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是兄弟,就两肋插刀(2)
丹素瞧着在外团团围住的赌坊伙计,侧身靠近京墨,道:“是兄弟吗?”
京墨望着凤眸深处一闪而过的精明,爽快道:“是。”
“是兄弟,就两肋插刀。”
京墨疑惑道:“怎么插?”
丹素瞥了他一眼,嘴角勾着,对着庄家道:“老板,我家公子说,他可以以身相抵,但需要和您单独细谈。”
京墨闻言,眼皮跳了两下,迎着庄家的目光,笑道:“老板,找个地方聊一聊?”
庄家来回看了两人一会儿,说了声“跟我来”,就转身离了牌桌。
京墨自觉跟上去,丹素紧跟在京墨身后。
赌坊内间,庄家端坐,身后站了两排打手伙计,一个个面露凶光。
京墨就近找了个椅子坐着,丹素随之坐在一旁,两人均不能再云淡风轻,仿佛看不见眼前凶神恶煞的十几人。
庄家眼见着两人似乎看起来洋洋得意,心下冷哼,欠了赌债的人,还从来没有能从第一赌笑着走出去的。
“两位公子,想怎么单独聊?”
京墨就那么懒懒散散地坐在一边,听丹素道:“老板这赌坊开了得有十几年了吧?”
庄家精明的小眼睛眯了眯,这开场话,怎么听怎么像找茬的。
“小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丹素道:“北盛禁毒,第一赌却能在天子脚下堂而皇之开了这么些年,不得不说,老板你真是寻得了个好靠山。”
话说到这儿,明显是奔着赌坊背后的人而来,庄家心下已经警惕起来,“小公子这是在我的地盘得了便宜,还想掀了我吃饭的摊子不成?”
丹素笑道:“老板不必紧张,我也就是随口一说,顺便问一句黄大人最近可好。”
庄家一惊,握着茶杯的手暗暗收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扯出一个笑容,道:“小公子这是何意?在下可不认识什么姓黄的大人。”
丹素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听说黄宣从江南回来之后,没有进宫复旨也没有回府,却是径直来了第一赌,敢问老板,我说的可对?”
闻言,京墨的桃花眼也眯了眯,眼下听到的消息倒是挺新鲜。
庄家的眼神变得凛冽起来,冷冷问道:“你是何人?”
丹素嘴角勾了勾,不答。
庄家忽的站起来,大手一挥,身后的打手将丹素和京墨二人团团围住。
丹素歪头看向京墨,眉尖挑动一下,插一刀?
京墨将随身携带的玉佩扔在庄家身前的桌子上,下巴微抬,笑道:“老板,烦劳您亲自看看我们是什么人。”
庄家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只瞧了一眼,便认出那是皇家御赐之物,玉佩通体火红,倒是和一身红衣的京墨相衬;再联想皇家之物和皇亲国戚,对照眼前一身红衣的俊美男子,不难和风流圣都的六王爷京墨对号入座。
庄家连忙让人退下,拱手一礼,语气转瞬间也变得客客气气的:“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请六王爷恕罪。”
京墨道:“老板不必惊慌,本王平日在外,向来不讲究什么尊卑之别,老板自然算不得冒犯。”
庄家一时不解,那他这是冒犯了还是没冒犯?
京墨也不管他在琢磨什么,接着问道:“黄宣和老板你交情挺深?”
兜兜转转,又回到黄宣。
庄家微微低着头,恭敬回话:“小人与黄大人是同乡,小人自打来了圣都,上至八十岁的老母,下到三四岁的幼儿,多处蒙黄大人相助。这样算起来,黄大人是小人的恩人。”
“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人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圣人的教诲还是多少听过一点,所以小人对黄大人自然是感激涕零的。但近日,黄大人确实不曾来我这赌坊。”
京墨啧了一声,道:“刚刚老板还说不认识什么黄大人,怎么转眼间就和姓黄的成了同乡?难不成嘴皮子动动,就能钻回娘胎里回炉再造?”
丹素嘴角抽了抽,也看着庄家。
庄家心中不喜,但也不敢反驳,只道:“六王爷说笑了,小人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均有官府籍册可查,绝无半句虚言。”
京墨轻笑一声,示意庄家坐下说话,闲聊般问道:“黄宣从江南回圣都那日,老板确定他不曾来过吗?”
庄家抬眼看过去,只觉京墨慵懒的目光中带着犀利,仿佛能穿透人心,放在腿上的手不由紧了紧,笑道:“小人年纪大了,记性虽然不太好,但最近的事还是能记清楚的,近日小人确实不曾见过黄大人。”
京墨一双桃花眼合了合,似是在回忆,转而懒懒道:“科考那几日,老板这赌坊生意可好啊?”
庄家不明白京墨是想问什么,还是谨慎道:“如王爷在外所见到的,小人的赌坊常年就这样,逢年过节不见热闹,刮风下雨也不见冷清。”
京墨道:“那放榜那几日呢?落榜的学子可不乏四处找乐子的,就没照顾到老板这生意?”
庄家道:“也没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这赌坊就像青楼茶馆,时而人多生意旺,时而客少坊冷清,没个规律可循。”
京墨点点头,仿佛内心真的认同他所说,笑道:“赌坊本王不了解,那青楼本王还是知道些的,正如庄家所言,有时人多的本王都挤不进去。”
圣都谁不知六王爷是个风流成性的种?说到这儿,庄家心里的警惕松了松,跟着道:“王爷说的是,小人这赌坊啊,也正是如此,也就今日热闹些,前几天冷清的还险些关了门!”
京墨疑惑道:“都说嗜赌成性,庄家这赌坊还留不住赌徒,难不成是圣都还有别处的赌坊跟第一赌是对家?”
庄家笑道:“王爷这可猜错了,圣都乃天子脚下,小人这一家赌坊承蒙故人照顾,开着都磕磕绊绊、举步维艰,哪还有人敢再开第二家啊。”
京墨接着问:“那这赌徒是?”
京墨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皮循循善诱,庄家道:“王爷有所不知,小人这赌坊能开到今日,全凭黄宣黄大人照顾。只是近日,黄大人不知因何缘竟一直闭门谢客,小人这赌坊自然是树大招风,屡屡遭人眼红,实在不敢太过招摇。”
京墨像是什么都听不出来,猜测问道:“赌坊一关门,那赌徒就能随之轻易戒赌?”
闻言,庄家得意笑道:“第一赌只是门户,小人这赌坊可不是只有一扇门。”
“哦?可是有偏门后门?”
“当然。”
“可是黄宣回圣都那日进的那扇?”
“对,就是那扇。”
京墨笑了,丹素也笑了。
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