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眼狼
此时，祖母带着一众婆子坐在她的院里，柳如烟站在旁边，用帕子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跪下！”
姐妹俩刚进院就听见祖母的怒喝声，老夫人用力拍了拍椅子扶手，“我就不该信你们，早晨跟我保证不胡来，转眼就跑出去撒野？”
“盈儿，悦儿，快跪下认错。找不到你们，姨娘可担心极了。”柳如烟小声啜泣，委屈极了。
“我们什么都没做，为何认错？”
赵宛悦拉下帷帽，自从姐姐说远离柳姨娘，她就自动调节脑回路，再说了，她们本就没错啊。
“宛悦，跪下。”
赵宛盈跪在院中间，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柳如烟这老狐狸精要搞事情。
“盈儿不该私自带妹妹出去。”
“不是这个，这么多年你出去的还少了？我问你，带着宛悦去做什么了？又去齐王府了？”
“我们只去街上逛了逛，还救下一个可怜的姑娘，长姐不想生事端，所以把人安排在客栈，我这就把她带回来对质。”
赵宛悦听见祖母这样说姐姐，再也忍不住，巴拉巴拉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哪家客栈？”
“悦来客栈三楼，那名女子叫秀儿。”
“何妈妈你去一趟，把那姑娘带回来问话。”
柳如烟听见这话朝着心腹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刚要溜走，就听见老夫人咳了一声。
“慢着，你不是哭哭啼啼跑来说盈儿又去齐王府了吗？在事情水落石出前，谁也不许离开院子。”
“妾身也只是听说盈儿在街上遇见了齐王”
老夫人眼神犀利，扫了一眼众人，没再说话。
“祖母，院里太阳大，请您去厅里等候，别晒坏了。”
听见赵宛盈的声音，老太太终究是心软了，“你也起来吧，跪久了膝盖疼。”
一炷香的功夫，老夫人的心腹何妈妈带了秀儿回来，她身上还穿着带血的衣裳，脸上的伤口还未结痂。
“夫人，问清楚了，这姑娘今早被赌鬼父亲卖去青楼，偷跑了出来，准备投河，是咱家两位小姐救下了她，还找了郎中医治。”
算算时间，两个丫头出去总共一两个时辰，齐王府离悦来客栈坐马车都要一刻钟，谣言不攻自破。
“阿弥陀佛，这可怜见的，既然是盈儿救下的，就交给盈儿处理。”
“是祖母错怪了你们，只是，在婚前还是不要出去得好，免生事端。秀儿在府中养病也是一样的。”
赵宛盈乖乖应下，扶着祖母送了出门，刚要出门，老夫人像是想起什么般回头看向一脸愤恨的柳如烟。
“柳姨娘，跟我来一趟……”
菡萏院又恢复往日的安宁，赵宛盈坐在摇椅上抿了口花茶，喊住了将要出门春桃。
“院里刚发生这么大的事，现在出门去做什么？”
“回，回小姐，我吩咐厨房给小姐炖了鸡汤，这就取回来。”
嘴角微勾，赵宛盈放下茶盏，目光如炬。
“喝什么鸡汤？炖狼肉吃过么？还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小，小姐您在说什么？春桃听不懂……”
她扑通一声跪在赵宛盈面前，眼神闪烁，大小姐一向好糊弄，可就算她再傻也能看出来，现在的小姐与受伤前判若两人。
“听不懂？我和二小姐出门这事儿，是你告诉柳姨娘的。”
“不，不是我。院里这么多丫鬟婆子，又不是只有我一人知道小姐出门。”
春桃据理力争，在不经意间用手遮了下嘴巴。
肢体动作最能看出真假，赵宛盈挑了挑眉，“哦？我和二小姐出去时穿过后花园，所以鞋底带了不少泥土，那么你呢？要不要把鞋底翻过来看看？”
还未等春桃有所动作，旁边的秀儿直接扒下她的鞋子，“小姐，鞋底有泥，看样子是去过的。”
“不，我，我这是去厨房时蹭上的。”
她脸色苍白，瞟了眼藏在胸口还未焐热的银子，急忙辩解道。
想起春桃和秋霜给原身出的那些荒唐主意，赵宛盈已经确定这两个大丫鬟是柳如烟的人，正想处理掉，这件事不过是契机而已。
“到现在还嘴硬，去喊祖母身边的何妈妈过来，用些手段这嘴也就张开了。”
春桃连忙爬到赵宛盈身边，拼命摇头，在府中待久了，何妈妈的手段也见过些，与其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说了痛快。
“小姐饶命，是，是柳姨娘给了我不少银钱，还用奴婢的爹娘威胁，让我把您和二小姐的一举一动告诉她。”
“还有呢？”
春桃犹豫片刻，看了眼不远处的秋霜，终于下定决心，“还有……”
“还有什么，你同我爹和祖母说吧，主动交代总比被人说出来结果好些，你说呢，秋霜。”
“小，小姐……”
秋霜直直跪下，只低声回答了句是。
“悦儿，现在知道为何远离柳姨娘了？”
“悦儿知道了。以后只去祖母那。”
单纯如她，能想清楚内宅这些污糟事是需要时间的。
骄阳肆虐的正午，两位小姐带着所有的丫鬟婆子去了赵老爹院里，人未到，声先响。
“爹，您可要给女儿做主啊，我和宛悦做错了什么，柳姨娘竟做出这些，就因为我们没了娘，没人护着吗？”
赵宛盈声泪俱下，还抽空给妹妹使了个眼色。
心领神会，赵宛悦张大了嘴巴，使劲嚎……
听了赵宛盈的话，赵峰手忙脚乱地扶起女儿，“别哭，别哭，是爹不好，没照顾好你们还让贱人钻了空子。来人！去喊柳姨娘来！”
这个间隙，春桃和秋霜也把自己所做之事交代明白。
看见女儿委屈巴巴的抹眼泪，赵峰连对质都不想，若不是柳家对赵家有恩，真想一刀砍死，别再祸害他的女儿。
“回将军，柳姨娘在老夫人院里受罚，怕是来不了了。”
“受罚？好啊，受完罚直接扔地牢，命人把芙蓉院看管起来，别让宛心出来。”
“宛盈宛悦先回院，此事爹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红着眼眶，越想越生气，刚送走两个女儿，赵峰就拿着长剑，骂骂咧咧朝着地牢走去：“敢欺负我闺女，老子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