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仙途
诸天浩荡,炁动乾坤。
魔潮褪去,人间迎来短暂繁荣,天玄大陆,一时间宗派林立,灵武修真,各门各派暗中蠢蠢欲动,伺机扩大势力,独霸一方天下。
界分五地。
乃东境灵地,凡人与修士并存,芸芸众生繁衍生息在此地,西境禁地,地形险峻。暗中危机四伏,生灵勿近,南境武宗意志,三宗一门,名扬一方,多少修真问道之人,穷极一生为之向往,北境妖域,万兽齐聚,更有神秘妖修隐藏于密林深处,朝歌王朝位列正中央坐阵四方。
东境域,固阳城,储灵镇。
正值夏季,烈日当空,也是太阳最为毒辣的时候。
一阵微风吹过却并无半点凉爽之意,城镇中央空地处,一中年汉子身着青色短袖麻衣,正撩动着胳膊不停的擦拭着额头汗水,焦急的张望着四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只是一阵热浪袭来,内心更是躁动不已,嘴中开始骂骂咧咧。
不多时,远处一枯瘦老叟带着一名羸弱少年珊珊出现,缓缓走来,待到近处看清,汉子破口大骂。
“老家伙,让我在这鬼天气等你半天,你就带来这么个瘦弱废物,每月替我门派寻找机敏健康孩童的规矩忘了?今天不敲打敲打你,你怕是觉得我剑侍门好糊弄。”
老叟赶忙弯腰作揖,连连求饶道:“刘道爷息怒,今年不比往年,这城内资质好点的孩童,早已被其他门派抢先一步收去,我寻遍全城才找到这仅存一个,还是别处流浪至此地孤儿,不过他身体资质也还尚可。”
老叟见汉子依旧横眉冷对,狠心一咬牙,颤颤巍巍的将手伸进怀中,摸索一番,掏出一块灵石小心递出。
“这是老朽代表全镇父老仅有一点诚意,还望道爷笑纳,人我只能找到这一个,若是故意隐瞒不交任凭处罚,还望下次魔潮来临,贵门派能出手相助,拯救我镇于水火危难之中。”
汉子毫不客气的一把夺过老叟手中灵石,轻颠几下,态度有所缓和,随即上前查看少年。
冷漠上下打量,观望形体一番后,只见少年虽是流浪儿,但却并没有蓬头垢面,只是头发许久没有打理,已经遮住了大半面部,一身灰色多处打有补丁的衣服,被清洗的开始掉色发白,倒也还算干净,看的出来少年努力的让自己整洁一点,活的还不算过于堕落。
又捏住少年嘴巴,左右摇晃勘察,微微点头说道:“虽不是明眸皓齿,生的倒也还算端正。”
接着他那双大手无情的用力抓在其身上,少年吃痛,被捏的直龇牙咧嘴,却强忍住没有叫出声,任由汉子肆意摆弄,流浪多年受尽委屈的他知道,被选中进入修真门派,这是他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
检查完毕,勉强合格,现在各个门派都缺人,汉子挑选不是很严格。毕竟也是为了完成门派的招收新人的任务,让少年凑个人数罢了。
汉子评价道:“虽身体稍有单薄,但根骨尚可,这小子忍耐力也还不错,待会随我回到门中测试灵根,若有灵根便可入我门习得神通,假以时日倘若有所优秀表现,你们储灵镇可继续得到我门派庇护。”
“那他若是没有灵根呢?”
老叟孱弱小心询问,换来的是汉子蔑视的目光。
“没有灵根在我门派就是做个干杂活的侍童,也远远好过当个凡人,蝼蚁一般虚度一生强。”
老叟听后不敢再做声,不过眼见汉子还颇为满意,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咻咻!”
汉子举起右手,拇指食指放在嘴中央,嘬拢嘴唇,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不多时,远处阴凉树荫下一匹棕马出现,奔跑而来,汉子携带着少年上马疾驰而去,只留下阵阵尘土,随风飞扬四起。
一路策马挥鞭,两边景色飞速变化着,可见行驶速度很快,汉子很是享受耳边疾驰吹过的风带来的凉爽惬意感,心情也是大好,眼看回到门派还需要半日之久,无聊打发时间,一路上与贴靠在身后的少年闲谈。
“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询问,少年声音微弱回答道:“没有名字,从小被人收养,吃百家饭长大。”
这汉子实属性情中人,听到这种事,不知不觉中狠狠抽了马儿一鞭子,说话间略有了几分怒意。
“什么?难道是一出生就被遗弃了么,还真是荒唐,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少年面无表情,像是并不在意一样解释说道:“倒不是被遗弃,后来捡到我的是一个打光棍的老头,说在我是在不远处的陈家沟附近发现的,那里魔潮过后早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他路过那里,被我所发出的嘹亮哭声吸引,觉得我能生于魔潮中,并且存活下来实属奇迹就带回了家,待我如亲孙子。”
汉子略有迟疑似乎有所思,随即冷哼一声自言自语般说道:“这破世道,一场魔潮下来流离失所的孤儿又岂止你一个。”
“他把我带回家没过多久,发现我记不得父母包括自己名字,请医生看过,只是说我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导致失忆。”少年平静的继续说着。
“那你后来怎么又流浪了呢?”汉子问道。
“还没想好给我取什么名字,镇上又闹匪灾,一伙号称恶狼帮的匪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老头为了保护我被杀了,从此镇上人说我是天煞孤星命,克死的身边人,都只是管我叫小杂种。”
少年摸了摸发痒的鼻子,老老实实回答道。
汉子听后不禁感叹:“命运无常,造化弄人,你也是够不容易的。”
听闻少年命运多舛的坎坷的经历后,汉子唏嘘不已,又狠狠挥鞭抽打几下棕马屁股,更是加速一路疾驰。
赶在日落前到达山脚下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落,这里已经所属剑侍门领地,将小杂种单手抱下了马后,并未敲开正门,而是轻车熟路的从侧门进了院子,将少年带到一处偏房。
天色已暗,进门点燃破旧木桌上所剩的半截蜡烛,在昏暗的烛光微弱映照下,方才看清屋内陈设极为简陋,最为显眼的就是一张长长的炕床,上面已经挤满了睡姿千奇百怪的十几名同龄少年。
“今日天色已晚,你今日先休息,明日再作安排。”
汉子交代嘱咐一番便关门离去,留下小杂种怔怔的站在屋内打量着,关门声吵醒了床上十几名少年,都揉了揉睡眼朦胧的双眼,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新人。
看到他一身破烂的衣服,其中一壮硕孩童捏着鼻子喊道:“这不是个小叫花子么,怎么也能进来,臭死了,滚出去!”
“就是就是,看那衣服脏死了,别跟我们挨着。”
这话引得其余众孩童纷纷认同,都让他别靠近,更别说上床睡觉。
小杂种心中极为委屈,明明入门前已经在河边努力清洗了衣服,根本没有什么异味,第一次见面也没得罪他们,却还是要被嫌弃。
自己无力争辩,从小受尽委屈已经习惯了,自觉的去院子里找了个墙角依靠着,在角落里度过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