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说来很奇怪。
金色明明不是那么适合用来装饰，但在张千弦的身上却又那么和谐。
张千弦突然转过头，和若歆的眼睛撞在一起，若歆呆住，大脑放空。
像做梦一样。
“呐。”
暖暖的，好奇妙。
没有什么惊心动魄，也没有智障家人，每天都是重复的日子。
早上起来张千弦一定在楼顶阁楼，桌上有自己的早餐。
中午在沙发上，张千弦会对着电脑和尹辉先生或吕华先生聊天，很久很久。
晚上张千弦会相当准点的做饭投喂自己，同时一壶茶喝到日落。
好安静，好和谐。
家，么？
若歆坐在餐桌旁，呆呆的望着张千弦，这些天一直都是这样。
张千弦看着吕华发来的消息，微微皱起眉头。
电脑上是吕华发来的消息。
赵氏医疗。
若歆是没有个人档案的黑户。
一直都是。
吕华查过若歆的资料，直到最近才陆续将消息补全。
十七年前，不，应该十八年前了。
赵氏医疗成为了取缔国企一家独大的医疗巨头！
这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很扯，但是事实。
一切缘由，是因为从未公开的续命之法！
说是续命，其实可笑，无非就是强吊着一口气，让病人处在生不如死的情况苟延残喘很久。
过程很痛苦，但那些同意的家人是不在乎病人怎么样的。
而这续命之法极为隐秘，就算依靠国家机器，吕华都要查这么久。
乍一看赵氏医疗和若歆没有半毛钱关系，只看这些信息也没有，但是，一份名为“操魂”的巫蛊之术，曾经在赵氏医疗的滇南成为重点。
这些消息足够推测出真相，但真相太扯淡，张千弦无法相信，吕华也无法相信。
直到近期，所有消息得到确认，同时，滇南一份实验人员的名单流露，一切尘埃落地。
张千弦看了眼若歆，没有说话，删除了吕华发来的消息，关上电脑，走出门外。
电话几乎是秒接。
“看见了吗？！”
“不敢相信。”
“别说你了，我也不敢信。”
吕华沉着脸，事情超出了他的意料。
“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若歆是在医院被人遗弃的婴儿，正常这种婴儿会被送到相关的福利机构，档案上也是这样，但是，当天死亡！
你觉得那是一个亡魂还是死者复苏？”
“档案是假的？”
“没错，我麻烦尹辉了，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是算是知晓“未来”事情，但尹辉是知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吕华看着电脑上两个完全不一样但同为赵氏医疗董事长的百度百科，说道。
“他们培养蛊毒，控制死者思想，瓜分利益，至于生命状态的仪器，他们的主场，一切都是他们随心所欲。
若歆不是什么身份神秘，她就是单纯的一个试验品！至于她能逃出来，很大可能因为蛊蛊获得天赐力量，开启灵智，在若歆无意识情况下逃离赵氏医疗！”
吕华沉默片刻，说到“后面是我猜测，但是否有力量可以使虫子获得思维，控制宿主，你知道的应该比我多。”
“这是违背人道的事情。”
“赵氏医疗会死。”
张千弦苦笑，“但我们不能说。”
吕华沉默了。
是啊，他们扳不倒赵氏医疗。
或者说，不能动赵氏医疗。
医疗一直以来都是公私并存，百花齐放，但直到赵氏医疗出现，以极低死亡率和超低价格，最高治愈率，一步步，在全球，将所有竞争者吞并。
他们在几十年前开始收敛，反吐出国外的市场，主营国内偏远山村，打着为九州人民的口号，成为了光明正大垄断的医疗企业！
可以说，感冒流感，疾病防控，产科妇科，等等，所有需要医生这个职业的，所有能找到的医生，都是赵氏医疗出身！
“不敢想象，这么长时间没有人发现。”
“吕华，先放放吧。”
张千弦突然出声，电话那头的吕华一愣，满脸不可置信。
“你要容忍这样一个存在？！”
“你知道现在谁是死人么？”张千弦坐在门口，叹了口气，说到“上有未知威胁，下，他们对九州人民来说，确实已经不可缺少。”
吕华不傻，甚至非常聪明，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失去理智，但张千弦一点，他立马就可以回神。
“就这么算了？”
“不，他至少不能成为我们的背后刀子。”
张千弦沉默片刻，问道“尹辉知道吗？”
“我还没和他说。”
“只告诉他就够了，目前，赵氏医疗不能动。”
电话那头沉默很久，直到挂断的提示音响起。
张千弦没说话，将手机随手扔在院子里，手指插在头发里。
应该感谢他们没有玩弄李华年的尸骸，还是埋怨他们见死不救？
或许都有。
但是，张千弦清楚，如果自己将这件事捅穿，带来的，是无数本应到来的生死离别。
很残忍，但应该做……
应该吗？
有什么权利为别人做定夺？
生死是可以连续念出的词语，他们直接甚至连标点都可以省略，但真实的距离，无法忽略。
厚厚的土层，漆黑的棺椁，方方的墓碑，还是薄薄的一层布料？
都不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很奇妙，他们很遥远，很接近，说起来并无距离。
因为，他们互相否定！
回到屋里，若歆只是坐在那里喝着自己泡的苦茶。
“好苦的，你平时都单独给我加糖么？”
若歆皱皱眉，放下手里的杯子。
张千弦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去抱住若歆。
若歆愣了一下，缓缓抱住张千弦，才发现其实张千弦在男生里算不上强壮，甚至，很瘦弱，很瘦小的一个人。
“怎么了？”
怎么了？
张千弦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的思维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只知道母亲因他而亡，他自己无颜面对家人；
他只知道他需要做很多他可以不做的事情。
世界很美，人很操蛋，但他无力改变世界，只能看着那些恶心的人做着恶心的事。
“没事，我在呢。”
若歆拍了拍张千弦的肩膀，轻声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