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我到底是没能等到顾辞说我“今晚死定了”的报复,因为他们医院突然有个病人发生了意外,顾辞作为她的主治医生必须等她脱离危险之前一直守着。
嗯……就是304的那个美女病人。
听小护士说她在楼梯间从三楼滚到二楼,原本还没好全的腿更加雪上加霜,而且这一次,可能再也不能走秀了。
原本还因为她老缠着顾辞的缘故而有点不喜欢她,可这种谁也不想看到的意外突然发生在一个我才见过的健康漂亮的女孩身上,我突然感到很唏嘘。
我问那个小护士,“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摔的吗?”
小护士往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之后才跟我说:“模特圈的那些事儿呗,而且她长的这么漂亮,现在还小有名气,嫉妒她的人,想踩她上位的人肯定很多。”
小护士的话说得模棱两可,我却也听懂了并且没有再追问细节。毕竟这种染上别人前途和血肉的八卦,我听起来也很难受。
顾辞做完手术从手术室出来,脱下手术服后直接半躺在椅子上,整个人疲惫到不行。
我见状连忙打开一瓶水给他递过去,他接过后一仰头,喉结上下滚动就喝了大半瓶。
我小心翼翼地问:“手术怎么样?她的腿还好吗?”
“手术成功…好好疗养,做好复健的话,日常行走应该是没问题的。”
顾辞的声音有点低哑虚弱,我听到他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幸中的万幸。
“顾辞,你要一直守在这里吗?”
“对,怕后续情况发生恶化,而且,也怕病人会做出什么不太好的事,得做一下心里疏导。”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
他拉过我的手,柔声问:“你今天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家吗?”
说得我好像是个不记回家路的小孩子一样。
我摸着他的有些苍白的脸,有些心疼,但还是笑了起来:“我可以,你放心吧。”
他牵着我的手站起身,“我给你打车。”
他实在是累极了,我根本不愿意他为了这么点小事而费心,“不要,你坐下好好休息,我打到车后把车牌号发你。”
他还想说些什么被我一个吻堵回去了。
我轻轻地啄了两下他的唇,“没事,我去看看我妈她们,然后就走,你今天可能要忙到大半夜呢,现在好好休息才行。”
顾辞终于妥协。
我去病房看完了大姨跟我妈之后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转身去了304病房。
我装作路过一般从房门的窗口看了一眼——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大概是因为麻醉还未过。
但我的心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稍稍安宁,不知道是为了顾辞,还是为了她。
之后我就一个人打车回了家。
不知道顾辞晚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只朦朦胧胧地听到了有人开了门的声音。
我想叫一声他,但我实在是太困了,只挣扎性地动了一下手指,又睡了过去,等他慢着动作掀开一部分被子的时候,我才被他的动作惊醒。
“…顾辞?”我艰难地掀开眼皮轻轻地喊了一声。
我脑子迷糊的时候,一瞬间可以闪过很多奇怪的想法。
我现在就想着,如果不是他的话,那我就要喊救命了,就是不知道会是劫财还是劫色,而且房门的锁也要换上一个更安全一点的。
不知道是各种关于女孩子独居注意事项的视频看多了还是什么原因,我一直对于智能密码锁有一种诡异的不安感,生怕有坏人用一些防不胜防的手段获得我的密码或指纹,这种不安在我一个人呆在家的时候尤为明显…
我想了很多,但好在这种事没有发生,躺在我身边的人就是顾辞。
他微微凑过来吻了下我的额头,带着湿润微凉的、我无比熟悉的气息,“吵醒你了?”
我挪动身子过去抱住他的腰,在他胸前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没有,是我自己醒的。”
他环住我的肩膀,把下巴顶在我的头顶,低声诱哄:“现在很晚了,睡吧。”
“嗯…”我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声,又打起精神问:“既然这么晚了,怎么不在医院休息?”
“怕你一个人在家会害怕。”
说到害怕,我就想到我一直都担心的事,“家里的房门锁安全吗?”
我感受到顾辞在听到我的话之后有些愣住了,然后把我抱得更紧更用力了些,“安全的,你别怕,有我在…”
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后,我整个人就放松多了。于是抱紧他的腰,把脸陷进他的锁骨处,随口应了一声,然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顾辞还在睡觉。
他还维持着昨天抱着我入睡的姿势,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另外一只手揽着我的肩头,脑袋跟我挨得很近,我稍微一仰头就会亲上他的脸。
他的头发细软蓬松,带着微微的褐色,在晨光的映照下像是晕染上一圈暖色。他的睫毛也很长,在他的眼睑处投下一层阴影…
我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一看发现才刚到六点钟,离上班时间差不多还剩三个小时。
于是我就放下心来,开始数他的睫毛玩。数着数着就放弃了,因为他安静的睡颜实在是很值得一个早安吻。
我心念一动,轻轻地亲在他的眼皮上。
我的动作明明非常轻柔,犹如微风拂过、羽毛轻扫般的轻柔,但他还是被我的动作弄醒了。
我有点自责,又暗暗叹息自己真是不争气,被一张脸迷得五迷三道的,连别人睡觉这么不设防的时刻都能下得去手,实在是□□熏心。
我跟他说:“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先起床。”
然后我试图挣开他的怀抱,他却死不松手。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眼底闪着不明的光,“被我抓住干坏事就想走?”
被人当场抓包还直接提出来,我有些气虚:“…我哪有?”
但他此时却很兴奋,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身下,我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试图让他清醒一点:“顾辞!我要去上班了。”
他皱了一下眉,沉思了一会才说:“我尽量不让你迟到…”
这不是你尽不尽量的问题啊,而且我对你的尽量持有怀疑态度。
我提出抗议:“大早上的,是不是不太合适?”
“就是大早上才合适,而且谁让你刚刚要做小动作。”
这也能怪我?我强烈不满,打算跟他争论到底是我的原因还是他色胆包天。
但他话落就低头吻住了我,堵住了我的抗议。
……
我木着脸坐在车上,打算用沉默表示我的不满,奈何某个人完全没体会到我的不满,而且一个话唠跟一个原本话就不多的人比沉默,这种行为本来就是自寻死路的。
于是沉默了一路,还是我先憋不住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
他头也不回:“你说的是哪件事?”
哦,原来你也知道你对我做过的惨绝人寰、罄竹难书的事太多了,连我的斥责你都不知道是针对的哪件事了。
我很气愤:“你干嘛要咬我的脖子?”
他还是头也不回,专心致志地看着前面的路况,语气淡淡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某人昨天说这个是爱的印记吧?”
我有些气虚,“那你也太小气了吧,非要咬回来…”
顾辞拧眉不解:“很痛吗?我没怎么用力啊…”说着就伸着长臂过来打算扯我的衬衫衣领。
“不痛不痛”,我连忙推开他的手,有些脸红。
因为从胸口到脖子的皮肤上都布满了吻痕,没有一块儿是能见人的,“是,是我大惊小怪…你好好开车。”
他收回手就此作罢。
等车开到公司楼下停住后,他倾身凑过来给我把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
“这样我很热…”
他凉凉地撇我一眼,“那你要是愿意露出来,我也没有意见。”
我埋头不敢有意见了,不过现在这气氛有点微妙,于是我又开始没话找话:“你昨晚是几点钟回来的?”
“两点多,怎么了?”
哇塞,只睡了四个小时不到你精力还能这么好?
“那,那你今天晚一点去上班应该可以吧,回去睡个回笼觉后再去医院?”
他扣完了扣子,帮我整理衣领,“医院又不是我家开的,怎么可能我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啊?”
我真想说,你家这么有钱,不然开一家医院得了,你直接做院长,就不会有人管你迟不迟到、早不早退了,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但我到底还是没说,只是叮嘱他:“那你上班的时候偷偷懒,抓紧空闲时间赶紧睡一觉。”
他心情很好地答应了一声,帮我整理完衣领后又替我挽袖子,然后状若无意地问:“戒指怎么不戴啊?”
我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奇怪,我没事儿戴戒指干嘛,我们又还没结婚。而且戴那么大个颗钻戒出门,我很怕别人说我炫富或者心怀不轨想要偷它。
我实话实说:“我怕遭人抢。”
顾辞:“……”
我感受到了他的语塞。于是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道:“戒指我好好收着呢,你放心。”
顾辞语气很认真:“我买它不是让你收着的,是让你戴着。”
“我知道啊,但穷人乍富,你总得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吧。”
顾辞无语得翻了个白眼,我大概是中了他的蛊了,竟然觉得他做这个动作也很可爱,而且他教养非常好,鲜少会翻白眼,我只觉得非常惊奇。
我故作生气:“好哇,你敢对我翻白眼!”
顾辞显然看透了我的伪装,冷冷地瞟我:“无聊。”
给了我这精辟的两个字评价之后,他又开始愤愤不平:“结婚后必须天天戴着,不许摘下来。”
虽然我是答应了他的求婚,但我觉得他说这话确实有点早了,他爸妈还不知道我们的事呢,我妈也只是刚刚松口答应我们的交往,我爸大概也刚从我妈那里听说。
所以双方都没有郑重其事地见过家长、谈婚论嫁,现在说到婚后也太遥远了些。
但我不会说这话出来扫兴,毕竟我跟他一样,一直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我抬头亲了亲他的脸颊,答应他:“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