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祭奠
“老姐姐，你别哭，盈儿这孩子到现在都没醒，哀家也没了主意，不如请皇帝来，看看这事要怎么解决。”
赵老太太哭得越来越伤心，这可吓坏了跪在屋子中间的良贵妃。
“母后，臣妾知错了，您要打要罚都行，皇上政务繁忙，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良贵妃鲜红的指甲狠狠嵌进肉里，没想到她在后宫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却在阴沟里翻了船，被一个傻子摆了一道。
“是盈儿自己身子不争气，老身怎敢怪罪贵妃娘娘……”
赵家老太太擦了擦眼泪，有些委屈地说道：“贵妃娘娘的这些嫁妆原本不该要的，可都说贵妃娘娘多子多福，盈儿如今这样不知何时醒来，娘娘的东西自是带着福气的，老身就代她收下，添添喜气儿……”
“……”
“自，自然，这本就是给盈儿的东西。”
“贵妃，哀家听说你母家送进宫来一株千年人参，盈儿这身子这么弱，你去把人参拿过来，就当是给赵家的赔罪吧……”
良贵妃：“……”
还没等她反驳，就听见赵老太太接着哭道：“赵家怎敢受这样的大礼，不过贵妃娘娘一定要给，老身就厚着老脸收下了……”
“……”
良贵妃：我说什么了吗？我好像一句话都没说 。
半晌，良贵妃还是咬着牙应了下来；“母后，臣妾身子不适，先回宫去了……”
她又不傻，这才几句话就又拿出去一株人参，再在康宁殿待一会，这两个老货能给她扒光……
“回你的宫里好好反省吧，这么大的人了，还让哀家操心……”
太后抿着嘴唇挥了挥手，心里想着赶紧走，再不走哀家就忍不住了。
终于，在良贵妃踏出康宁殿的那一刻，屋里传来惊雷般的狂笑声……
整整一天，赵宛盈都在康宁殿“养病”，太后和赵家老太太有着说不完的话，从儿时一同玩闹说到嫁人生子，她只能乖乖地坐在一旁听着八卦，嗯……还挺精彩。
可能是赵宛盈在身边，姐妹俩施展不开，最后二人一致决定，请宫里的嬷嬷教赵宛盈一些宫里的规矩，别成婚后被有心人挑出什么错漏，她们两个也不能永远在她身边保护。
“慧珍，命人把贵妃添的嫁妆送去将军府，再告诉一声，我这老姐姐和盈儿一切都好，晚些回去。”
就这样，苦逼的赵宛盈在偏殿学起了规矩，两位老人家边吃边聊，转眼太阳西沉，陪着太后用过晚饭，祖孙俩坐着自家马车出了宫。
想着今天发生的事，赵家老太太握着赵宛盈的手：“盈儿长大了，起初祖母还担心你去了王府应付不了这些乌糟事，现在倒是放心不少。”
“祖母安心，盈儿是赵家长女，理应给妹妹们做个表率，之前做了那么多荒唐事请祖母别怪罪。”
“怎么会，无论怎样，你都是祖母的心肝肉。”
祖孙俩敞开心扉，聊了很多，这也是赵宛盈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亲人。
“祖母，你真好……”
把头埋在祖母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赵宛盈有些闷闷地说道。
“现在知道祖母好了啊？你个小皮猴子……”
老太太宠溺地说道，心里却比抹了蜜都甜，这样的场景，她之前只在梦里梦到过。
待二人回家后，三十箱嫁妆整齐摆放在菡萏院中，在木箱上，还有一份嫁妆单子和一株千年人参。
想到良贵妃那吃了屎一样的神情，赵宛盈轻笑出声，高端玩家还玩低端局，活该她出血……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宫里送来了大红嫁衣，还有王妃专属的五头凤冠，赵峰刚下朝回来就看见摆在大厅的东西，可不知怎么眼眶就红了。
“闺女刚变好，我才回来没几天，明日盈儿就要嫁人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闺女大了总要嫁人的，你能为她做的就是稳住将军之位，她有个好娘家就是最大的倚仗。”
赵老夫人叹了口气，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摸了下华贵的凤冠，她也舍不得啊……
“让盈儿去祭拜下她娘吧，闺女要嫁人，做娘亲的总要知道吧？”
“母亲说的是，儿子这就去安排……”
用了早饭，赵峰找来两个女儿，说已安排好马车，让她们穿得素些去祭拜一下死去的娘。
赵宛盈拉着妹妹乖巧应下，可不知怎的，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太平，思虑再三，又跟赵峰要了些随从同去。
宛悦一听到娘亲这两个字，小脸拉得老长，虽然没见过娘是什么样的，可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娘亲。
“有姐姐在呢……”
赵宛盈轻抚妹妹的后背，她知道没有家人是什么滋味，来到异世，能遇见这么温暖的家人，她觉得很知足。
赵宛盈的娘亲葬在离皇城有些距离的清月山上，虽远了些，可那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当年赵峰花了大价钱，把整座山都买了下来，就是不希望有人打扰到她。
出门时，天空灰蒙蒙的，飘洒着牛毛细雨，给炎热的夏日带来难得的清凉。
赵宛悦自上山就开始哭，嘴里不停念叨着想娘亲，若是没有自己，娘亲就不会难产而亡。
“宛悦，对娘亲而言，你能开开心心地活在世上她就开心，把眼泪擦干，咱们漂漂亮亮地去见娘亲。”
拉着妹妹的手，踏上层层阶梯，半个时辰后，一座孤坟安静地立在半山腰，周围修整得很干净，连半棵杂草都没有。
拿出篮子里的香烛纸钱，二人跪在坟前开始祭拜。
“娘亲，我和宛悦来看您了，女儿明日就要出嫁，等成了婚一定带夫君一同来。”
“娘，娘亲，我是宛悦，我好想娘，哇……”
赵宛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了一眼身边的姐姐，又在墓前磕头：“娘亲，若您在天有灵，请多多护佑姐姐，她明日就要嫁人了，那个王爷还不太聪明，您别让姐姐吃亏……嗝……”
赵宛悦哭得直打嗝，逗笑了身旁的赵宛盈，一看就是亲妹妹，哭成这样也不忘了姐姐。
“娘亲，我和姐姐前两日救了一个姑娘，叫秀儿，特别可怜……”
赵宛悦的小嘴叭叭说不停，从买了什么新衣裳到将军府都发生了什么新鲜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听得赵宛盈心里有些酸涩，这个妹妹其实什么都懂，只是从不说出来而已。
等姐妹俩从清月山上下来，已是正午时分，雨已停，烈日当头。
山里潮湿闷热，随行的侍卫不住擦着汗水。
“大家辛苦了，在来的路上我看官道旁有个茶摊，咱们吃口茶再回去。”
众人听见赵宛盈的话有些不可置信，这还是他们那个刁蛮任性从不管下人死活的大小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