玉带着几筐新鲜的黄瓜番茄进了宫。先去给大福晋请安,留了两小筐在大福晋屋里,然后去给海兰珠请安,也留了两小筐,剩下的请海兰珠房里的宫女分送给各位福晋、侧福晋,连侍妾都得了一点。
每个人都很喜欢。
海兰珠尤其喜欢黄瓜的清香味,问明玉可不可以做菜,明玉告诉她可以凉拌,清脆爽口,解腻去火。
“大汗这几日有些上火,晚膳的时候拌一点端上来。”海兰珠吩咐下去,莺歌应是退下。
莺歌才出去,很快折身回来,禀道:“福晋,大福晋和东厢房的两位福晋命人送了赏赐来,说是给十四福晋的回礼。”
明玉颇感意外,还有回礼?
看到三份回礼,不要说明玉,海兰珠都有点懵。
大福晋送了一对实心的赤金手镯,看着跟手铐似的,拿起来特别沉手。东厢房的两位福晋,一个送了玉如意,一个送了金项圈。
过分贵重了!
明玉大婚时都没收到如此贵重的贺礼。
海兰珠与明玉面面相觑,忽然想起什么,拉着的手明玉笑道:“听大汗提起,说墨尔根代青活捉了额哲,缴获不少财宝,其中还有失踪了两百多年的传国玉玺。”
明玉心里一个咯噔。
多尔衮得到传国玉玺献给皇太极,转过年皇太极在盛京称帝,改国号为清,当年兵峰直指朝鲜,把朝鲜打服之后转而攻明。
明清决战即将开始,各地粮荒逐渐达到顶峰,到时候就是番薯、土豆和玉米等高产农作物的天下了。
她得抓紧时间。
大福晋和其他两位福晋都给了明玉赏赐,海兰珠自然也不能小气了,她拉着明玉来到妆台前,亲手打开妆奁让明玉挑:“喜欢什么,随便拿。”
被金灿灿的光泽晃了眼,明玉终于回神,想起来意:“福晋真想赏我,不如帮我在大汗面前说句话。”
见海兰珠笑容僵硬地看向自己,明玉“噗嗤”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是那些流民。”
海兰珠闻言这才放松下来:“人是大汗赏给你的,那些旗人的身份册子大福晋做主也让豪格给你了,还能有什么事?”
明玉苦笑:“那些身份册子到今日也没拿到手。”
原来是豪格耍赖。
这事早有大汗和大福晋做主,海兰珠觉得在大汗面前帮明玉说一句也无妨,便爽快答应下来。
明玉又坐了一会儿,把黄瓜和番茄的几种吃法详细说与海兰珠知道,又把有关身份册子的说词跟海兰珠对了一遍,这才告辞离开。
待到黄昏,皇太极照常过来用晚膳,在各色肉食中间发现了两道素菜,一道是翠绿欲滴的凉拌瓜条,一道是红黄相间散发着特殊香气的不知名菜品。
他这两天有点上火,嘴里长了一个大燎泡,大声说话都疼,看见肉食也不感兴趣,信手夹了瓜条放进嘴里,又脆又甜,还有一股青草似的味道,格外爽口。
忍不住又夹了一块,笑着问海兰珠:“这青瓜吃着很是清爽,哪里得来?”
“是明玉下午送来的。”
海兰珠照着明玉教的说词,不紧不慢道:“明玉在贝勒府的后花园建了一个暖棚,暖棚里种了些西洋种子,今儿开园特意摘了一些送到宫里。大福晋和我这里各得了两小筐,其他屋子里也得了一些,人人有份。”
听说海兰珠与大福晋都得了两筐,皇太极觉得明玉挺会办事,又夹起那道不知名的炒菜尝了尝,酸甜可口,很是开胃,嘴里的燎泡开始还有点疼,后来竟不疼了,不觉多吃了一碗米饭。
“今年倒春寒,误了农耕,明玉这个法子很好。”肉再美味吃多了难免上火,总要有点小菜佐餐,皇太极想起什么似的,又道,“下回明玉过来,你跟她说,赏赐给她的那五十亩良田也别荒着,让她种些菜果来吃。”
海兰珠眨眨眼,心说明玉的脑子真灵光,连大汗要说什么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