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chapter 89
日月宗出了这么大事故, 其他门派没有各回各家的道理，得知无极宫老祖宗出关，索性跟着无极宫宫主一起回去。
至此, 修真界闭关的几位最强王者, 全部出关。
而且论关系, 无双派的老祖宗跟无极宫的老祖宗更近一些。
所以唐乐山比沈逸风更有出面的必要性。
关键在于, 唐乐山不是丰翼, 他本人跟无极宫那位不熟。
“此行我多半得暴露。”唐乐山很有自知之明，路上，就用密语跟邢涟说, “如果发生冲突, 拦着点师尊。”
上官筝正护送梦白的身体去无极宫，顾不上跟他们两位活着的徒弟交流。刚经历过好友诈尸的惨痛，如果徒弟再出事，唐乐山怕上官筝不冷静。
可邢涟却道：“师兄莫慌，谁欺负你, 我就杀了ta。”
唐乐山：“……”
听起来是个反派了。
但唐乐山：“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胡话？真出事了你自己先跑，保住自己的命才有机会救我不是？”
闻言, 邢涟轻轻一笑：“现在最大的麻烦不是你，就算她认出你不是丰翼，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过……”
邢涟顿了一下，笑容淡了, 语气也认真起来：“无论老祖宗让你做什么，不要答应。”
唐乐山知道的原著内容, 到三界大乱就结束了，后面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包括此时现身的几位老祖宗，原著里根本没写。
同理，邢涟前世也没见过几位。
但他并不慌张。
只要唐乐山在他身边，他无所畏惧。
到了无极宫时，老祖宗黛琼已经静候多时了。
一帮人涌进无极宫的宫殿，偌大的水晶宫拥挤起来。不过好在秩序井然，众人依次给黛琼见礼。
“师姐，你出来了。”唐乐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叫，总之，就是脱口而出。
“丰翼。”
黛琼含笑开了口。
传说中，黛琼从前是位人界的公主，因为天赋异禀，才舍弃荣华，走上修行之路。这位公主年少有为，至今还保持着二十出头的容颜，尽管穿着朴素，看起来仍旧气度不凡。
只有丰翼能跟黛琼平起平坐，所以见面后，唐乐山就跟黛琼坐到一起，其他人全站着。
“老祖宗……”无极宫宫主作为自家人，上前一步，担任了为老祖宗介绍修真界现状的任务。
在她言简意赅的说明中，黛琼一直保持微笑，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在讲到眼下的状况时，黛琼才略微颔首：“你们做的很好，仙尊也莫太自责，以欧阳魏的本事，你再怎么加固界碑，也拦不住他了。”
闻言，沈逸风对黛琼一礼。
凌云宗的确有老祖宗的遗训，说三界必将大乱，无论如何，保住界碑。沈逸风曾以为上一次结界破损就是老祖宗指的大乱，没想到风波竟从未停止。
无双派老祖宗跟他说封印时，他就联系起整个事件，想到界碑应该是关键。
结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日月宗的老祖宗才是“被封印”的人。
黛琼的体谅并没有安慰到沈逸风，他皱着眉，放低姿态，虚心求教道：“敢问老祖宗，现下该如何处理？”
欧阳魏一个人，几乎把日月宗灭门，其中还包括何宗主，这是怎样恐怖的实力？
“你们先等等。”黛琼表现得却很稳定，她不急不缓道，“我跟丰翼单独聊聊，稍后再与你们详谈。”
“是。”沈逸风立即听从了黛琼的吩咐。
而有了沈逸风做表率，其他人也稳住了情绪，静心等待着。
唐乐山单独面对黛琼，两人同处一室，隔着桌子面对面喝茶。
沉默了好半天，黛琼才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是丰翼。”
听到这句话，唐乐山居然如释重负。
他果断承认：“对，我不是。”
黛琼却笑了笑，泰然自若道：“讲讲？”
在真正的大佬面前，唐乐山没什么可隐瞒的。他一五一十把自己凌云宗亲传弟子的身份说了，并且解释了无故附到老祖宗身上的各种顾虑——
他可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他是真回不去自己的身。
黛琼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听完唐乐山那匪夷所思的经历，也只是四平八稳地点点头，叹了一句：“天意啊。”
唐乐山：“……”
他就换来大佬五官轻重的感叹，也只好闭上嘴，喝着茶水，恭敬等待。
结果老祖宗打量他片刻，忽然问：“刚才站在你身后的，是你心上人吧？”
“噗！”唐乐山茶水差点喷出来，用袖口捂着嘴道：“您是不是有读心术！”
黛琼莞尔：“眼神就看出来咯，你看他的眼神，让我想起一个人。”
唐乐山：“？”
人多的时候他都尽量不跟邢涟目光接触，仅仅在分开时匆匆一瞥，这都被老祖宗捕捉到了。
而且老祖宗想起了谁？
黛琼明显不打算给唐乐山说明，她转移视线，透过琉璃窗，看向天边的云霞，呢喃道：
“我活得太久了。”
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一声叹息。
唐乐山顺着黛琼的视线看去，再次闭上嘴。
两人无言地安静了一会儿，黛琼终于说到正题上：“你们都以为是封印，对吧？”
第一个问题就让唐乐山心虚，封印是他提的，但目前看来，似乎不是。
不过老祖宗善解人意：“不怪你。我们四人当年开宗立派，创造修真界大结界，以界碑和伏羲阵做基底，确实是想封印当时的魔王的。”
这下唐乐山面露疑惑，看向黛琼。
黛琼淡淡勾唇，停顿一下，才继续道：“界碑，除了稳固结界和封印，还是我们四人互相牵制的工具。修士修行，一辈子都在跟入魔对抗。原本我们四人都在，修真界还能安稳度日，可后来魔王壮大，企图逃出封印，宇文霄提前苏醒，以身殉道，跟魔王同归于尽，牵制就被打破了。”
唐乐山记得凌云宗老祖宗的这段历史，他们在外面听学时，第一课都要讲凌云宗的历史。老祖宗牺牲自己拯救苍生的行为，进一步促成了老祖宗的飞升。
但令他惊讶的是：“所以欧阳魏……日月宗老祖宗，入魔了？”
“不意外。”黛琼还是含着浅笑，“他是我们四人中心魔最重的，当年也是被我们拉上这条路的。”
唐乐山：“！”
老祖宗入魔，不可能一下子搞出这么多花样，看欧阳魏的言行，定是有所图谋。
那么他合理怀疑，欧阳魏已经入魔多时了，只是外人无从知晓。
或许日月宗高层知道，却一直在隐瞒？！
唐乐山的推测，把自己都吓一跳，如果是真的，再观日月宗当下情况，这不是以身饲虎吗？
“我们要怎么做？”唐乐山略去不必要的问题，开门见山道。
“小友可算问对了。”黛琼整理了两下衣袖，正襟危坐，收敛了笑意。
“按理说，丰翼早该醒了，现下既然他不知去向，小友在其位，谋其政，就把他的责任担了吧。”
黛琼不笑的样子，恍然是个身居高位的决策者，每句话都没有任何感情。
“欧阳魏已然救不回来了，我们要找到他，杀了他。”
黛琼的语气让唐乐山不寒而栗，他迎视黛琼，心情沉重。
“您出关，就是为了欧阳魏吗？”
黛琼冷冰冰的视线看进唐乐山眼底，果决地回答：“是。”
唐乐山深吸口气，明白了。
既然是四人互相牵制，不到最坏的情况，黛琼不至于出关。
“他很厉害，”唐乐山分析道，“我跟他交过手。”
他本来想问问黛琼具体的计划，结果他话未说完，黛琼就突然打断他：
“想想你的心上人，覆巢之下无完卵，你没有退路。”
唐乐山本来是没有“以拯救世界为己任”的觉悟的，他心理上就是个普通人，习惯像个普通人一样过普通的生活，前世还跟同事吐槽过个人英雄主义。
然而现在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黛琼带着他回到大殿，跟众人宣布计划，他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按照黛琼的说法，对付欧阳魏，用当初封印的法子已经不起作用了，必须杀了对方。而他们能用到威力最大的法阵，就是当初他们在人界杀过魔族的五行杀阵。
那时他们弱小，五行杀阵只能对付个魔族，现在有老祖宗坐镇，五行杀阵就能发挥出最刚猛的实力。
但是同时，他们也需要五个修为高深的修士。
丰翼和黛琼是一定要上的，唐乐山占着丰翼的身子和修为，他就得替代丰翼。
其余的人，在黛琼说完计划后，沈逸风就自请道：“老祖宗，算我一个。”
他是仙尊，又有所疏忽，此刻当然要负责。
“有劳。”黛琼赞同地颔首，笑着扫视他人，“你们不用急着决定，另外两人的人选，你们自行商议吧。”
尽管老祖宗这么说，但毕竟是五个人才能启动的法阵，三个都是大佬，剩下两个，也只能是几位掌门。
无极宫宫主、殷掌门、慕容凯互相传递眼神，没有立即表态。
至此，计划就这么定了，各派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界碑碎后，结界消失是迟早的事，要追寻欧阳魏的踪迹，防止他跑到人界去，还要稳住修真界和人界，不能让魔族趁虚而入……
众人心事重重地散去，上官筝护送梦白，早就不在大殿里，唐乐山需要回无双派，邢涟也要回长青峰。
可邢涟却来到唐乐山身边：“我跟你走。”
刚才人多，听到黛琼说五行杀阵时，他就眉心紧蹙。黛琼这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掉欧阳魏。可欧阳魏的实力，一旦他们杀不成，反而送命得更快。
他不能让唐乐山去。
然而唐乐山还没说话，沈逸风就来到邢涟面前。
“你又抽风？”白千沫当了好一段时间的哑巴，沈逸风去哪都带着她，她就像个囚犯似的，在沈逸风身边寸步不离。
受够了。
看到沈逸风动作，她以为他想找邢涟麻烦，刚要开骂，却见沈逸风伸出手，在邢涟胳膊上一拂。
接着剑眉皱了皱，视线从邢涟，移向唐乐山。
“咳，”唐乐山干咳一声，点点头，“我给他解开了。”
如果没猜错，他看沈逸风动作，是要亲自给邢涟解锁的。
为什么？善心大发？
沈逸风却没多解释，视线一垂，转身欲走。
邢涟懂了沈逸风意图，幽幽开口道：“你可能会死。”
沈逸风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使命在此。”
说完，他就大步离去。
白千沫站在原地，目视沈逸风的背影，到底还是咬着牙跟上。
“你也回长青峰吧，”唐乐山等人走远了，才跟邢涟说道，“我回去还得……”
他话没说完，邢涟突然抓着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往外走。
“喂！”慕容凯见状，急忙跟上去，他既已对老祖宗起疑，看邢涟也多了几分警惕。
结果邢涟出了大殿，就直接把唐乐山推进无双派的飞车。
“你干嘛？”唐乐山低声的质问瞬间陷入车内，邢涟紧随其后上了车，然后“嘭”得关了门。
差点砸到慕容凯的鼻子。
灵兽对天长啸，甩开蹄子就冲上天，慕容凯一脸懵逼，他堂堂无双派掌门，竟然被自己家的飞车落在原地。
慕容凯：？？？
你们有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白天忙，本来是想日个六，结果写到半夜实在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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