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都是疯子
“想当初盛家是多么风光,如今家破人亡,真是令人唏嘘。”
“有什么好唏嘘的,那是他们活该,盛家制药厂的劣质假药不知道害死多少人。”
“要不是宋总念旧情,盛明姝估计连坟头都没人给她立。”
几个人的对话被不远处站着的两人听在耳里。
容颜裹在黑色兜帽里的女人,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旁边的人身上。
身形高大的男人将娇小的她搂住,替她拉了拉帽檐,俊美的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感觉如何?”
盛明姝微仰着头与他对视,眼里的恨意如席卷而来的风暴:“参加自己的葬礼,当然是种不错的体验。”
瞥了眼白安手臂上缠着的黑纱,她讥讽的嗤了一声。
白安唇角弧度不变,看起来宛如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只有盛明姝知道他有多么恶心。
不,不仅是他,还有他们。
怨毒的视线扫过站在门口的人,那位她曾经的未婚夫宋南琛。
她身子晃了晃,药物作用下她很难继续保持清醒,浑身软绵无力好似变成了一团没有支撑点的棉花。
白安跟宋南琛打了个眼色,将晕过去的她打横抱起。
盛明姝再次睁开眼,已经回到了那个对她来说暗无天日的地方。
她趴在厚实的地毯上,被换上男人们最爱的薄纱裙。
黑衣下若隐若现的肌肤,让人血脉偾张。
长如瀑的青丝铺在身下,她费力的抬眸,入眼的依旧是镀金的铁栏杆。
样式精致的巨型鸟笼将她关在其中,她就像一只永远也飞不出去的金丝雀。
脚步声靠近,很快传来笼子门被打开的声音。
西装革履的男人,将她从地上托起,抱着她放在笼子里的秋千上,不由分说的吻过来。
“滚!”她愤恨的偏过头,想要避开他的碰触。
萧煜张扬的眉头挑起,狠狠扯住她脖颈上的锁链:“不想盛名诚死,就给爷安分点。”
盛明姝眼里的怨恨渐渐消去,一双水眸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变得死气沉沉。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指甲嵌进掌心,却感受不到半点痛意。
想到为救自己而变成植物人的弟弟,她闭上眼,已经流不出泪。
她主动送上娇唇,下巴却被男人一把掐住。
“爷就喜欢你乖乖听话的样子。”萧煜桀骜的脸抬起,高高在上的垂眼看她。
怀里的女人如同失去利爪和尖牙的猫,这副温顺的模样,让他眼里浮上层欲色。
曾经对所有男人都不屑一顾的第一名媛,如今不还是沦为他的掌中之物。
谁也不能忤逆他。
敢反抗,那就折断她的傲骨。
盛明姝闭上双眼任他施为,哪怕又有人进入房间,她也没有半点反应。
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傀儡娃娃。
宋南琛摘下眼镜丢到一边的地毯上,慢条斯理的解开袖扣,然后是纽扣。
跟他一起进屋的人,有一张娃娃脸,面如白玉。
他没有进鸟笼,而是兀自找好角度,架起画板。
白安进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明显是刚从实验室里出来。
他晃了晃手里的药剂:“都在啊,正好试试我的新作品。”
被萧煜抱在怀里的盛明姝瑟缩了一下,她知道那是什么。
能让她丢掉所有尊严,变成自己都觉得可耻模样的东西。
她如今,也不过是他们手里一件没有自主意识的玩物。
事后,其他三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了赵梓书。
那个娃娃脸男人。
他搂着盛明姝坐在秋千上,低头在她颈间蹭了蹭,眸光晶亮的看着她。
“姐姐,你看。”他向明姝展示自己的刚才的成果。
画里的天使被绑在秋千上,背后的翅膀折断渗出血迹,三个看不清面容的恶魔围拢着她。
拼命想要忘却的记忆在脑海中翻腾,让盛明姝瞳孔紧缩,胃里也翻江倒海。
想吐。
赵梓书仿佛没有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眉眼弯弯的笑着:“姐姐是我的缪斯呢。”
盛明姝浑身发冷的从秋千上摔下来,锁链的碰撞声尤为清脆。
眼前这个笑容干净的人,比其他人更让她觉得可怕。
她被关在别墅里两年多,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
早在两年前,她就被他们打上了禁脔标签。
她想过解脱,但失败了无数次。
这两年里,她唯一学会的就是隐藏情绪。
即便再恶心,都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的乖巧顺从,慢慢让他们放松了警惕,不再像一开始那样锁着她。
她也离开了那困了她很长时间的鸟笼。
那几个人有自己的事,并不会一直呆在这里,平时在别墅负责照料她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张姨。
她看见了张姨眼里的同情,但她更清楚,这个人帮不了自己什么。
萧煜在外面安排了人,她插翅难逃。
当她想要去见名诚,却被多番拒绝后,她就猜到弟弟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恍如精神支柱倒下,她彻底熄灭了活下去的光。
借着跟张姨学习厨艺的理由,她偷藏了一把餐叉。
在宋南琛来找自己温存时,她将这把餐叉送进了他的脖颈。
身在中医世家,耳濡目染下,她当然知道人体哪些穴位最为致命。
床上的男人死不瞑目,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不着一物的胸膛。
盛明姝穿好衣服,拔出他颈部的餐叉,喷溅而出的血液和刺鼻的腥味,让她血液兴奋的滚动。
微微偏头,她脸上挂着病态的笑:“可惜不能送他们一起下地狱。”
她永远忘不了,就是她的好未婚夫,将她骗到了这里。
舔了舔叉子上面的血液,她神色如地狱恶鬼。
“真是可惜啊。”她叹息。
“刺啦——”
血肉被刺破的声音传来,她手里的餐叉已经刺入自己的喉咙。
他们是疯子,她又何尝不是?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惊醒了床上的人。
盛明姝睫毛轻颤,猛地睁开眼坐起。
她没死?!
视线扫过周遭,熟悉的环境让她热泪盈眶。
敲门声渐渐弱了下去,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门。
背对着她正准备离开的身影,让她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阿诚!”她试探的喊了声,害怕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十岁左右的男孩转过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姐,你怎么了?”
盛明姝冲上去将他搂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回来了,回到了七年前。
盛家还在,父亲还在,弟弟也还在。